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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有夠悽慘的。 「既然如此,我就親自去一趟吧。」 也不曉得是忽然想到什麼,利希柯在伸手仔細撫平衣袍上的皺褶後,便無視他人的意見和勸阻從王座中起身,慢悠悠地邁開步伐。 散發著幽藍火光的火炬緊扣在牆面上,利希柯憑藉著微弱的光線很快來到艷魔的所在地。 那個名叫格林的人類,此時正被鎖鏈懸掛在空中,從地面生長開來的藤蔓撕裂了衣物,強迫將他的腿抬高羞恥地大張,與此同時還不斷摩擦撫慰著敏感的私處。 他能察覺對方注意他的到來,窘迫地漲紅雙頰,死命掙扎卻始終無法逃脫的模樣。 利希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甚至命人拿了把椅子好讓自己能夠坐下。 「陛下,您也對這個人類感興趣?」 「不,只是聽說勇者一行人多次妨礙我們的目標,所以我才特意抽空前來看看他的下場,你大可不必顧慮我的存在。」 「別這麼說嘛,難道您都不會想玩玩嗎?殿下。」 瞥了眼興奮不已的艷魔,利希柯不能理解他為何如此亢奮,畢竟看到如此情景,他的內心壓根沒有為此產生絲毫波瀾。 有的頂多僅是些無意義的嘲諷。 不過按照艷魔所說,當作偶爾打發時間的玩物,似乎也不是件壞事? 「好啊,那你不如直接把他給我。」 詫異於利希柯欣然同意的當下,艷魔不禁嫉妒地狠瞪了眼格林,然而在稍加權衡後,還是只能咬牙地憤恨離去。 隨著接管權的轉交,利希柯也淡漠地將視線挪到格林身上。 無論是被細長藤蔓勒出的紅痕,或者隱忍著慾望眼眶泛紅的受辱神情,確實都很能讓人打從心底升起一股殘暴的施虐慾。 只可惜不是勇者。 「其實你應該感到慶幸,至少我的行為多少有點分寸。」 否則別說艷魔,光是他的任何一個手下,都能因為格林的身份,將他逼到生不如死的境界。 格林的嘴被藤蔓堵死說不出話,然而利希柯壓根不在乎對方的意見,僅是任由藤蔓張狂地探進他的後穴,一點一點地慢慢擴張侵入,至於利希柯則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觀看眼前的一切。 「唔嗯——!」 被猛地破開內壁,饒是事前被愛撫過一番,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格林依舊無法忽視這種突如其來的異樣感。 細長的藤蔓輕而易舉地擠進狹窄的後穴,讓格林逐漸習慣的同時也分泌出不明汁液,一邊試圖往深處探索更多,一邊藉由濕潤的液體緩緩鑽入。 柔軟又韌性十足的藤蔓由下而上將格林的身子撐開,下腹詭異的飽漲感不斷侵蝕著神智,偏偏他還沒有足以安心的立足點,全仰賴藤蔓將身子托在空中任其擺弄。 「唔!」 不、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啊——! 即便掙扎,也只是讓藤蔓更有侵入的機會,甚至不耐煩似的衝撞敏感的內壁,在格林悶哼著短暫失神的同時,乾脆一股腦地一舉撞進最深處。 「咕嗯……」 不等格林緩過氣,藤蔓便開始惡質地戳弄前列腺,分泌出的大量汁液滋潤了原先乾澀的後穴,還從中參雜進情動的元素,挑撥更為深層的慾望。 確認後穴擴張足夠後,藤蔓便得寸進尺地侵入更多。 一根、两根、三根,最終纏繞成柱,滿滿地將格林的身子撐開侵占,他也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詭異地渴望索取。 是因為藤蔓在體內釋放的情愫嗎?他無法明白也無從思考。 變得異常粗壯的藤蔓,在最初的緩慢摩擦後逐漸大幅度地抽插起來。格林忍受不住地捲曲起腳趾,緊縮後穴的同時,又被用更為粗暴的力道強行頂撞開。 纏繞在身軀的藤蔓收得更緊,卻反倒刺激著過於緊繃的神經,不由分說地將他的大腿向兩邊更為敞開,格林甚至能藉由這個姿勢,羞恥地望見與藤蔓彼此連接的下身。 穴口情色地顫抖,隨著藤蔓的抽送,乳白色的汁液跟著滴落至地面。 藤蔓毫不怜惜地抽出,又橫衝直撞地插進,直直捅入深處。 「嗯哼嗯嗯——」 格林眼眶含著生理的淚水,眼神顯得渙散迷濛,腦袋空白地只能顫抖著低喘,臉色潮紅地不停發出呻吟,盡可能克制地不在排山倒海的快感中神智崩潰。 藤蔓不斷重複插入、抽出的動作,深深淺淺帶有節奏地撞擊著,一次比一次要更加激烈。 劇烈的快感挑撥大腦變得脆弱的理智,肆意侵略時內穴充實的滿脹感,夾帶著乳白的汁液抽插,嘖嘖的水聲淫靡地在交接處不停響起。 在格林給予的反應下,藤蔓的舉動越發肆無忌憚,朝後穴越發深重地掠奪。 快感層層疊疊地體內堆積,尚未散去之際又被再次推上頂端,然而在意識模糊地即將高潮時,藤蔓卻忽然停下繼續撞擊的動作,緩緩從後穴退出。 沒有了藤蔓在身後的肆意侵占,格林止不住地感到空虛,偏偏那些藤蔓不肯就此放過他,還不停在穴口處摩擦徘徊,時不時探入些許,抽插著讓他保持不上不下的難耐感。 「哼嗯……」 藤蔓擺弄變換著格林的姿勢,讓他能面向全程坐在一旁觀看的利希柯,也是在這時,他的理智才稍微回籠,意識到自己的糗態全被對方看在眼裡。 哈啊?這算什麼? 說到底,他是因為魔王才變成現在這副德性的吧? 「你好像很意猶未盡的樣子,但特地把你捉來,又不是為了讓你享樂。」 利希柯拍開小心翼翼朝他示好的藤蔓枝條,微弱的光線打下時所造成的陰影,使得那雙宛若深淵的眸子似乎更加深沉。 「把他嘴上的枝條挪開吧。有我在,用不著如此謹慎。」 「地獄燃起的火光,燒不盡的罪孽,以我身、我心之怒,偉大的火之——」 「駁回。」 「唔嘎啊——!」 嘴上的束縛才剛被移走,格林抓準時機詠唱的魔法卻被利希柯一句話語,輕而易舉地消散並反噬回自身。 