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天涯明月刀paro

《彩雲追月》

  很小的時候她就聽說移花島上的男人都很好看。
  
  「提問!那女人呢?」小安酒之大眼把眨的纏著師姐給她繼續講講,男人好看,那女人呢?一襲紅衣烈烈的神刀師姐巧笑著點點安酒之的鼻:「大概——沒比我們的小魔女好看吧。」
  
  那是,安酒之可是魔女,天魔教的聖女,神刀門的俠女。
  
  在初代掌門路小佳的努力下,神刀門闊別以往,成為江湖中人許多人的家。傅紅雪在此休刀、葉開於此休憩,陸小佳立此前絕無僅有的規矩融合魔教中人與烏高布族,將徐海的天空並為各部族共享,相互建設陶冶。許多年以後英雄事蹟落入山河盡淘淘,青山依舊在,故人日已遠。所謂魔教之人早已融入中原習俗,卻又因部族孤高而保有特性——顯然地安酒之便是異血相涵的體現,他的父親偕著來自海外群島的母親遠遊已數載過去,當年茫然傍著山門的小娃兒都亭亭玉立該去江湖遊歷了。這是武林中人立下的規矩,不在年少時闖蕩一番名號四捨五入像白活。江湖之中前有花無缺江小魚,中有公子羽明月心,後有沈孤鴻唐青楓,而白玉京凌駕於天上睥睨人間,這是一個大時代的代名詞。到了安酒之這一輩武林維持詭譎的平和卻不能說是無事,至少舊玉京殘部很久沒有動向了。但也是如此引發了各門各派猜忌,爭相命門人弟子打探試聞。
  
  有那麼一句話說:一入江湖,生死為疆。安酒之長刀一耍對著天,帶著粉白點點羽紋的雄鷹收到命令似的輕輕叼起她的後領後放下,彷彿在說牠還在。蘇慈對安酒之的動作不以為然,身上的玉笛扣在腰間噹啷作響。安酒之想去玩玩那白蓮玉做的吊墜,輕而易舉就被蘇慈拍掉手臂。一句:「勿鬧。」將安酒之的興致擋在九霄雲外。一身紅衣的身板趕在翩翩白衣之前,安酒之撇撇嘴:「我們都已經是夥伴了!」
  
  蘇慈正色看她,勉為其難。他初從移花島踏入中原,知曉如何過醉心花幻境的試煉、挺過星月部眾人的耳提面命,就是沒被交過怎麼應付一個女人——魔教的女人。蘇慈不想帶有偏見,神刀門的魔刀風華他在島上還是讀過的,可真一見如此神鬼之鳴,彷彿天地正氣都會被吸入成空似的,極邪,也甚為絢爛。來中原並非他的本意,而是他足夠優秀,僅此而已。偶然一晚難得在移花島境外吹起鄉音,一晃眼便引來一只雄鷹嘶嘯著向他襲來——就是安酒之肩上這只。蘇慈那時候是第一次收到怎麼有人吹的那麼難聽的評價,啞口無言。安酒之追著鷹差點以外蘇慈是想要謀害她的家人,大刀落下的時分幸好是定在蘇慈俊朗的面容之前,一眼萬年。
  
  後來蘇慈解釋那首叫彩雲追月,由他們移花宮的前輩總管蘇霜華跟著前輩宮主子桑不壽到中原時帶回來的曲子。曲調好聽,所以移花的小孩子各個學著哼習著譜,自然而然他也銘記於心。而安酒之只是輕咳幾聲,簡單自報家們好讓蘇慈接受他們是一樣的江湖平輩,順便打聽一下到底是怎樣的身份才會讓移花島的眾人隱瞞蘇慈根本音律不精的事實。
  
  阿,原來是未來的少宮主啊,那沒有事了。
  
  安酒之花了大把時間才說服蘇慈與她同道,原因很簡單:一入江湖,生死為疆。她曾以為她的心靈疆域遼闊到能容納整個西北的草場與牛羊,後來發現不過縮鎖在一人身上而已——在蘇慈雖然不與自己親近卻仍在為難時鳴奏笛音救起她那刻起。
  
  

繪 § 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