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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兒靜謐無人，季湴獨然立在長街街尾等著，放眼望去，見天與地是兩樣絕色，天是霽月的透銀浮漾，地是晴雪的清皓綿延，將長街拉得遠亙沒有盡頭似的，一世長安，莫不過如此罷，他想。

　　悄悄地、悠悠地，第三樣絕色入了他眼光，珂白自長街另一端走進來，興許是地上凝雪滑腳，他稍微撩起衣襬，走得很慢、步伐很小，輕薄的身影在月下、在雪裡款款嬝嬝搖曳，一身豔火覆明雪，像個要走上廳堂的閨秀，又像迎向紅燭燈前的新娘。

　　但對季湴來說那抹絢影不過是個讓他心思縈繞的人兒，正要往他心尖上走來。

　　珂白在幾步之遙朝著他笑，眼裡媚色流轉，他等不及了，跨出一步，伸手去將人拉過來，珂白腳下忽地一滑，身子一顛，恰好落進他懷裡，一道冷冽微風撫過來，捎著雪松和白芷的香氣。

　　他緊緊擁著人兒，低下臉就去吻那張豔紅如桃的嘴，初碰上時冰涼如綿雪，不一會兒就溫起來，霑過晨露、新開的嬌嫩花瓣似的，在幾下廝磨纏綿之間又融了，原來是方才吃的酥油泡螺，口感輕軟細密，他張口吮進嘴裡用舌尖舔著品嚐，直到都要化在嘴裡了還不夠，伸出舌擦過彼此齒間，去糾纏對方的，珂白也不抗拒，同樣伸舌迎上來，季湴嚐到他嘴裡的水帶著淡淡馨甜，興許是從如綿雪、如酥油的唇化下來的。

　　季湴闔著雙眼，嗅著珂白的吐息，總感覺有什麼人正在瞧著他倆，但他不在意。

　　啊，就讓天地這樣瞧著罷，當前兩樣絕色是屬於世間的，可這第三樣絕色惟他獨佔。

　　直至懷裡的身子熱了起來，季湴才鬆開唇，睜開眼就見到那張比月色更幽謐、奪人心神的臉龐對著他笑：「好吃麼？」

　　季湴靠上珂白側臉，又吻了一口，對他耳畔悄悄答道：「比方才的酥油泡螺好吃。」

　　這兒太靜了，想必天上的透銀霽月、地上的清皓晴雪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