混亂的魔力暴走地遊走在身軀,藤蔓甚至見縫插針地加快在後穴微小抽送的舉動。 思緒不斷被藤蔓引走注意力,哪怕首要之急是重新舒緩魔力,格林卻詭異地認為不夠,渴望能先獲得更多快感—— 「我啊,喜歡聽話的孩子,所以只要你表現得乖巧一些,即便是稍微過分點的要求我也會同意的喔?」 利希柯不知從何時已經站起身走至格林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格林抬起頭望向自己。 「你這麼聰明,總會知道該怎麼做吧?」 「求、求你……求你幫我……」 無論是再也壓抑不住,卻始終無法得到釋放的情慾,或者四處暴走的魔力,格林都無心根治。 微微勾起唇角,利希柯咬破指尖的肌膚,將流出的血液塗抹在格林的腹部,鮮紅的血液在利希柯的勾勒下逐漸繪製成繁複的法陣。 等格林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阻止,魔力感知徹底將他排除在外,無法驅使魔力的情況下,他只是個再脆弱不過的凡人。 「你這傢伙——唔嗯!」 藤蔓忽然的抽出,以及利希柯隨之而來的直驅而入,都令格林忍不住悶哼了聲,緊繃地弓起身子,配戴在耳垂上的紅色流蘇也隨之劇烈晃動,格林的內心卻感到異常地舒坦。 堅挺的分身滿足了下腹的空虛,比起柔韌的藤蔓更為強硬地將他撐開,格林甚至能藉由肉壁的收縮感受體內分身的形狀與皺摺。 先前藤蔓分泌出的乳白色汁液很好地濕潤後穴,也做足了擴張。 不同於藤蔓的循序漸進,利希柯顯然沒有多餘的耐心,在確認格林能很好地承受後便直接大開大合地抽送起來。 激烈的快感宛若電流般,自尾椎處蔓延至全身,幾乎剝奪了格林的知覺。 下意識收緊內壁,反倒使格林無法忽視在後穴頂撞的存在,甚至能察覺分身似乎又脹大了些。 「等、哈啊!輕點……」 儘管藤蔓的抽插相對之下較為溫和,格林卻較為喜愛這種彷彿要將他徹底撕裂的粗暴感,何況利希柯也沒壓根打算懸著他的慾望,只是盡可能滿足於他。 格林差點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昏死過去,然而思緒仍舊被後方侵犯的滿脹感扯回現實,下半身的相連與淫糜的水聲更是讓他慾仙慾死。 即便感受到肉壁緊縮地交纏,利希柯卻僅是在這種情況下更為蠻橫,衝撞地越發凌厲,也越發地向深處頂弄蹂躪。 「嗯哈啊——」 察覺格林快抵達高潮,利希柯便配合狠狠地在後穴橫衝直撞,惹得格林忍不住渾身抽搐。 在格林悶哼著內壁劇烈收縮之際,利希柯再次奮力地挺入至最深處,濃稠的白濁跟著釋放出來。 不屬於自身的滾燙又令格林克制不住地顫抖,將後穴縮得更緊,牢牢緊咬著還埋藏在體內的分身,卻反倒更加難耐。 後穴被射出的精液填得滿滿,當分身抽出時,便情色地順著大腿滑落而出。 然而顛上高峰的酸爽感尚未離去,藤蔓便重新探回後穴之中,儘管沒有再不管不顧地抽插,卻恰當好處地阻止了白濁的流出。 利希柯對此僅是面無表情地瞥了眼,在確認格林身上的法陣,因為這一番性愛變得異常牢固,外圈又多了一層專屬於他的印記後,便慢悠悠地整理好衣裳,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直到走至退到不遠處的艷魔身邊時,利希柯這才漫不經心地開口。 「把他清乾淨送到房間。」 「是,殿下。」 格林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抬起,然而意識實在過於昏沉,使得他無力反抗或掙扎。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些魔物沒有放任他的死活不管,有確實將身子清理乾淨後,才扔至一般的房間內,而不是最初的地牢。 儘管如此,格林也推測他已經有好幾天沒看見利希柯了。 若不是腹部還殘留著阻絕魔力的法陣,也無法走出被囚禁的房間,甚至連日用品以及餐點都是藉由傳送陣送至面前,否則他都要懷疑這是否僅是單純的軟禁。 總覺得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因為無聊而發瘋。 只是從來都自縊為勇者夥伴的他,竟然反而期待起魔王的到來? 簡直有夠可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格林的情緒波動太過劇烈,倒是真的沒過多久,利希柯便帶著幾本書籍出現。 「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看看這些打發時間。」 「……」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不是!我說你好歹身為魔王,難道連我這麼個沒有魔力的普通人類,都沒有權力四處走走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為什麼要?」 「我告訴你,要是我再繼續被監禁下去遲早會精神不正常!而且你之前不是說了,只要我表現得乖一點,就算是稍微過分些的要求,你也會答應我嗎?」 好像確實有過這麼回事? 算了,反正如果只是想在魔王城內部閒晃,也不是件什麼大事。 利希柯注視著格林不發一語地沉思,隨後便垂下眸子,緩緩靠近至對方身邊,沒等格林疑惑地詢問,利希柯便不顧他的反抗,直接固定往格林的身子並張口往肩窩處咬了下去。 「嘶——」 位置實在太過靠近脆弱的喉嚨,格林也不敢隨意掙扎,不過幸好利希柯沒有持續這番舉動太久,格林很快便不再為此感到疼痛,然而對方接下來的作為與方才相比卻也不惶多讓。 他能感受到利希柯的舌尖舔舐著肌膚,濕溽地抹去流淌而出的血液。 太過情色,導致格林一時都忘了推開利希柯進而反抗。 「等、等等!你在幹什麼啊喂?」 