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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該隱被上帝施與懲罰,永遠無法行於日光下。

朔間零昏沉之餘也模糊地意識到已是日暮,推開面前棺材,社辦裡空無一人。牆上並沒有掛上時鐘,沉眠時候手機從口袋滑到棺材中柔軟的床上,他花了幾十秒鐘才摸索到沒剩多少電力的通訊儀器。
時間是六點零三分,不早不晚是吃飯時間了。
打起精神來準備回家,雖說雙親因為工作並未在家,但是凜月大抵會在。

吸血鬼承受的孤寂並非來自太過漫長的年歲。
而是因亞伯的詛咒。
傳聞該隱因妒忌之罪謀殺了親弟,是為天父僅受了亞伯的供奉。而後染上亞伯鮮血的大地拒絕了該影,本欣欣向榮的田地一夜之間徹底荒蕪。天父大怒之後降予罪罰,卻又因憐憫而禁止人類為仇恨將其殺害。
迫不得已流浪到遠方大地,被禁止活在日光之下的兄長只能食用鮮血過活。
然誰又知曉那個被天父青睞的牧羊人亞伯,才是真正喜愛鮮血。

比起該隱的不沾腥羶,亞伯幾乎是本能的熱愛純淨的羔羊鮮血。
可之後成為吸血鬼之祖的卻是該隱。
獲取該隱記憶的朔間零並未和弟弟透漏過,但他的罪孽早在創世記之後幾年就已犯下。在該隱餘生的漫長歲月裡,凡但進食就記起他的該隱,是他的,讓他刻骨銘心的弟弟。
謊話連篇的人同樣從未透漏過,忌妒的非是天父不接受他的供奉,而是亞伯不言自明的喜悅之情。

「凜月,予回來了。」走進飯廳的時候凜月已經準備好兩個人的飯菜並逕自開動,輕便的居家服漏出他少經日照的潔白頸窩。
「啊啊、吃飯了。」一點一點啜著熱湯,朔間凜月沒什麼表情,只一雙跟兄長極其相似的眼瞄了一下。
朔間零洗過手在他的位置坐下來,現在已經不是過往那個年代,即使被大地拒絕也能受用許多食物,自然他對吸血的慾望淡薄不少,趨近全無,唯他的亞伯對鮮血的熱愛不減當年。

而今他懂得把自己所有想念藏於幽黑深處。
朔間凜月放下碗筷,發現他的兄長專注在煎好的肉排上,還沒脫下的制服跟稍長後髮遮掩起的頸部隱約散發出迷人的氣味。
於是他站起身來,在朔間零注意到之前繞到他身後撥開那些煩人的頭髮,在朔間零想要轉頭而掙扎的同時網他的脖子上重重一咬。

沒有出血,但是透過頸動脈的傳來的味道已經足夠,是無比純正卻又充滿罪孽的血氣。
「痛、凜月?」
「啊啊、沒什麼,兄者的血果然很難吃的樣子。」
而後留下一片殘籍愉快地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