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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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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刺頭，還有多少時間！」

被機械士兵們團團包圍的Wolfwood 使勁揮舞手中的十字架，武器擊飛敵人後在空中劃下一道道銀白色的軌跡，倆人在此拼鬥已久，但士兵數量卻沒有看到明顯減少的跡象。

他將槍口惡狠狠地朝鐵製軀幹砸去，彈藥穿過槍管直接射穿凹了一個窟窿的身體，紅色火花在眼前爆開，機械士兵傳來幾聲滴滴答答的電子音後傾倒而下，砸在石製地板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Vash 高高舉起墨色義肢，拳頭毫不留情的打穿士兵的機械腦袋，頭頂一對警報器正點亮紅色的燈光旋轉著，耳畔響起的機械廣播似乎正在進行某種奇異的倒數計時，眉頭深鎖的Vash 瞇起一雙蔚藍，眼底流瀉而出的滿是焦急。

Vash 扭動腰肢朝Wolfwood 毫無防備的背部踢去，特意強化過的靴底直直踹上進行偷襲的士兵後腦杓，一顆圓滾滾的腦袋經過強烈衝擊後飛了出去，「不行，如果要從正規走道繞過去的話根本來不及！」

「那怎麼辦啊可惡！明明就近在眼前了，再這樣下去會爆炸的！」

Wolfwood 將落空的背脊貼上Vash，背對背作戰的倆人正試圖清出通往對岸的道路，但他們所在的位置與關閉自爆開關的對岸隔了一道不小的懸崖，只憑一人之力在跳過去之前就會摔落谷底粉身碎骨，但若要照著正常管道繞路而行的話又跟Vash 所說的一樣，在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Wolfwood 皺緊眉頭，額際因焦急而沁滿薄汗，他用銳利如鷹的細眸掃過週遭，試圖尋找所有足以邁向成功的碎片，他定睛在懸崖下方一道老舊鏽蝕的逃生梯，突地扯開喉嚨大吼。

「就是這個……！刺刺頭，我就問你一句！」

Wolfwood 伸手旋動骷髏開關，扛在肩上的Punisher 朝面前黑壓壓的人頭海射出一顆火箭彈，橘紅色的惡火將無數士兵捲入吞噬，最後殘餘在地上的只有一片爆發過的痕跡還有融化垂下的機器斷肢。

Wolfwood 伸手捏著Vash 的肩膀，腳下好不容易清出一條通道的地基正強烈的搖晃，刺耳的警鈴聲正以高分貝鳴叫，倒數計時只剩最後幾分鐘，這點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倆人逃脫。

「……你相信我嗎？」

Vash 望向Wolfwood 那對深邃如夜的墨色，他咧開嘴露出一張有點傻氣的笑靨，高舉的左手手背與Punisher 相互交擊。

「當然了……！」

聽見承諾的Wolfwood 立馬蹲下身子，他將Punisher 平擺在地做著細微的調整，高高揚起的下巴指著高聳的懸崖，「那你就飛過去！」

「……咦？什麼——！」瞪大眼睛的Vash 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沒有在開玩笑！」Wolfwood 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將計畫簡略交代過一遍的他面對Vash 的沉默不語忍不住一股氣湧上心頭。

「不上的話我們就要一起死在這裡啦！」

Vash 揚起一如往常的微笑，壓住對方手背的掌心彷彿在與之聲援打氣一般，他邁開大步儘可能的退向最後方，投向懸崖的眼神沒有絲毫畏懼。

「……我說過相信你的，Wolfwood ，所以你也相信我吧。」

側過身的Wolfwood 將調整完畢的Punisher 以45度角的狀態斜靠在地上，他砸了砸嘴，臉上盡是掩不去的笑意。「就說你果然是個傻子。」

以Wolfwood 的話語作為暗號，Vash 拉開修長的雙腿開始加速起跑，向前衝刺的步伐稍稍捲起些許塵煙，在看見Wolfwood 的同時二話不說直接跳上斜斜擺放的Punisher ，靴底朝左右拉開站在十字架的兩端意圖平衡軀幹。

