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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俠】一則短打

　　中元節這天村裡辦了聯合普渡，廣場上準備了很多的三牲四果還有零食飲料。
　　傍晚我們提著一大包點心回到喜來眠時，張海鹽出現了。
　　他向我要了一瓶酒，我想了想，本來要問他又沒到三大節，不在廈門待著，這時候一個人跑來做甚？最後決定別說出口，拿了瓶剛才的遠山淨給他，說記在你族長的帳上。
　　張海鹽沒跟我們一起吃晚飯，一個人坐在喜來眠打烊的用餐區喝著。
　　我看了眼悶油瓶，他沒有任何表示，接著又看了眼胖子，他嘴裡一直念叨，不對勁。
　　張海鹽今天很反常，過於安靜了。
　　我們都吃完飯開始收拾了，他還是一個人坐在那。
　　直到我突然聽見張海鹽在外面發癲似的大吼一嗓子。
　　「蝦仔！」
　　我探頭出去看他，儘管我也算見識過千人千面，但張海鹽此刻的神情還是很震撼我，他的臉上滿是驚訝、歡喜，還有一絲的悲涼。
　　張家人的酒量好嗎？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至少我沒看悶油瓶喝醉過。
　　同時悶油瓶知道我跟張海鹽不太對付，也不可能讓他進家裡發酒瘋，於是朝他走了過去。
　　我靈光一動，心道不好，要出大事。
　　緊接著就看張海鹽直直朝悶油瓶飛撲過去，在我的想像中，悶油瓶會微微一個側身，張海鹽直接摔個狗吃屎。
　　但這一幕並沒有發生，兩人抱了個滿懷，悶油瓶完全沒有抵抗。
　　悶油瓶歪頭看了我一眼，我回給他一個這你家的你自己處理就好的眼神。
　　胖子在屋內看到一切暴跳如雷，直說這傢伙吃咱小哥的豆腐，作勢要去主持公道，被我給攔下來。
　　「嗐，小哥像是能讓人吃豆腐的嗎。你說張海鹽酒醒後，要是知道自己抱了他家族長，會不會羞恥到十年不敢再踏進雨村。」
　　「要我看以他的尿性，可能會拿這件事吹噓到死為止。他剛喊啥呢？喝咱遠山喝出幻覺了？不能夠啊！」
　　「借酒裝瘋吧，我都沒這樣抱過小哥，便宜他了。」
　　胖子用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看了我兩眼，轉身繼續收拾去了。
　　幻覺嗎？那我可太有經驗了。
　　他活了那麼久，還是中招了嗎？
　　張海鹽剛才肯定看到他很想見的人，並且因為悶油瓶的靠近，他相信了那個人就在眼前，他喊的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蝦仔⋯⋯」張海鹽又低喚了一聲，似乎也抱得更用力了一點，這次悶油瓶小小的扭動了一下身體，但沒有直接掙脫開。
　　其實我看到了，張海鹽臉上的狂喜，早在他抱到悶油瓶的那一刻就全部消失了。
　　像海市蜃樓一樣。
　　他知道在面前的，不是自己心裡的那個人。
　　張海鹽瞬間已經退開來，他臉上的表情回復到平常那副死樣子，晃悠悠的回到椅子上，懷裡摸出一根菸想點，卻朝我在的方向瞥了眼，停下動作把煙立在桌上。
　　悶油瓶沒有馬上回屋，而是拿起桌上那瓶遠山淨添了一杯，放在煙的旁邊。
　　張海鹽只是在桌上趴下來，沒多久就睡著了。
　　悶油瓶回來的時候說了句，「他沒喝。」
　　「喔，就送他吧，還有你們家另外那哥兒們。」

2025.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