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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要摘到什麼時候啊……你家裡僕人這麼多,不會找他們喔。』 修葉蘭一面咕噥,一面壓著他的肩讓人坐下來,蹲在他面前不情願地幫忙從髮絲和衣領中捻出花瓣。 『要勇於承擔責任啊,梅花劍衛。』 『是是是,你該不會下一句就要說什麼有關床上的歪理了吧?先警告你,我可不想聽。』 『真愛記仇呢。』 『誰愛記仇啊?也不想想是誰的問題。』 把自己被抓進夢境中的一切都歸咎於他,修葉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指尖探入了對方的髮根中晃了晃,確認花瓣都被摘除乾淨才直起膝要起身。 變故就在一瞬間── 『哇,腿軟啊。』 金侍好笑地接住了人,順著他的力道倒在了草地上,當然也不免地調侃了一下臉上還帶著驚嚇的修葉蘭。 身體的酸軟還未褪去,又加上蹲久了有些腿麻,猛地起身才會讓他狼狽地往前撲倒。 『還不都是你──可惡的傢伙……』 修葉蘭咬著牙,腰部以下被緊密地抱著,他惱羞地伸手要推開對方,卻被人撐了一下後反轉了姿勢,仰著腦袋反應不過來。 『嗯,還是這個角度順眼。』 黑髮鋪散在草地上,剛才被修葉蘭隨手摘落至草地上的花瓣被他的髮絲糾纏住,配上他那張泛紅的臉,實在是很賞心悅目。 『從我身上起來。』 『不走,當懲罰你拿花瓣弄得我渾身都是。』 『你這無賴,我都替你摘了!而且分明是你先──你突然間這什麼表情?』 修葉蘭敏感地察覺到金侍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似乎藏著些欲言又止的話,因此他擰著眉納悶地詢問。 『你想聽?』 『不然你這張臉是擺給誰看的,說啊。』 ──早知到對方會說那句話,他就不該追問的。 『好。』金侍笑著應允,湊近了他,聲音被壓得有些低,語調帶著蠱惑,熱燙的吐息讓他耳尖發癢──『我想親你,修葉蘭。』 『什、什麼……』 『不推開我的話,就當你同意了喔。』 倉促之下修葉蘭伸出手揪住了對方的衣領,卻在準備要推開人時被那雙帶著眷戀的雙眼給驚動。 指尖捏皺了布料,最後被人扣入了掌心之中,而他的大腦至此停止運轉,一片空白地感受到唇上的濕潤,被人輕易地掠奪了空氣。 …… 修葉蘭用力地晃了晃腦袋,試圖把腦內旖旎的場景給甩掉,他沒想過在和金侍做了這麼多事之後,留在腦內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吻住自己前的那一眼。 「搞什麼啊,去了一趟腦子壞了嗎?」 他又在床上發呆了片刻,才整理好思緒──其實就是把那段夢中的情景摺疊再摺疊地塞到了深處──慢吞吞地走下床盥洗。 查看了寫著每日待辦事項的本子,修葉蘭立刻垮下臉──今天居然是一月一次的兩國會議──要去神王殿開會的日子。 「這樣不就又要看到金侍了?唉。」 才剛摺疊起的場景又蹦地躍入眼前,修葉蘭痛苦地想著是否該裝病又怕那爾西順路跑來見他發現他撒謊,拖拖拉拉地才壓著時間抵達神王殿。 「你明明就住東方城,為什麼還比我們晚到啊?這麼大牌?」 他到會議廳時其他人早就到了,名副其實地成為了距離最近卻最晚到的西方城官員,被伊耶出言諷刺。 「走來的路上風景不錯,就忍不住多欣賞了一下啊,鬼牌劍衛。」 「那條路有什麼好看的啊?下次也帶我去看看吧!快坐下吧,那爾西快發火了呢。」 珞侍笑瞇瞇地招呼了自己的義兄坐下,在他和那爾西都沒有主動苛責的情況下,其他人自然沒有再多說什麼。 為了不顯得失禮,長方形的桌子從中間劃分成東西方城兩塊,最晚到的修葉蘭自然只能坐在了最後,才剛入座,頭一抬便看見了金侍的臉。 ……我都忘了,金侍這麼菜,一定是坐最後面的啊。 現在找人換位置行不行啊?早知道早點來了。 他當然只能在心中想想,會議所需的文件都發了下來,現在換位置只會顯得莫名而已。 而從對方進門前就留心在他身上的金侍當然察覺到對方糾結的視線,絲毫沒有躲閃地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一場會議下來,修葉蘭可說是心不在焉,心虛地不敢抬頭與人對視,便狀似認真地翻來覆去看著文件。 「修葉蘭,你覺得怎樣?」 突然闖入耳內的話讓他一顫,抬起頭時神情還有點懵,眼神不自覺地飄到了范統身上想讓人提示。 會說反話然後連唇語也是反話……這實在是有點難倒他了。 主要是這麼雙眼睛盯著他,他也無法無視眾人只專注在讀唇語上。因此他的視線不免地飄到了正對面的金侍,後者端坐著,給了他一個微笑。 討人厭的傢伙。 「……我覺得挺不錯的吧,嗯,挺好。」 一般而言會拿來問自己的事多半不那麼重要,也就是不會影響兩國權益,那隨意回答應該沒問題? 「哼。」那爾西臉色難看地撇開了頭,而金侍則笑著開口。 「那就謝謝梅花劍衛了。」 「什……」 掐斷了未說完的音節,畢竟要是問出口不就是變相承認自己剛才都沒在聽了嗎? 「既然你覺得不錯,那西方城這邊你負責。」 「喔,好啊。」 對面的人笑得開心極了,范統也露出了驚訝的眼神,讓修葉蘭實在很想起身去搖晃金侍問他到底在笑什麼。 好不容易忍到散會──剩下的時間他也不敢再恍神,但專心開會的結果就是能看到金侍頻頻用著曖昧的笑眼盯著他看,讓他渾身發毛。 「范統,剛剛那個到底在討論什麼啊?」 繞開了金侍,修葉蘭來到了范統身邊低聲詢問。 「我就知道你有在聽,真沒想到你會拒絕……那個,在說小銀的忌日會。」 忌日會!忌日會也太不吉祥了吧!話說新生居民可以過好幾百萬次生日耶,這樣原生居民和新生居民當朋友好虧……送禮送到死對方都沒有長大! 忌日會幾個字也讓修葉蘭眼睛微微瞪大,而在一旁的金侍也探出腦袋解釋道:「國主陛下體諒我剛入職,所以決定在下週替我舉辦生日會,剛才就是你們那邊在決議是否要派人來送禮。」 在修葉蘭大受打擊的同時,耳邊又傳來了一句壓垮他的話。 「修葉蘭,開會恍神──無所謂,代理侍的禮物你負責處理。」 那爾西在經過他時哼笑了一聲,便跟著西方城的人揚長而去。 「什麼……!你都來超過一年了吧,現在才舉辦生日會是什麼意思?還要大家勞師動眾的……」 「因為去年的時候還在學習嘛,大家也比較忙。」金侍無辜地眨眨眼,好心地告訴他:「勞師動眾倒是不至於,東方城這邊是自由參與的,我猜只有國主陛下和前輩會願意參加吧?音侍大人或許也會。」 「這樣算什麼生日會!」 「心意嘛,我好久沒過生日了。」 「有事啦,珞侍剛剛說我要負責東方城送詛咒。」 范統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了一下失魂落魄的修葉蘭。 送禮這回事對修葉蘭而言一點也不難,最難的便是該如何送出一個體面又用心的禮物,畢竟事關兩國顏面上的比拚,自己可不能輸。 可是──他早上才下定決心要和金侍拉遠關係,怎麼距離反而更近了啊! - 「嗨。」 修葉蘭瞪視著眼前的人──他怎麼就忘了呢?他白天可以迴避掉對方,但只要還會入夢,他就會再看到金侍。 「嗨什麼嗨,我就算了,你怎麼也能這樣一直跑進來?」 「比起我,你更想見到洛艾爾?他可是個只會把你往床上推的人喔。」 能微笑詆毀自己的人除了修葉蘭自己外,也就金侍做得最自然了。 「什麼洛艾爾,那就是你好不好!」 「噢……所以這樣是可以的意思嗎?」 既然在修葉蘭的眼中「洛艾爾」和我已經是一樣的,那是否他能做的所有逾矩的行為,我也能做呢? 