「給你打個印記,免得你到時藉著我的名義四處惹麻煩。」 「我才不會白目到那樣做!」 雖然那些魔物很可能看在利希柯的面子,不會主動跑來欺壓他,然而沒有辦法驅使魔力的前提下,若是還敢自以為是地肆意行動,就只是單純給他們提供把柄罷了。 「如果發生什麼情況可以大聲喊我的名字,我有空就會過去看看。」 有空?那還不如不要承諾呢! 儘管格林多少曉得,依照他目前的處境看來,這已經能夠算是天方夜譚的情景了。 甚至若不是利希柯的前來,他大概會在那個牢房被折磨至死。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會向利希柯道謝的,尤其對方的身份還是魔王。 「連我同意了也要生氣?你們人類真奇怪。」 利希柯確認落在格林身上用來定位的印記足夠牢靠後,便僅是歪著頭表達疑惑,隨即留下原先就是準備給格林的書籍,毫不猶豫地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至於得到了利希柯的口頭承諾的格林,終於能夠走離一直以來被監禁的房間。 魔王城內部的裝潢與人類的皇宮相比倒是差距不大,然而也許是不習慣火炬散發的幽藍火焰,格林總覺得視線稍微昏暗了些。 只是一路上別說是人了,連半個魔物的影子格林都沒見上,安靜到甚至能聽見自己腳步聲的回響。 一意識這點,格林也只能無奈地沿路返回房間。 搞什麼啊?他來的地方難道不是堂堂魔王城嗎?什麼時候變成幽靈城了? 然而即便一路順著原路返回,格林依舊沒看見本該抵達的房間,這也使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在魔王城內迷了路。 不是吧——?別開玩笑了! 猶豫是否該自己掙扎,還是乾脆呼喊利希柯前來救援,最終格林只能停下腳步,愣然地注視著眼前集結在一塊的魔物,小心翼翼地躲至一旁的角落。 他到來的地方,似乎是魔王城的大廳。 無數魔物聚集並朝著王座的方向俯首稱臣,而位於所有魔物之上的,便是剛剛才道別過的利希柯。 明明那麼理所當然,卻又如此震撼。 「你們還想捉走勇者?捉他幹什麼?直接殺掉不是更快嗎?」 「但殿下,如果您的目標是滅世的話,勇者就是不得不排除的對象啊!」 利希柯整個人癱在王座上,不是很感興趣地撫摸著扶手上的玉石,更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和他的手下質疑這些。 「所以我才說了,捉他到底能幹嘛?」 如果是像格林一樣的普通人類,他倒不是很介意圈養起來玩玩,反正也用不着耗費多少心思,但如果對象身為勇者?確定這個提案是認真的嗎?讓他把勇者捉起來監禁? 雖然好像是件天方夜譚的事,然而以他的實力與勢力似乎也不是不能做到。 可說到底,又為什麼要那麼做? 那可是人類推舉的希望的象徵,與魔王完全對立的存在。 「這麼說來,你們不會是想將勇者同樣圈養著戲耍?」 見手下一個個表露出躍躍欲試的戲謔模樣,利希柯不免感到有些失笑,卻也不打算為此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反倒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的笑容。 「我可以同意你們的肆意妄為,不過別想著我會從中予以協助,若是對勇者的捕獲失敗也僅代表你們只有那麼點程度,連作為我的棋子都配不上。如果聽明白,就趕緊離開吧?」 像是疲於應付後續的談話,利希柯垂下眼眸下達指令,任由跪在王座前的魔物蓄勢待發地離去,直到大廳空屋一人,他才無奈嘆氣。 「出來,你還想躲多久?」 也許是明白繼續躲藏毫無意義,格林過沒多久便彆扭地走入利希柯的視線範圍。 如果不是他即時感知對方的貿然闖入,覆蓋住氣息讓魔物無法察覺格林的存在,否則他怎麼可能完好地聽完全程,沒有被中途趕跑? 「我不管你是怎麼跑到這來,只是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偷偷聽取他們的計劃,或者偶爾任性地要求對利希柯而言都無所謂。 能夠如此默許格林的緣由,無非是因為他壓根沒有逃跑或反抗的可能。 格林的性命存留便是建立在這基礎之上。 「我、難道你以為我很想聽你們說這些嗎?別開玩笑了!」 即便知曉又如何?還不是沒有那個餘力阻止?甚至連將情報傳出魔王城都是天方夜譚,既然如此什麼都不明白說不定要更安全點。 利希柯不置可否,僅是招手讓他走至身邊,格林見狀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身後的蝙蝠翅舒展地張開,宛若擁抱般將格林收攏進籠罩範圍,只是沒等格林疑惑地開口詢問,利希柯便似笑非笑地朝他下達命令。 「跪下。」 「哈?」 「你必須向我獻上你的忠誠。」 「忠誠?憑什麼啊?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可是不折不扣的人類!」 「那又如何?為什麼你會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力?」 「不然你還想怎樣?」 殺了他嗎?或者想方設法地折磨他?這些老早在格林被抓至魔王城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 哪怕作為玩物而言,格林不得不承認利希柯確實對他還算不錯。 不過只要他尚未拋棄自己的人類身份一天,就永遠不可能向魔王低頭。 就算是虛情假意,或者為了脫離尷尬的俘虜地位也同樣。 利希柯聽聞僅是了然地點頭,在格林戒備的目光下伸手輕點他的額頭,然而即便是如此悠然的舉動,格林也曉得只要利希柯願意,稍微施加力道便能輕而易舉貫穿他的頭顱。 