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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js & lcy - accident

很久以前就想寫，如願以償，開心。

00

吹拂過車外的陣風，在開啟車窗下竄入些許，從副駕駛座傳來，涼風襲擊著主駕駛座位上的人專注力，頭髮被弄凌亂，隨手整理動作中可以聽到一旁笑聲，以及靠近的香氣，對方說過他認為用味道記得是很獨特的印象，而自己就是因此認識對方。

那是陽光明媚的夏日，度假並不是李采映需要，但，是李采映選擇給予自己的犒賞，順便脫離都市喧擾，進入陌生空間，感受異地風情，比韓國更溫暖的十月初，楓樹點綴著街道陣紅，凸顯佇立於之中欣賞並沉浸的盧知宣存在，像幅圖畫一般精美。

一切都過於渾然天成，和其他移動人群發生些微碰撞，李采映意識到他停下腳步，除此之外也發現，同樣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這邊方向的對方，褐色秀髮，大理石灰格子大衣，看起來比體型更大顯的寬鬆的圓領衫，深藍色丹寧牛仔褲塑造出下半身曲線。

適合秋季的氛圍繚繞著對方，隨風吹落的些許楓葉，也變成輔佐其女性更加閃耀的特效，李采映記得那時候自己在想什麼，他覺得盧知宣好像秋天的代表，童話故事裡的秋季仙子，只是面容上愁容，增添幾分寒冬的冷淡與疏離，看著比冰霜更脆弱。

順延著人群前進，個子不顯眼，但盧知宣卻在眾人中格外顯眼，李采映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看著前方移動，還是看著前方的盧知宣行進，但感受的到，隱約也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外國讓一切更不真實，看過的電影內容，如實上演在生活裡的感覺。

盧知宣沒有移動的停留，也許是等待李采映靠近，或許仍舊被景色圍繞著無法抽身，距離越來越短，心跳就越來越快，李采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原來喜歡女孩子，不過又有種不對的感覺，不是喜歡女性，是喜歡盧知宣而已。

近在眼前距離下顯得更嬌小，也因此更精緻，輕吹一口氣就會化作雲霧，或是什麼塵埃消逝一般，沒有辦法思考「怎麼了，采」盧知宣還是溫柔呼喊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這裡，想法接二連三，對方和起來好模糊卻也清晰。

言語之前湧出濕熱眼淚流淌過臉龐，猛然淚光引起周遭人注意力，但李采映無法克制自己對盧知宣的思念成為淚水，盧知宣震驚中表露歉意「采映啊」悲傷裡又混雜著喜悅感，這是他久違聽到盧知宣如此呼喚著自己名字，一切都像不真實的幻覺。

髮絲隨風吹動越來越失序，但對方還是井然有序，等到情緒稍微平緩下來，隨後害臊便從後方襲擊過來，剛才超尷尬又超糗，然而思索著該和盧知宣說什麼「要一起逛逛嗎」搶先提出邀約的盧知宣就像過往那些，都沒發生過一樣，李采映上下點頭答應。

盧知宣和李采映初遇是更早，約莫幾年前春天，也不是在當今的加拿大，是韓國，還是首爾區附近一帶地鐵站，無法想起是因為記憶大多，用來儲藏對方，盧知宣說過少糗他了，但李采映覺得當時的盧知宣很漂亮，就像很多時候，或者該說正常運作。

01

小步奔跑沒被聽見，遭到藍芽耳機所撥放音樂隔絕在外，拿著寫有名字票卡的盧知宣沒想過要呼喊，只是因此踏入不朝向自己公司方向的列車「您…的票卡」低頭微喘，擦拭因為運動而稍微發熱的肌膚，重新整理好呼吸，抬頭，伸手輕拍對方肩膀。

李采映這才轉過頭來看，眼神完全不凶狠，甚至因為睡到有點鬆散，微微翹起的部分頭髮顯得有點可愛，不是伸手接過點頭，是，直接取下耳機，眼珠來回看了幾下，反應過來，急忙到謝同時致歉的行動，有禮貌的孩子，而且眼光看起來很真誠。

