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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未完成/未修改22

00

張圭悧是個很容易哭的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宋河英都這麼認為，但宋河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倒認為這對習慣壓抑，自己承擔的張圭悧很好，應該說誰都不該去忍耐情緒，想哭時就哭，想笑時就笑，這樣子才不會累積太多，也比較不容易出現什麼讓人往後更難受的問題。

說是這麼說，但宋河英想的太簡單，不知從何時開始，那雙眼總是帶著一絲哀傷與憂愁，好像隨時都會流出淚水般，看著那樣的張圭悧，宋河英不知為何地開始害怕、擔憂、畏懼了起來，又或者說被眼中那悲傷之情給渲染，在越看越多地不知不覺間，也跟著同年生的親友同步了起來。

當然不是只有自己能安撫對方，其他陪伴，適當個人空間都好，不過宋河英最擔心的就是，會不會哪天，那些眼淚就一個不小心地淹沒張圭悧的人，甚至是那種傳遞過來的些許，部分的轉移，會不會哪天壓垮自己先。

所以宋河英開始去避免面對張圭悧，因為只要看到對方那樣，自己也就會跟著悲從中來，都止不住對方的淚了，還在旁邊跟著哭豈不是幫倒忙，宋河英是逼不得已才如此，應該說束手無策，不願看見對方流淚，因為自己也會跟著難過，而宋河英知道張圭悧也不會想要如此。

自己和張圭悧的共同好友，盧知宣和李賽綸也都幫過忙，幫助平靜情緒，釐清原因等等，回過神來發覺身旁留有空位的常態、習慣，已經沒有人會補足，沒有人會一邊打招呼一編自動入座，依舊有人會和自己小談三兩句，但主要是為了張圭悧的空缺感，只是在時間流逝中逐漸放大與加深。

01

今天是週五，同為舞蹈系的李賽綸和宋河英一起清掃著舞蹈教室地面，兩人無邊無際地聊著天，然而那天多過於只是個普通週五「圭悧和我說，他決定要出國深造…」空蕩室內迴響李賽綸的聲音，徘徊在腦內，造成宋河英鬆了手，掃把掉落地上的聲響，如同警告，告知著宋河英。

如果說這些時間讓宋河英學習到什麼，理解了什麼，那就是宋河英其實喜歡張圭悧很久了，不過站在外人立場，只要有和宋河英接觸過，多少就多少知道，但是很少人知道另一個事實就是，其實宋河英的感情並不是單向，張圭悧也喜歡宋河英，至少李賽綸在兩人之間細膩觀察出了這些。

雖然相處就能感受到張圭悧有著灑脫的一面，不過擔憂性格也不少，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李賽綸認為宋河英不是不清楚，只是不夠了解他們各自的觀點與看法導致了多少淚，此刻出國的事情也是張圭悧苦惱許久後，拜託李賽綸用這種方式去轉達、傳遞，這個訊息。

沉默和空調一起瀰漫開來，在室內循環起來，低下頭時被瀏海遮住，所以李賽綸無法看清宋河英雙眼究竟浮現著何等情感「河英？」這聲呼喊可說是打破沉默的關鍵，同時也是李賽綸擁有的溫柔與關心地具現化，無論是針對近在眼前的宋河英，還是有可能會變成遠在天邊的張圭悧都好。

宋河英抬起頭來，看著電子掛鐘上顯示的時間，轉過頭迎上那雙視線，李賽綸吐一口氣，用眼神示意，並目送對方急忙離去，東西沒整理就奔出的步伐旁，擦肩而過的某人身影，宋河英和對方簡易用眼神道歉便繼續，加快再加快，用步伐速度和時間賽跑了起來，盲目於找尋張圭悧。

這樣真的好嗎，心裡響起的聲音並非疑問句也非肯定句，畢竟結果好壞與否都是他們的事情，李賽綸只是盡自己認定的義務而已「哎呦…」猛然傳入耳中的音波使狐疑轉過眼，瞥了眼頭也不回的宋河英，轉眼看向佇立於不遠處的李賽綸，心有靈犀般前來的盧知宣就站在門口處。

02

在人三兩走得的走廊上，宋河英和許多認識的前後輩們擦身而過，卻罕見地都沒和他們打招呼，而其中一個後輩李采映，只是停下腳步，默默看著擦肩而過到消失無蹤地身影「怎麼？」同窗好友李娜炅探頭探腦「那是河英前輩嗎？」較矮小的李瑞淵補充，三人就只是看著逐漸消逝的後腦杓。

喘著粗氣，不知道從自己離開舞蹈教室後經過多久，終於在人群變稀少的校園一隅，看到那熟悉背影，獨自緩慢走在花園旁人行道上，腦海裡又迴盪一遍里賽綸細語呢喃的內容，距離上次主動上前攀談多久遠都顧不得，宋河英把所有力氣都灌注到腳底，邁步向張圭悧去。

身後的步伐被陣風壓過，直到衝上來抓住擺動時向後的手「圭悧！」突如其來呼喊與力道嚇到張圭悧渾身一顫，轉過頭看見是宋河英才猛然安心不少，又好像是因為安心感來得太快、太多，導致淚水奪眶而出，要不然就是因為季節性過敏的關係，其實張圭悧也說不上來為何。

也有可能是餘悸猶存關係，張圭悧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想繼續在宋河英面前流淚，可淚腺只是不爭氣地不斷讓更多淚水溢出，又是困擾表情，或許自己之所以被疏遠也是因為這樣，不知何時開始這麼想，但這次不一樣，反正或許是最後一面也說不定，可這麼想就感到更加悲傷。

張圭悧伸出手，擦拭眼淚而稍微沾染上水光地手指，輕巧抓上浸了不少奔跑汗水而顯得有些透光地，宋河英的運動背心「我不是在哭嗎，快點安慰吧。」口調像是在開玩笑，卻又像是在請求、拜託，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真誠卻同時勉強，讓宋河英不知所措於如何是好。

光看著我都跟著想哭了，要怎麼安慰你，宋河英滿腦子都是被堵塞住的情緒，隱響到喉嚨被卡住，無法將字句吐露，要說要從什麼開始說才好，要如何幫發言做起頭才行，在背風吹動的紛飛花瓣下，側光的張歸力感覺若即若離，宋河英垂掛在腿邊的另一隻手，拳頭無意識握緊又鬆開。

03

說不出口的感情終究無法輕易去表現，事後李采映問過為什麼，面有難色地苦笑代替文字展露宋河英的心聲，不是沒有勇氣，是過度恐懼，和張圭悧連朋友都當不成的日子宋河英不想要，所以情願放棄那可能性，像現在這樣就足夠，但也許真的看太多，受到改變了也說不定。

時間流逝下，現在宋河英成為周遭人眼裡，淚水最多，平凡沉溺於悲傷之中的人，但宋河英打算用浪漫點的想法替自己的行為做說明，說不定自己現在，之所以這麼容易流淚，是在替張圭悧分擔那時候，沒眼見到且不敢看到的悲傷，即便聽上去就不切實際，但這些都是真切的情愫。

說不定哪天淚水流光、哭盡的時候，宋河英就可以和張圭悧一樣，回到什麼都沒有過，只充斥著歡笑和打鬧地昔日往常也說不定，如果可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