「的確不會如何。但你要明白,我給過你機會。」 沒有傳來預想中的疼痛,利希柯不但將手收了回去,也重新收攏身後的蝙蝠翅,慢悠悠地從王座上起身,繞過格林行走而去。 只是沒走幾步他又停下步伐,不解地側過身向格林發問。 「不走嗎?你應該是因為迷路才跑到這來的吧?」 「……」 格林不滿地咬牙,最終還是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利希柯的身後,免得對方一時不滿,真的狠下心來將他扔下不管,被放任著自生自滅。 走在利希柯的身後,即便是刻意縮小的蝙蝠翅依舊掩蓋住他將近半個身形,完整地伸展開來時更是能將自身籠罩在內。 除了那對顯而易見的翅膀,利希柯的頭上還頂著象徵魔族地位的角。 「你對人類究竟是怎麼看的?」 「愚蠢又不自量力?」 「這難道就是你為什麼發起戰爭的緣由?因為你想消滅人類?」 比起方才的遲疑,利希柯這次倒是乾脆地搖頭否認,卻沒有意願回答格林的質問。 寬廣的魔王城過於靜謐,連帶著腳步聲都顯得異常清晰,察覺利希柯並不打算說些什麼,格林也不好貿然開口,只能一路沉默著被送回房門。 然而利希柯卻擋在門板前,反手將他壓制在牆壁。 格林愣然地注視著利希柯放大的俊秀臉龐,隨即唇瓣便傳來柔軟的觸感,利希柯乾脆撬開他的齒縫,強行纏繞住舌尖與之糾纏。 儘管利希柯的作為帶著試探也足夠緩和,格林依舊能感受到對方的強勢與霸道。 空氣逐漸被掠奪,利希柯甚至得寸進尺地用銳利的指甲劃破格林的衣裳,摩挲著敏感的後背與腰際,另一手則扣住他的後腦巢好加深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唾液來不及嚥下便滑落至衣裳隱沒,格林迷茫地順從本能回應著,可是在瞥見利希柯的一雙黑眸時卻猛地清醒,強行將他推開。 「你不喜歡這樣?」 「開什麼玩笑!被一個魔物這般對待,會有哪個正常人類喜歡?」 「是嗎?我知道了。」 利希柯也不對格林的冒然舉動,或是冒犯的話語感到氣憤,僅是垂下眼眸,伸手抹去殘留在唇角的唾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格林莫名感到後悔,然而他還是按捺住了追上前解釋的衝動。 說到底,利希柯對他好又有什麼用? 如果真的在意,就不該繼續將他囚禁在魔王城,不是嗎?隨便給他下個印記後放任不管又算什麼?雖然格林也明白以他的身份,身為魔王的利希柯根本不需要特地花費心思討好。 在擁抱著深吻的當下,利希柯的眼眸甚至一片清明,壓根沒有半點情慾。 若是如此,那麼那個深吻又算什麼啊? 反正要殺要剮也都是利希柯說了算,這般提心吊膽也不能如何。 原本格林還以為利希柯會乾脆將他扔在魔王城的房間,再也不去理會他的死活,結果沒想到過沒幾天,利希柯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出現。 不僅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還悠哉地翻開著自己帶來的書籍。 「我說你啊,是有這麼閒嗎?」 「你之前不是才和我抱怨你覺得無聊?我親自陪你難道還不好?」 「根本不是那個問題!」 「而且如果我不在戰場指揮,不也表示人類勝利的可能性又大了些,這不就是你期望看到的局面?雖然個人我並不認為,即便退讓成這樣他們能反敗為勝就是了。」 「……」 確實魔物和人類本身存在著差距,然而被利希柯那樣理所當然地說出,內心就是有種微妙的不爽,偏偏利希柯還滿臉疑惑地繼續追問。 「為什麼不說話了?」 「因為我是真的覺得你很無聊!」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做點有趣的事?比如取悅我。」 「什麼鬼?你腦子沒病吧?」 「要是你做不到,我就直接毀滅一個人類村落。」 儘管這事聽起來實在過於荒唐,然而格林卻曉得這對利希柯而言簡直輕而易舉,殺死人類甚至不用花費太多心力。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在乎不就得了? 不過是幾句簡單的交談,利希柯便死死掐住他的弱點,連掙扎都成了妄想。 格林的確可以無視自身的死活,卻無法將他人的性命混為一談。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這你分明很清楚,不是嗎?或者你需要我幫你找點輔助?」 利希柯闔起手中的書本擱置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格林抿起嘴角,不得不逼迫自己邁開步伐朝他走上前的模樣。 格林試探地撫上利希柯的俊秀臉龐,描繪著他眼角妖冶的鮮紅妖紋,在利希柯漠然的視線下輕吻他的唇角。 如果真要說的話,利希柯的長相確實很符合他的審美,可是只要理智一旦意識到他是魔王,格林就絕不可能打從心底接受他的存在。 不過利希柯也從來不會將他置於首位,這很公平。 感受著格林青澀的挑逗,利希柯失笑地看著格林煩躁地將兩人的衣物盡數退去。 輕薄的吻一路至上而下遊走,從胸前的紅梅順著精瘦的身軀來到下腹的分身,格林蹲下身子舔舐上方的紋路與皺摺。 他曾被頂弄著送上高潮,便忍不住回想起當時身子被硬生撐開,用後穴感受出的形狀以及伴隨而來的快感。 格林生澀地用濕潤的舌頭盡可能包覆柱身來回摩擦製造快感,最終乾脆從前端將分身含入口中,然而儘管如此仍舊有大半露在外頭。 利希柯也沒有逼迫他,非得按住格林的後腦巢強硬地深喉,僅是低聲著喘息任由他肆意動作。 口舌無法包覆到的地方,格林便將手圈住盡可能來回套弄,直到利希柯的分身足夠堅挺,格林這才有些犯難地猶豫起來。 等等……不會真的惡劣到,要他連擴張後穴都自己動手吧?