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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願望


　　要圭看著窗外的雪回憶起往事，例如在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得知聖誕老人不存在的事實，但這不妨礙兄弟倆沉浸在聖誕節的歡樂中，孩子們有自己的方法尋找樂趣，每年聖誕節他們仍舊會在床頭掛上聖誕襪，裡面裝有給彼此的紙條──這是哥哥要圭提出來的，第一年他拿出大人給他們的粉色聖誕襪，兩支襪子唯一的差別是分別用黑色繡線及白色繡線繡上的「K」。
　　稚嫩的孩童看著失落的弟弟，明明自己能力有限仍許下了第一個承諾，他向弟弟說會為他實現聖誕襪裡的一個願望，雖然世界上沒有聖誕老人，但弟弟是最優秀的弟弟，絕對值得擁有獎勵。
　　弟弟要圭接過屬於自己的聖誕襪，一眼看出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根本在耍帥，調笑對方明明只是比自己早那麼一點出來而已，但那也是他獨一無二最優秀的哥哥，兩名孩子拉勾約定，每年的聖誕節來交換願望吧。

　　要圭還記得那次智將向他許願的願望是「陪我睡覺」，他模仿大人煞有其事的點頭，順勢說出沒問題後才反應過來，瞪大雙眼問這什麼毫無夢想的願望。
　　「只要這樣就好？」
　　「只要這樣就好。」

　　兩個孩子窩在一張床上綽綽有餘，而且明明有兩床被子還硬要擠在一起，要圭那時抱著親愛的弟弟，智將在睡前似乎說過什麼，遙遠的記憶被時間沖淡難以記起，就像他也忘了自己當時對智將許的願望。

　　「哥哥、哥哥……喂笨蛋——圭！」智將已經看自己的同胎兄弟盯著窗戶發呆好一陣子，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最後乾脆手刀敲在對方後腦杓上。
　　要圭回過神忍不住喊疼，當年可愛的弟弟好像走歪了，不然怎麼捨得對他下重手。
　　智將沒有理會哭訴，將紙筆放在他面前後就鑽進暖爐桌裡。

　　要圭看著那冷漠無情的弟弟居然沒安慰自己，他拿起筆，那支筆躺平在食指與中指上，隨著指節的動作緩緩旋轉、躍動，加速到極限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筆尖與桌面敲撞，最後滾到智將的手邊。
　　他接過智將遞回的筆，順著視線瞥見同樣空白的紙。

　　「呐智將，我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許的願望是想一起睡覺來著。」

　　「好像是有這回事，難道哥哥也想許一樣的願望？」

　　「不是啦，只是想問你還記得我那時候許了什麼願望嗎？」

　　智將動作微微一頓像在思索，搖頭表示不記得。
　　也是啊，過了這麼久的事怎麼可能記得一清二楚。要圭趴回桌上，無法想起的回憶像哽在喉嚨裡的刺，下不去也出不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哥哥這樣看起來會更笨的。」智將見要圭癱軟的模樣不忍嘆氣，似乎在想起前都會持續這種狀態，低下頭，智將繼續寫自己的那張紙條。

　　書寫的震動透過暖爐桌咚咚咚的傳進要圭耳中，他轉過頭換邊趴，欣賞弟弟寫字的模樣倒也是種享受，不過聲音很快就停下，智將將寫好的字條推到要圭面前。

　　「這是你今年的願望？」要圭拿起那張紙條左看右看。

　　「誰知道呢──搞不好是某人許完後又忘記的願望也說不定。」智將意有所指，要圭自然是聽懂了。

　　喉間的刺終於被拔除，他想起那晚也像今天一樣飄著靄靄白雪，想起藏在溫暖被窩裡屬於他們的天地，想起總是皺著臉的弟弟，像糯米糰的雙頰還被他給捏紅了。

　　『我想要智將的笑容，智將笑一個給我看吧。』
　　當時為什麼會許下這個願望呢？要圭看著智將的臉龐，現在他每天都會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只有在面對自己時才會出現破綻。
　　或許是想要智將快樂？不對，他所期望的事比這更加貪心。

　　要圭直起身子開始振筆疾書，將自己的心願寫下交給智將。
　　智將接過紙條後忍不住吐槽這是什麼奇怪的願望，這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完成的，這個願望得用一輩子才能知道有沒有許願成功。

　　「只要這樣就好？」

　　「只要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