「什麼可以?唔、嗯?嗚……!」 雙眼倒映出金侍愉悅的笑眼,修葉蘭錯愕地看著這個打聲招呼二話不說湊上來親吻自己的人。 即使理智下意識地要抗拒,但多次養成的習慣卻讓他的身體配合地貼近,這種明明關係模糊卻被一而再地親吻確實讓他難以接受,卻又逃避地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唇瓣分離時牽出曖昧的銀絲,修葉蘭瞪著對方狡黠的雙眼,只覺得眼前的人可惡至極。 但輕而易舉就讓對方得逞的自己也不是什麼能夠理直氣壯指責他的人。 「怎麼樣?」 「不怎麼樣!親完還要售後心得?你要不要臉?」 細碎的親吻落在了側頸,被推搡著向後倒時才發現他們又身處在洛艾爾的房間中。 「我承認自己不要臉的話你會告訴我心得嗎?」 「不。」 金侍彎著眼笑了,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湊上前又去吻他的耳垂,把耳根處弄得濕熱一片。 修葉蘭癢得縮起了脖子,正想推開他讓他別鬧時,就聽見耳邊溫熱低啞的嗓音:「不說也無所謂……我的話,我很喜歡喔。」 …… 為什麼稀里糊塗地又貼近了? 修葉蘭望著搖曳的燈火,渾身像是浸泡在滾水似地化開,他被人翻來覆去的親吻,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喜歡所言不假,金侍這回異常的溫柔,而這樣的溫情偏偏是他最受不了的。 「別再親了……」 喉間溢出的呻吟帶著綿軟的抵抗,與其說是阻礙金侍,倒不如說是一種欲拒還迎──或者是在與自己的理智做抗爭。 對方的態度毫不扭捏,即使眼神和動作都不像在愚弄自己,但他還是會懷疑,卻又控制不住自己深陷在裡頭。 「嗚、太多了……別這樣……」 看著對方濕潤流淚的雙眼,只覺得那雙眼睛比所有他見過的珍寶都還要更漂亮。 「為什麼不要?」 修葉蘭緊蹙著眉,眼裡承載著一些他還尚未能搞懂的情緒,只是咬著唇搖頭,拒絕回應他。 金侍輕輕地笑了。 「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更了解你的。」 伸出了手臂把人緊緊擁入懷中,金侍的聲音充滿令人信服的沉穩,他無法形容這種連靈魂深處都在顫抖的感覺是因何而起,只曉得自己大約是完蛋了。 漫長的前戲和溫柔的過程讓他經歷過一場酣暢淋漓的高潮,舒服到眼前都閃著星星點點的光暈。 倒是今天的金侍決定貫徹溫柔這條路,宣洩過以後也不打算再折騰他,只是維持埋在體內的動作,摟抱著他。 好不容易才聚攏意識,修葉蘭沒一會兒就因為身體緊密相連而感到了害臊,訕訕然地推了推對方,「要抱多久,放手。」 「天氣冷嘛。」 「才不冷!你去穿衣服不就得了?而且你做完就出去,一直在裡面幹麻……」 「這樣待會想要第二次可以直接繼續啊?好處很多的。」 「我沒同意──」 「好好,別扭了,」金侍壓低了聲音,手掌暗示地掐了下他的腰,「我知道你沒說同意,但你也不會說不同意。」 懷中的人臉色難看了起來,瞪著眼睛看他,像個啞火的砲彈,一語不發。 看著他這副模樣,金侍彎著眼睛笑得愉悅,「我說中了對不對?」 「……」 「嗯?修葉蘭。」 手掌一把掐住了金侍的兩頰,修葉蘭的眼角帶著羞惱的緋紅,不滿地瞪視著這個比想像中更了解自己的人。 「不、對!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立刻從我身上下去!」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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