那得多羞恥啊? 「喂!」 「怎麼?」 「就算要我取悅你,你也別光顧著看啊!難道就不能稍微主動點?」 利希柯注視著不知為何理直氣壯的格林,沉默了好一會,才用身後的蝙蝠翅勾起身旁散落一地的衣裳,不曉得從哪掏出一個八角木匣來遞給他。 抱持著疑惑掀開,格林不免不可置信地瞪向裡頭的軟膏。 他什麼時候準備了這種東西?利希柯不會一直隨身攜帶在身上吧? 不對,這是真的要他想辦法自立自強? 「其實你也可以選擇不要擴張,直接坐下來。」 「閉嘴!你還不如什麼都別建議!」 就算他再怎麼沒常識,對性愛方面更是毫無經驗可言,然而多少也能曉得,如果不去適時擴張後穴,到最後受苦的肯定還是他自己。 格林咬了咬牙,最終仍舊只能挖取些許軟膏,艱難地將手伸往身後,好不容易才勉強插進半截指頭。 將軟膏塗抹在穴口附近,格林便繼續往內探索。 乾澀的內壁被擠開時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在曉得被注視的情況下顯得異常清晰,何況格林還得一點一點控制擴張的力道,緩慢試探著向前進的可能。 難耐的異樣感使得格林克制不住地顫抖,乾脆將頭枕在利希柯的大腿,稍微抬高後臀,好方便後續動作。 「哈、哈啊——」 略長的指甲不小心刮到肉壁,格林下意識屈起指節,卻反倒被快感猛地刺激,一時間失去支撐身子的力道,食指便逕直地完整插進內穴之中。 好不容易喘過氣,格林忍不住順從慾望,開始仿照抽插的模式動作,甚至在逐漸習慣後加入第二根手指。 強勢地抬起格林的下巴,利希柯扯起嘴角彎下身,與他的唇瓣和舌尖深吻著。 格林的目光變得迷茫,任由自身理智被情慾給沉浸淹沒,腦袋簡直無法思考,幾乎一片空白。 為什麼他會渴望起魔王?期望被分身狠狠貫穿? 這根本不像他啊。 利希柯將格林的另一隻手臂攬過肩,把他的身子調整好合適的角度後,便順著格林埋在後穴的手指,直接一口氣再插了兩根進去。 「嗯、等等!太、太多了啊哼嗯……」 沒等格林反應過來,利希柯乾脆拉著格林的手大開大合地抽插,卻偏偏巧妙地避開他的敏感點,最後甚至乾脆將手抽了出來。 根本沒獲得滿足,無法忽視的空虛感瞬間席捲而來,即便格林想將手再次送往後穴,也都被利希柯不由分說地阻止。 格林見狀不免紅著眼眶破口大罵,利希柯卻僅是不慌不忙地把他的身子拉更靠近自己,親暱地輕咬格林敏感的耳垂,佩戴的紅色流蘇也隨著他的舉動一擺一晃。 「別玩了,差不多擴張夠了吧?你還想冷落我多久?」 「也不知道剛才究竟是誰,怎麼也不肯出手幫我?」 沒有理會格林的控訴,利希柯僅是低低笑了聲,倒也不再放任格林獨自艱難地動作,而是協助他將分身對準穴口,緩緩向內探入。 格林的雙手撐在利希柯肩上,隨著他的指引逐漸坐下,內壁被堅韌的分身強硬地破開,偏偏格林又不敢任由自身脫力,就怕無法忍受瞬間頂到深處的快感。 好不容易將分身全數吞沒,格林忍不住將頭靠在利希柯的胸膛喘息。 這種面對面跨坐在利希柯身上的姿勢,格林感覺分身似乎已經直接碰觸深處,哪怕隨意動作會摩擦肉壁,卻莫名捨不得離開。 下意識緊縮後穴,格林還能感受分身在體內的跳動,甚至藉此在腦海中描繪出形狀。 然而光是單純的插入,很快又無法覺得滿足,下腹傳來的滿脹感反倒顯得更加空虛,不過格林也明白以利希柯的惡劣性格,肯定只會饒有興致地看他困窘,不會主動幫忙解圍。 「哼嗯……」 格林攬著利希柯的肩以此作為支撐,緩慢讓分身退出再插進。 雖然這麼做多少能減緩內穴的搔癢感,卻無法為此感到盡興,沒多久還變得比方才難受,不管是停下或加快速度都太過難以決擇。 與此同時,利希柯的指尖還遊走在後背和腰際,輕而易舉地點燃他的慾望。 「你他媽難道就不能出點力?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啊!」 格林忍耐了許久,才沒有理智崩潰地死死掐住利希柯的脖頸。 對他而言,能像這般不顧面子地動作,就已經是相當天方夜譚的事了,若是要再更進一步,只怕他把臉皮都給徹底扯破也無法辦到。 「不要搞得只有我一個人想要啊!」 利希柯有些意外地挑眉,倒是沒料到格林的反應會如此劇烈。 安撫地舔舐格林的肩窩與脖頸,輕如羽毛的吻一路向上至唇角,輕而易舉地翹開他的齒縫糾纏舌尖,激烈地交換彼此的鼻息。 「你渴望我嗎?人類。」 「……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利希柯沒有繼續為難格林,也不去計較其中的真實性。 雙手攬著格林的腰間用力向上一頂,落下後再次狠狠頂撞深處,利希柯沒多久便開始帶有節奏地深深抽送起來,格林一下被快感刺激地揚起脖頸。 內壁彷彿挽留般劇烈收縮,卻又不由分說地被分身強硬擠開,不停重複這個令人難耐的過程,每次都像要將他徹底撞碎了似。 「慢、慢點啊嗯——」 希望能稍微暫緩這種快將他推上顛峰的快感,一方面又期望能被更加粗暴的方式對待。 瘋了嗎?肯定是瘋了吧。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沉浸在情慾中,對象還是身為魔王的利希柯。 分身不斷地抽出、插入,發出讓人耳根發紅的情色水聲,格林眼神迷茫,下意識配合著抽插的速度擺動,試圖讓分身撞至更深處。 無法克制傾瀉到嘴邊的呻吟,這顯然也使得利希柯更為亢奮。 「哼嗯啊啊——」 突然碰觸到某一個點,格林像觸電似的抽搐著身子,利希柯笑了笑,便乾脆朝著那點直直撞去。突然之間湧上太過劇烈的快感,反倒使格林感到退卻。 哪怕想掙扎著逃脫,也被利希柯輕而易舉地束縛,甚至惡劣地加大力道。 「不、等等!我不要了啊!快停下啊哼!哈啊嗯——」 這種不受控的快感令格林感到恐慌,偏偏利希柯封去了他所有的退路,僅能捲曲起腳趾承受著蜂擁而至的快感,層層疊疊地堆積很快便抵達高潮。 後穴貪婪地緊咬還埋在體內橫衝直撞的分身,利希柯卻沒有打算停下的趨勢。 