與此同時，Wolfwood 使出渾身解數將十字架橫舉在手，站在懸崖邊上的他轉動腰肢把上頭仍站著Vash 的Punisher 大力平揮出去，而Vash 則藉著這股力道直接朝著深不見底的懸崖起跳，輕盈的身軀試圖抵抗重力劃過天際，但仍在約略一半的地方開始往下墜落。

Wolfwood 將人拋飛出去之後並沒有閒著，他以飛快的速度將十字架旋了一圈架在肩上，將子彈替換成固定武器用的加長型皮帶朝對岸那座搖搖欲墜的逃生梯射擊過去，皮帶一端劃過Vash腳下，最後在撞擊到階梯樓板時騰空轉了幾圈並纏繞在逃生梯的扶手上頭。

Wolfwood 一手穩住沉重的Punisher ，另一手則抓緊皮帶把快要傾倒墜毀的逃生梯整體往上拉高，他死命的踏實腳步，握著皮帶的手臂因過重的重量正在顫抖。

往下墜落的Vash 配合時機做了緩衝，待緩衝完成之際皮帶也正好纏上扶手一端，他伸手一把握住橫越懸崖兩側的帶子，像是行走鋼絲失敗的小丑一般全身懸掛在半空中。

原本就很沉甸甸的階梯與武器重量壓在Wolfwood 的肩頭上，再加上重力加速度往上堆疊Vash體重等份的衝擊，Wolfwood 頓時快要撐不下去。

「……刺刺頭，快點抓好！」Wolfwood 聲嘶力竭的仰頭大喊。

Vash 擺動雙腿讓身軀搖晃，藉著反作用力旋轉軀體後一口氣盪回皮帶上，他用比雷鳴還快的速度奔馳著，在皮帶支撐不住重量斷裂前的最後一秒順利攀上對岸的峭壁一角。

Vash在吵雜的警報聲下用盡臂力將身子往上拉，腳尖踩在牆面凹凸不平的岩石上，以攀岩的方式抵擋了對岸，發麻的右手掏出懷裡的槍枝，在倒數三秒的時候朝著自爆開關擊出一發子彈，彈頭筆直飛往控制台，最後擦過鐵製拉把將開關整個往上推，這才停下了即將引爆整座建築物的自爆裝置。

聽見廣播中機械女聲說著自爆程式解除的倆人不禁鬆了口氣，Vash 與Wolfwood 隔著懸崖看了彼此一眼後哄堂大笑，Vash捧著肚腹笑出了淚水，而Wolfwood 則是伸手將前髮撥弄到後頭並伸手燃起了香煙。

「「你居然還藏了一手……！」」

倆人互相指著對方，在一陣沉默之後首先由Wolfwood 率先提出質問抱怨著，「你這傢伙不是跟我說沒子彈了嗎……！」

因為Vash 在後來的戰鬥中都只用手腳戰鬥，於是Wolfwood 還真的信了那套說詞。

Vash 將槍枝打開露出裡頭空無一物的彈夾，嘻皮笑臉的道著歉，「那真的是最後一顆啦！倒是你，什麼時候替Punisher 加裝那種功能的？連皮帶都改造過了？」

不然怎麼可能承受如此重量這麼長的時間。

Wolfwood 緩緩將斷成兩截的皮帶捲回手中，看著裂口沉思了幾許，「之前請Brad他們幫忙改的，但顯然還是不夠看，韌性跟承重應該要多加強些。」

Vash 聞言忍不住笑到飆出了淚水，「Wolfwood 你真是瘋了。」

「彼此彼此，Vash the Stampede 才是個瘋子。」Wolfwood 挑高眉毛，在頭髮散回眼前之際朝著Vash的方向哈出一口白煙。

「不管啦刺刺頭，今晚你負責請客。」Wolfwood 那雙銳利如冰的眸子在正眼對上孕育海洋似的蔚藍時融化成了一灘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