預習結束時間稍微晚了點，躺到床上準備入睡，卻因為某個人分享給自己看的鬼故事，遲遲無法入眠，閉眼，左右翻動身軀，想到某個段落便瞬間爬起，在不斷發生的不安裡，決定明天到學校絕對要給李娜炅好看，記得最後看手機時間是早上三點半。

好不容易才睡著，又被附近敏感的犬隻，對最近剛般來住戶的一陣吼叫給吵醒，事情可以更糟糕，因為今天有小考，老師又說這次考試題目會很難，公式和定律，帶入與換算法，遨遊整晚於黑紙白字，雙眼疲倦導致今天到現在，已經打了五個呵欠。

為了讓自己更好集中才決定聽音樂，順便在腦海組織昨晚記憶，揣測自己印象在過累下被沖刷掉多少，又留下多少，整理不好頭髮，讓李采映心煩意亂，昨晚睡不好，讓李采映心浮氣躁，但隨著外頭氣候，和他打招呼的其他老一輩，逐漸回復。

如果說一到十，早起時間落在二到三位置，公車裡對自己微笑的孩子，增加到五，舒適溫度搭配蔚藍天空，提升到七，那麼盧知宣亂掉的造型，因為奔跑渲染些許紅暈的雙頰和肌膚，吐出舌頭滋潤自己嘴唇的行為，那就要以至少百萬為單位來計算。

自己和對方認識時，對方正在經歷高中生最困難階段，高考倒數，盧知宣也不確定，是當時李采映看起來太憔悴使他關心，還是李采映聲音微弱於回應讓他在乎，或者是因為停留太久導致自己搭乘到該班次的自身失誤，被對方認為成自己的介意。

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因為對方是李采映，有些時候，盧知宣會說給自己聽，當其他比較親近好友知曉到，之所以沒有男友是因為有女友時，盧知宣會說給他們聽，有些時候，很偶爾的時候，盧知宣也會說給李采映聽，因為他想說給對方聽。

放榜時欣喜擁抱著自己的對方，比陽光更燦爛於微笑，衣物上傳來清淡晨曦，混雜著應該是對方的氣味，還有隨後鬆開來，收回的生硬，盧知宣不需要別人認為，也不用別人感覺，如同對方記得自己歸還票卡的時刻一樣，他也記得對方的種種點滴。

只不過生活不能事事如意，大學生活讓李采映繁忙，職場調度讓盧知宣不好抽身，他們各自都有所難處之中漸行漸遠，但雙方都沒有誰說過正式離別，沒有人有打算說，應該說其實沒有人有那個意思，只是生命無論長短總有許多，大大小小委屈。

朋友們不在提起，因為李采映沒有談論到盧知宣，而盧知宣本來就沒什麼人可以說，宋河英和李賽綸也只是給予出個人空間，然而一切都好煩悶，生活過於一成不變，經過店鋪的櫥窗內擺放著李采映會喜歡，路過餐廳看見的菜單有李采映推薦。

太多會引起對方思緒的場所，即便瞬間的停擺，也會於記憶中浮現，如果真為了彼此好而不離別的疏離，又都認同，或者說接受這決策，那麼他這樣才是不成熟的表現，盧知宣決定旅行散心，國家選擇純粹則是聽朴池原推薦，然後自己做出決定。

02

如果說能夠放下的叫記憶，那不能夠拋棄的就是命運，在白知憲分享的讀物中看到，但印象深刻的一段字句，李采映認為這就是，他一直夢想著考到駕照後，載著家人出遊，自己閒逛，還有帶著對方，沒有目的也好，對方就是他想到達的位置。

發現駕駛者不專心「采，看前面，專心開車」囑咐口氣俏皮，天知道有多想念盧知宣這種鮮為外人知的淘氣面貌只在自己面前展現「知道了」繼續凝視著前方，但導航不知道為何一直要求直行，除了兩側樹林偶爾穿插路牌或指標，空無一物。