肉壁摩擦帶來的酸爽感不斷從尾椎蔓延至全身,格林忍受不住地驚叫出聲,紅著眼眶差點就哭了出來。 利希柯垂下眼眸與格林深深擁吻,在越發緊縮的內壁中頂到深處,滾燙的白濁便跟著釋放,滿滿地占據後穴,又惹得他再次推上高峰。 格林將頭倚在利希柯的肩上低聲喘息,意識回歸的當下,免不了感受到彼此的下身依舊相連,卻不曉得究竟是否該趕緊起身離開。 他剛剛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從最開始的不情不願,到後面的主動所求,未滿太過匪夷所思。 「你在給我的軟膏裡加了什麼?」 格林思來想去,都不認為自己會因為情慾失態到這種程度,就算是為了達成利希柯的要求,避免他無聊跑去毀滅人類村落,也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大概放了撩動情慾的成分?這東西是之前艷魔特地拿來送我的,另外繪製在你腹部上的法陣,存有讓你無意識聽從我的咒術。」 利希柯的淡漠解釋,反倒使得格林的理智瞬間回歸,掙扎著從他的身上下來,面無表情地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 「你生氣了?為什麼?」 「沒有。我只是重新正視了我的身份。」 無論利希柯出於什麼顧慮做出任何行為,都不會改變自己身為階下囚的事實,甚至正是因為如此,利希柯才會願意對他釋出一定程度的善意。 奇怪,他會這麼在意,是因為渴望著什麼嗎? 但是怎麼可能?那可是魔王,光是憎恨都來不及了。 所以這也是因為那個法陣的緣故吧? 「魔王,你到底想捉弄我到什麼時候?殺死我對你而言,應該不是件難事,不是嗎?如果只是單純想發洩情慾,不僅有我能作為你的對象吧?」 沒有東西能堵住穴口後,濃稠的精夜便順著大腿根部往下滑落。 察覺這點,不免令格林的心情一瞬間跌落谷底。 「可是我喜歡你啊。」 「說謊!」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你才是!別理所當然地把其他人當成瞎子好不好?明明你的眼裡根本不存在任何人!既然如此,就不要胡亂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 「……」 利希柯將衣物整理整齊穿上,重新坐回椅子上,漠然地注視著大發脾氣的格林,內心起不了絲毫波瀾。 他好像應該解釋,順道安撫一下格林? 只是在這種情況底下,他又真的能將那些話聽進耳裡?何況從某些程度上,格林的指控似乎也沒有任何毛病,不如說實在太過準確。 正因為他什麼都不在乎,所以才能毫不猶豫地做出這般作為。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可以麻煩你先離開嗎?我真的暫時不想見到你。」 利希柯沒有回話,僅是沉默地站起身走至格林面前,仔細替他整理額前凌亂的碎髮,最終在額頭上輕輕一吻,隨後才離開格林的視線範圍。 格林抿起唇角,表情彆扭地伸手撫上被吻的地方,最終還是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前去清理身體,尤其是被白濁填滿的後穴。 喜歡?身為魔王的利希柯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正如他永遠不可能喜歡上利希柯。 好不容易克難地將身子清理完畢,格林在回到房內時,再次意外見到利希柯的身影,然而他僅是漠然地倚靠在窗邊,任由陰影打落半邊臉龐。 「你怎麼又回來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事發突然,回來告知你一聲,我可能要離開魔王城一陣子。」 「哈、這難道不是很好?」 「我手底下的魔物說是已經找到勇者一行人的蹤跡,所以要前去將他們掃除乾淨,順勢率領我族的領地往外推進。」 那樣漫不經心的話語,簡直太過理所當然,格林愣然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利希柯究竟都說了些什麼。 「是嗎?那麼你之後打算怎麼對付我?」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也是那個小隊的一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呢?」 是想表明共進退要求死亡,還是希望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針對勇者?可無論是哪一種,其實都和現在的格林沒有絲毫關聯吧? 能對著他大呼小叫,或是某些程度上的忍讓與包容,不過是因為利希柯壓根不想為了這麼點小事動怒,也願意步步退讓,然而這並不表示是毫無底線的。 但如果格林堅定決心打算自殺,他也不會予以阻止就是。 「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利希柯顯然不想在這方面有過多的交談和衝突,僅是歪著頭斜䁥了眼格林,隨即張開身後的雙翼,眨眼間便從窗口飛往天際。 蝙蝠翅拍打時造成的風壓,再次吹亂了髮絲,也使得留在原地的格林啞口無言。 他要怎麼辦?他還能怎麼辦? 如果認真說起來,有辦法讓利希柯特意在出發前告知,對他而言恐怕已經相當仁至義盡,多少也有顧慮到格林的存在和心情。 可是利希柯永遠不會改變他的決定。 即便質問對方,是否將他視作玩物對待,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喜歡,大概也只能想像出,利希柯疑惑地歪著頭,認真反問的表情。 