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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照不進巷子裡。

屍體是醜陋的，扭曲懇求的表情和殘破不堪的肢體向他伸出手，在悲鳴幾聲後重重摔到地板上。那人瞪大的眼底尚還有一絲清澈，但他不需要這種，被穢濁佔去大部分的日子他寧願棄置路邊，隨前幾日降雨的泥水沖刷走倒下之人口中吐出的鮮血。像這樣墮落的流浪漢，也是丟著最好罷。

挺奇怪的，他方值十六第一次見人在他面前死亡，可他也不反胃，冷眼觀看素不相識的生命凋零——大概是因為早有規劃。只是他又回頭了，因為男人直至最後眼神都死死盯著他，尹景希搔了搔蓬鬆柔軟的黑髮，蹲到男人的面前。

「你還是挺有禮貌的耶，一直看著我，我很欣賞你這種人。」尹景希溫順地露出男人再也看不到的笑容，聽見男人喉頭嗚咽後又開口：「但是你不在我的計劃裡，這種混雜的眼神我不要。」

他挑了尚算乾淨之處踢了一腳，耳釘閃爍孱弱的鋒芒。暗巷裡響起電話鈴聲，尹景希慢慢踩著積水，走出開始吸引小蟲子的死巷子。他無法拒絕人消逝前歪曲的臉孔，尹景希偏過頭，決心晚點在習慣的日記本裡記錄他意外浮起的愉悅。

這件事都快從他記憶裡抹去了，直到剛上大學時尹景希終於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清亮眼眸。

他已經很久沒這麼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