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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 雙子北


多雨的初秋到來,與治分開的日子終於突破一個月,而他與宮侑的關係還持續著。
不過他們開始不再做愛,也許是那次拒絕宮侑以後,他想通了什麼而有所改變。
但親暱點的舉動宮侑還是會小心翼翼地向他試探,像是親吻。
北信介會閃躲,宮侑也不氣餒。

宮侑像脫離北信介就會因寂寞而死掉的兔子,一有時間就往家裡跑。大多是半夜,就算待不上多久,或碰不上自己。他也無所謂並樂此不疲。
職業球員自由時間並不多,長則一至兩天短則一個晚上。這樣的折返相當耗費精力與時間。
作為一個運動員,好好休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宮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一大圈。終於在第五次見到這人疲憊消瘦的臉孔,北信介受不了了。

他勒令宮侑除非有長達一天以上的休假,不然不能來這裡。如果自己有事不在家也會事先告訴他。

宮侑剛下比賽就搭車趕來,現在又睏又累。即便乖巧的點頭,也沒有讓北信介停止說教。他繼續不間斷地強調身體重要性與各方面問題。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聽到睡著了。

「起來到床上睡。」北信介動作並不溫柔,推了他一下。
宮侑含糊的應聲,但沒有動作。

最後還是由北信介半抱半拖的往床上丟。

宮侑瞇了一小時多就醒了,正好他端了一碗麵給他止餓。
時間不是很晚,奶奶還沒睡,也走來向宮侑打招呼。同時使了一點眼色給自己。
是宮治來了。

北信介明明用了所有方式避開,宮治還是不依不饒。
甚至奶奶出面替他回絕了一次,識大體的宮治知道他不願意勞煩到家人,改了方式。
不敲門按鈴,就待一會便走。每天不同時間。這樣奶奶偶爾撞見,也不方便說什麼。

不得不說這一招相當高明,最起碼已經讓奶奶成為說客之一。

奶奶似乎以為最近跑得很勤的宮侑,也是來替治遊說自家孫子。
不然這副鐵石心腸的模樣,該有多讓人傷心。

宮侑捧著麵,吃沒幾口,原本有些餓現在也飽了。現在他的心思全在,北前輩不會真的被說動改變心意,打算出去見治一面。

北信介只對奶奶說了句知道了,繼續盯著宮侑說道:「再吃一點。」

奶奶嘆口氣走出去前讓宮侑幫她勸勸。
宮侑不傻,北前輩督促他吃晚餐不過是想逃避奶奶。
「我吃不下。」宮侑放下碗,往前推。
「你不用理奶奶。」北前輩說,又把碗推了回去。

「北前輩不打算見治嗎?」

宮侑說這話時視線在熱騰騰的麵條上,好像不在意的隨口問問。

「沒有理由,不會吧。」北信介回。

「那他用什麼樣的理由你才會見他?」宮侑忍不住追問,畢竟前陣子,一通員工電話就會破功。他藏不住情緒。如同抓到了突破口一樣。

「你先把麵吃了。」北信介指著碗。

宮侑端起碗,仰著頭連忙塞了幾口。

「慢點。」
碗被稍微按住。宮侑才慢了下來,一小碗麵不多不少足足吃了幾分鐘。
一邊要細嚼慢嚥一邊又得忍住急切追問的心情。實在是味同嚼蠟。

空碗讓北信介滿意,正打算收碗反被宮侑移走。
「你要收拾?」北信介問。
「北前輩好狡詐,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與外頭的那個人很像。

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卻又截然不同。
北信介並沒有將誰當成代替品,他清楚知道兩者的差別。
他逼迫自己不去想,就不會感到痛。卻又清楚知道不面對就無法放下。反覆焦灼的心與燃燒殆盡的感情,讓北信介沒有心思去思考,為什麼宮侑要執著這個答案。

「可能是送結婚請帖的時候吧。」北信介扯了一下嘴角,笑容消失的很快,幾乎不存在。
他用左手按住另一隻手,以此抑制不由自主的顫抖。
「第一次參加後輩的婚禮,我可能有點緊張。」話才說完,眼淚就開始堆積。

宮侑抱了上來,沒有再多問。讓他把眼淚藏進他的胸口。

糟透了,可就此落淚卻讓北信介感到解脫。
所有糟糕狼狽又自欺欺人的模樣,都暴露無遺。北信介對這樣的自己有些失望。
也許是因為侑是目前最清楚是兩人關係的人。北信介好像不用再對他說出這些,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話語。不需要再去偽裝他已經放下。

人非完人,他做錯了事,沒有想要被原諒。
可是宮侑還是願意給他安慰,讓他踏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