是了,他大概會問,這之間有什麼差別嗎? 利希柯離開後,連帶著魔王城整個感覺都空了不少。 雖然原先他就遇不到多少魔物,三餐也會藉由傳送陣送到房間,然而先前至少還有利希柯的偶爾造訪,透過窗台也能見到遠處存有不少魔物的蹤影。 身為人類,格林甚至無法形容這種彷若與世隔絕的情緒。 然而哪怕他想趁這個機會獨自逃離魔王城,四周也都被結界籠罩著,足以確保在沒有魔力的情況下無法離開。 看來利希柯是真的只給予他在魔王城內部自由走動的資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曾經格林妄想過,勇者是否會打敗魔王前來拯救他,就像那些童話故事描述的那般,光明永遠會戰勝黑暗。 只可惜在魔王城生活過好一陣子的他,清楚曉得這恐怕不可能發生。 格林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就算利希柯表現地再如何自傲,他也確實擁有足夠的底氣能將所有人徹底碾壓,對方更不可能犯下足以致命的錯誤。 看吧?現在不就已經動身前往消滅勇者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太過抑鬱,或者其他因素導致,送來的餐點格林壓根吃不下多少,身體很快便不適到只能臥病在床休憩。 腦袋昏昏沉沉地沒辦法思考,喉嚨乾啞到近乎無法再次進食,面對這種意外狀況,格林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生病了。 可是沒有人會在身邊照顧他。 別說人類無法抵達魔王城,那些魔物根本不待見他,何況是耗費心力照顧?偏偏現在唯一會見到的利希柯大概正在戰場大殺四方。 格林緊抓被褥,任由負面情緒淹沒。 啊啊、就算是利希柯也好,現在的他只想有誰陪在身邊。 「魔王——」 沉默許久,格林不免嘲笑異想天開的自己。 即便先前被承諾過,然而利希柯怎麼可能為了他特地回來?他算什麼東西?作為一個階下囚未免太自負了些,簡直沒有自知之明。 但無法否認的確有點難過和寂寞。 昏沉地閉起眼假寐好一會,耳邊卻忽地聽聞翅膀拍動的聲響,格林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收攏雙翼,出現在窗口的利希柯。 他的身上滿是乾涸的深褐色鮮血,也不曉得究竟是自身或者他人的,遠看就像血淚流淌了全身般令人膽顫心驚,可是格林反倒莫名地放下心來,甚至感到有些委屈。 「你不會……是真的為了我才趕回來的吧?」 利希柯沉默地走至床沿坐下,伸手輕撫格林的側顏,目光深沉地看不出其中流轉著多少情愫,最終僅是垂下眼眸無奈嘆息。 「因為我感覺到你哭了。」 「什麼、我才沒有哭!」 「好好好,我當然知道你沒有。」 在確認格林似乎只是體溫高了些,身體沒有其他大礙後,利希柯便再次站起身,然而這次卻被格林眼明手快地捉住衣角。 「你又要去哪裡?」 「我只是想換身衣服而已。」 他的身上全是一堆血污,就算被沾染到的當下無暇顧及,只是這並不表示利希柯喜歡一直維持這種狀態不去打理。 不過這樣試圖依賴他的格林,著實令利希柯感到新奇。 「不然你跟著我一起走好了。」 沒給格林反應過來拒絕的機會,利希柯直接將他連帶著被褥抱起離開房內。 利希柯小心翼翼地不讓格林不適,也為了避免尚未乾涸的血跡影響他。 儘管鼻間不斷傳來刺鼻的鐵鏽味,可是利希柯的步伐踩踏在石階上發出的規律聲響,卻反常地使格林安心,甚至想更靠近利希柯。 是因為生病,才讓他在此刻顯得如此脆弱吧? 肯定是這樣的。 他們很快便來到另一間房內,在將格林好好放置在床舖後,利希柯便將沾染上血跡的被褥抽出,隨手扔在地面,再替格林仔細蓋好乾淨的棉被。 「你再耐著性子等等我吧,不會讓你久候的。」 彎下腰給予格林一個蜻蜓點水的輕吻作為安撫,利希柯也不在乎他的視線,僅是解下身上過於骯髒的衣物,接著用毛巾沾取配置在一旁的熱水把血漬擦拭乾淨。 格林注視好一會,還是忍不住撇開視線,不去死盯對方姣好的身材。 利希柯的房間其實與他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外,只有堆積如山的書籍,壓根看不出平時有什麼其餘愛好。 他壓根不能明白,利希柯吸收這些大量知識打算用來做什麼。 確定沾黏在身上的血污已經全數清除完畢,利希柯乾脆將手裡的毛巾隨意扔棄,重新換上一身舒適衣物,厚臉皮地擠進格林的棉被內將他擁入懷抱。 人類的體溫原先就比魔物要高出不少,生病過後更是顯得熾熱。 低下頭,利希柯吻了吻格林的額頭,順著他的輪廓一路向下,最終含住柔軟的唇瓣,格林則任由他肆意作為,甚至試圖索取更多。 不過利希柯卻沒有如格林所想的繼續動作,僅是撒嬌似的將頭倚在他的肩窩。 「趕緊睡吧,你現在還病著。」 格林下意識將利希柯緊緊抱著,卻不曉得此時他該作何反應。 他們之間的相處能如此和諧,不過是因為沒有談及有關戰爭的事,或者關於人類存亡的危機。 一旦把這些攤開,那麼一切便會不復存在。 但這些怎麼可能正確?這種虛假的和平。 「……我是不會喜歡上你的。」 「嗯,我知道。」 「我只不過是一時腦袋燒糊塗罷了。」 「我明白。」 「魔王,你該不會是在敷衍我吧?」 「我只是覺得那些怎麼樣都無所謂,又沒有實質區別。」 反正在還沒有被擊敗之前,格林壓根不可能逃離他的掌控,那麼既然如此,花費時間思考那些尚未發生的事項根本不具備任何意義,再者利希柯也不認為他會失敗。 會從戰場回來,不過是因為已經將局勢壓制到一定程度,無論有沒有他繼續在場坐鎮,也改變不了既定的結局。 要說他喜不喜歡格林?答案大概也是否定的。 