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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二師兄有了夫妻之實,自然也會有孩子。
趙活腦子裡是明白這點卻對日漸膨脹隆起的肚皮感到恐懼。

心病是無法靠著安胎藥挺過的難關。
大白天半躺在涼椅上的趙活輕撫著進入安定期的大肚子,陷入了很長很長的沉思。

當年娘親懷著弟妹時是不是也如此恐懼?前面有了一個如此醜陋的她在,後面就怕也生出一樣的東西。她現在體會到的也許沒有娘親當時來的多卻又無法停下思考。

要是肚裡的孩子長得像她該怎麼辦?要是不像二師兄的話她該怎麼道歉?

唐錚不只一次說過他不在意長相,趙活當然相信唐錚不會對自己說假話,不然怎麼會娶了她當娘子?可夜深人靜或獨自一人時,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這顆笨腦袋,老是把唐錚說過的話拋到腦後,又擅自陷入煩惱。

那妳想要我怎麼做。
某日深夜,趙活又溜下床被唐錚發現,這次也不急著把人帶回去按回床上強制入睡,唐錚牽起了趙活那雙長滿各種老繭的雙手,靜靜看著受失眠所苦的她問。

我……我也不知道。
助眠的藥物或藥香都嘗試過了,適量可治人,多了便會是毒,就算體質經過訓練已算特殊,趙活也明白劑量不可能加重的道理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
趙活又重複一次,眼淚有些不受控制慢慢流了下來。身心變化帶來的情緒起伏讓她一時之間無法停下,反過來握住唐錚的手此刻也冰冷無比。

唐錚見了趙活的模樣,心裡有些發酸。從得知趙活有喜開始便知道她心中的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在醫毒方便的造詣即便高超,能幫上趙活的部份始終有限。

他是該將趙活給帶進房裡,而不是大半夜的兩人站在屋外吹著晚風讓孕婦著涼。

若是要罵人,平時的唐錚保證能不費吹灰之力想出許多辛辣又戳人痛處的說詞,讓被罵的想死的心都能馬上生出來。

但現在的趙活需要的卻不是這個。

幫幫我……幫幫我,唐錚。
平時說著喊二師兄比較習慣的趙活,苦惱到喊了唐錚的名字。

趙活。趙活,看著我。妳希望我能幫上什麼?
平時幾乎不喊趙活名字的唐錚,捏了捏趙活冰冷的手,要趙活看向他。

他們上一次視線有所交集是什麼時候?

當唐錚眼裡的情緒被趙活讀進去,她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她需要的也許是這種更為直接,一直認為很貪心的注視,那種真正被他人放到心底去的感覺。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趙活一時說不上來但明顯有了些心境上的變化,手也不知是被唐錚給捏熱了還是氣血通順發熱,她喃喃自語,能這樣被他人直接注視,也許就是現在最有用的良藥。

等到大白天睡醒之後也許趙活會後悔,那之後唐錚總會在睡前和她互向看著對方,一會摸摸頭髮,一會摸摸臉,最後摸摸那個大肚子。

然後什麼也不說的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