輪胎在地面滾動時間，少數起來也至少快半小時，同樣景象重複著，也許透過眼角餘光發覺，或許藉由後照鏡角度察覺「之後會有個湖畔，開快點也可以縮短時間」風聲不斷掃蕩外，就是對方聲音「但別著急」盧知宣輕聲補充著交通安全重要性。

距離上次見到對方是多久之前，回想不起來，雖然在駕駛中，但李采映視線來回於前和側，盧知宣靜而不語，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存在，搭配閃爍過窗外景物，還是注重著安全，突然聽到一聲呼喚「采映啊」轉過頭，盧知宣朦朧雙眼注視著自己。

李采映一時之間什麼都沒辦法思考，隨後車子迅速劇烈上下起伏，撞擊到路面什麼的打滑將他注意力拽回前擋玻璃，急忙踩下煞車的腳出力著，轉動方向盤雙手用力，摩擦聲響之餘白煙霧傳出，李采映太驚魂未定，沒注意到異常平靜的盧知宣。

與護欄貼合摩擦，尖銳又刺耳持續一會過後，又撞擊到什麼才終於停下來，沉重暈眩與耳鳴蒙蔽住感官「知宣姊」他知道自己在大喊，但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急忙轉移的不安瞳孔，和李采映不同的絕對安穩仍坐在副駕駛座，像沒什麼大不了一樣。

頭側邊血絲緩慢留下，身後玻璃在什麼撞擊下碎裂，噴濺到車內的些許玻璃渣，轉動作用力導致盧知宣頭側撞擊到破碎處，沉默之中血依舊持續著，向前的身子被安全帶阻擋，李采映急躁解開安全帶，聽不見，但看得見對方在說什麼的嘴型。

你還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注意到，盧知宣嘴唇輕微動著，我都特別和你說過，藍色車身內的黑色皮革製座椅，眨眼之間變成淺褐色，車頂距離也拉近不少，劇烈頭疼，胃袋內翻攪反胃感，方向盤之間的廠牌也變化，瞥見車外的破碎側照鏡顏色。

純黑，車子和自己原本所乘坐、駕駛截然不同，耳鳴尚未退去，李采映努力聚焦視覺到副駕駛座的盧知宣位置，酒紅皮質外套，線型黑色小可愛，水洗丹寧熱褲，綁起低馬尾，帶著無鏡片邊框眼鏡，撇除全身穿著從頭到腳更換，就是滿身的鮮血。

低落到外套上份量積少成多，順延重量和引力打到被碎玻璃割傷又扎滿兩腿邊，鏡框呈現不自然歪斜，原本只出現在頭側的血液，佔據半片臉，其中一顆眼珠子明顯被碎片刺入，腫脹到眼白都充血的地步，但盧知宣卻還是對著李采映方向微笑。

車子引擎蓋冒出陣陣濃煙，爆破聲在耳鳴鐘沒有被李采映聽到，但這陣聲響卻達到反作用，讓李采映聽覺隱約開始好轉起來，舉起的手以非常不自然方式扭曲，甚至肉眼可見骨頭些微突出並斷裂的模樣，恐懼和無法壓抑生裡不適造成嘔吐。

酸澀中夾雜惡臭的味道，充斥口腔「我也」還是聽不太清楚「只不過」汽油濃烈，車內開始有故莫名悶熱「所以你也」從嘴內流出血紅的盧知宣面不改色於笑容，看起來很恐怖，很陌生，卻又詭異的熟悉「那掰掰」又疑陣巨大聲響，一片空白。

驚醒於充滿白光的環境內，嗅覺失靈無法聞嗅，微弱抽搐手指，耳邊傳來呼叫著不認識名字的震驚，嘴內被塞入某種物品無法說話，淡藍色天花板是唯一眼見，止不住悲從中來，起伏胸腔裡是何種疼痛也無法辨別，被傷痛的大海擁抱、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