思及此,利希柯僅是再次向格林索吻,與他的唇舌糾纏,和緩卻霸道地掠奪所有,交換著彼此熾熱的鼻息,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與以往相比,實在太過溫柔。 格林忍不住將手探進他的衣裳,卻被反應過來的利希柯不由分說地按住。 「哈啊、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 如果不是想解決慾望,就不要隨便撩動他的情慾! 「你若是想讓病情更嚴重,我倒是不介意你繼續胡亂下去。」 「要是能就這麼病死,我還求之不得。」 「……」 利希柯聽聞只是沉默不語,甚至以一種詭異的目光回望格林。 「怎麼?難道你就這麼希望我活著?」 「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你可是我的所有物,為什麼會覺得單單死亡能將你帶離我身邊?」 那不是情話。僅是單純地陳述利希柯眼中的事實。 格林一陣頭皮發麻,忍不住感到全身發冷,卻又無力反駁。 「你不過是腦袋一時燒糊塗。我說了,趕緊睡吧。」 任由利希柯重新按回懷中,格林即便想反抗也沒有足夠的心力,乾脆閉上眼不再管其餘的瑣事,何況格林也再明白不過,他只是想將負面情緒宣洩在利希柯身上。 無論做什麼都好,唯獨不要讓他有能停下來思考的機會。 然而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生病搞得心力交瘁的緣故,格林很快便沉沉睡去。 直到忽然察覺身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格林忍不住掙扎著起身,這才發現利希柯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經清醒,甚至正往身上套戰鬥用的皮甲。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裡?」 聽聞格林的疑問,利希柯僅是側過頭望向他。 那雙黝黑的眼眸反射著皎潔的月光,簡直亮得讓人心驚。 「戰場好像出了點狀況,所以我要親自去一趟。」 「……是嗎?」 以他現在的立場,挽留也不是,贊同利希柯的作為更是不可能,格林索性不再過問,直接倒回溫暖的被窩試圖重回夢鄉。 利希柯也沒多說什麼,格林過沒多久便聽見翅膀拍打的聲響。 對方也確實直接離開房內,連招呼都不肯多打一聲。 算了,不要天真地抱持期待比較好。 格林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最終乾脆裹著棉被坐起身,在利希柯的房間翻箱倒櫃了一番,好不容易才從角落找到油燈點燃。 火燭一閃一滅,然而這麼點光線多少還是給格林帶來些許安全感。 如果戰場出了什麼狀況,使得利希柯不得不徹夜趕回去,這不就代表目前的局勢是人類佔據上風,甚至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可是那同樣表示—— 等等,憑什麼在這種情況底下,他還得替利希柯操心?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格林詫異地發現,利希柯刻印在他身上的法陣逐漸趨於透明,還有一點一滴開始消失的趨勢,也能感知到魔力的存在重新流轉。 怎麼回事?這個法陣不是魔王親自下在他身上的嗎? 除非利希柯發生什麼不可抗力,否則怎麼可能發生這種情況? 不對,現在是浪費時間想這些的時候嗎?難道不是該趁機逃跑? 花費一點心力重新調動體內的魔力,格林很快便將殘留的法陣徹底化解,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顧及其他,直接動用風魔法往魔素最濃厚的方向飛去。 他在做什麼?他在做什麼啊! 這時候明明應該逃跑,好確保自身安危,結果卻反倒往可能是戰場的地方前行。 被雲朵覆蓋了夜空,無論是殘破的廢墟或破損的街道,狂風肆虐而過似乎都夾雜著淒厲哀嚎。 格林停下施展的魔法,在隔著利希柯一小段距離的地方落下。 以周遭的慘況推測,不難想像對方究竟殺了多少人類,又有多少魔物死去。 但這都不是重點。 至少格林自認現在的他沒辦法思考那麼多,甚至有些想嘲笑自作多情的自己。 「你怎麼還好端端地站在這?」 「很失望嗎?」 「……」 如果不是法陣的突然消失,讓他以為利希柯可能遭遇不測,否則怎麼可能冒然前往?根本說不明白,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才展開的行動。 不過能夠肯定的東西,多少還是有的。 「你設計我,對吧?」 「我只是覺得,你不願以階下囚的身份臣服於我,所以才決定大發慈悲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看你是要以人類的身份壯烈死去,或者成為魔物永遠待在我身邊。」 人類?魔物? 這是在強迫他進行選擇嗎? 「其實我很高興,你沒有選擇逃跑。」 四周散落著無數屍塊,流淌的鮮血一點一滴匯集成河,入目所及滿是鋪天蓋地的血海與屍骨。 利希柯就站在那,如同絕世的王者。 烏黑的髮絲隨風起舞,黝黑的眸子閃爍著無盡漠然,淺色薄唇掛著譏諷與愉悅的笑意,卻朝他伸出了手,邀請著一同墮入深淵。 是在這個晦暗的世界中,唯一的艷麗色彩。 儘管格林不喜歡他,亦如利希柯從未喜歡他。 可是他的身上仍舊牢牢地打著專屬利希柯的印記,格林忍不住想著他肯定已經病入膏肓。 沒有救了。 無論是他或者利希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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