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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

(腹黑遲鈍攻Ax陽光直率受 B)

A做著一個又一個的夢。
那些夢非常真實,甚至連背景裡無關緊要的路邊小石都清晰可見,而A之所以知道自己在作夢,是因為夢的場景不盡相同,主角卻總是同一人,每當夢境裡那熟悉的背影轉過身,對他笑的那一刻,他永遠無法記起那個人的名字。接著,他便會在滲入骨骸的寒冷液體中驚醒。
他躺在一具合身的方艙裡,外頭是一片幽深的黑暗,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感興趣。很快地,他能感覺到異於浸潤他全身液體的一股暖流挹注,血液流動緩了下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A。」

A回過神來。他抓著一條毛巾,頭髮濕漉漉的,站在餐桌前,桌上擺了好幾道下酒菜。流理臺前的男人還在忙碌,他莞爾,上前由後方環抱住對方,引來對方小聲的驚呼。
「再一下下就好了,你先去等我。」
「好。」A嘴上答應,卻是將頭窩進了對方的頸窩,剛洗好澡濕潤的頭髮還滴著水,順著男人的鎖骨蜿蜒而下,沒入領口,在胸前暈出幾處水漬。
「這樣很冰欸!」
男人的抱怨帶著笑意,A在他耳後吻了吻,「你不喜歡這樣的?」

A睜開眼睛,床鋪另外半邊的青年背對著他,睡得正沉。
大考前的夜晚,不舒適的旅店床鋪,摻雜霉味的空調。
外頭夜色仍深。A看著那人的背影,就往他靠近了點。
對方沒醒,於是他又更靠近了點。
直到他的頭抵在了對方後背上,他才驚覺自己和對方已經貼在一塊兒,鼻腔裡滿是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A不太明白自己的舉動有何意義,他有點昏沉,眷戀地深深嗅聞。

「醒醒!」
有人拍打他的臉,A醒來,正上方的人逆著光看不清臉龐,「再不回家要被打屁股啦!」
「我們翹課,回家才會被打屁股喔⋯⋯」A揉揉眼坐起身。
對方轉身去收拾東西,身上穿著和他相同的制服。
他們置身一片芒草之中,在芒草中間這塊小空地裡打盹,或是交流無人知曉的秘密,對於年少的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珍惜的。
A背起自己的書包,走在少年後面。少年一面開道,一面說A老是一臉人畜無害的揪著他做壞事,最後只有他被老師懲罰實在不厚道云云。
走著走著,少年停了下來,回頭一看A不見了。

「你在幹嘛?」
手被猛地抓住,A抬頭,少年疑惑地看著他。
少年的臉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模樣,稚嫩而天真,小帥氣,適合笑容。
「A?你幹嘛?」少年抓著他的手又問了一遍。
「沒事,只是突然有奇怪的感覺。」
「什麼感覺?」
少年牽著他,就穿過芒草叢繼續往前走。
A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有一種現在不是真實的錯覺。」
「你是睡多了啦!」
「不說這個,你牽我的手牽得那麼自然,不害羞嗎?」
「又沒關係,沒人會看到。」
少年說,停下腳步,手握得更緊。
「而且我很喜歡你啊!」
少年回頭,給他一個連眼睛都彎了的燦爛微笑。
A愣了愣。

你是誰?

A做著一個又一個的夢。
那些夢非常真實,甚至連背景裡無關緊要的路邊小石都清晰可見,而A之所以知道自己在作夢,是因為夢的場景不盡相同,主角卻總是同一人。每當夢境裡那熟悉的背影轉過身,對他笑的那一刻,他永遠無法記起那個人的名字。A記得所有與他共渡的細節,唯獨忘了他是誰。
接著,A便會在滲入骨骸的寒冷液體中驚醒。
外頭是一片幽深的黑暗,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感興趣。他只覺得身體破了一個很大的洞,他無力去填補,因為他並不記得原本完整的身體是什麼模樣。
很快地,他能感覺到異於浸潤他全身液體的一股暖流挹注,血液流動緩了下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