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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


  煤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源照著紙張,空間相當狹隘,我知道、她在我旁邊。髮絲間淡雅的香氣,柔和的五官,讓我無法離開視線。什麼事情都不做,單單看著她那修長的手指正在描繪夢想。是飛行器嗎?是偵查車嗎?我完全摸不著頭緒。

  「是蒸氣飛行船喔。」她發出鈴鐺般的笑聲,「沒想到你完全看不出來呢,真不知道是我畫太爛,還是你太笨……少來了、你稱讚得太誇張……」雙頰染上淺淺的粉色,頓時間、我心臟又漏了拍。

  細長的小腿在影子間擺動,她繼續說:「這次蒸汽飛行船是仰賴活塞式發動機,重要的蒸汽機內分為三大部分,就是蒸汽爐、汽缸、冷凝汽。想嘗試將汽缸的型態改變,看能否增加更大壓力,使……」

  彷彿歌唱一般,雖然不大了解內容,但她喜悅的表情、聲音渲染我的心情,永遠都不嫌太過攏長。

  「……抱歉、抱歉,好像又講太多了。我想該收起來,差不多要休息了。」動作放輕,將草稿緩緩捲起放進紙筒中,「你說之後一起搭蒸汽船嗎?如果有這個機會……」



  「爸爸!」倏然的大叫聲,讓亞歷克斯頓了一會兒,看起來是剛回神的模樣。

  「爸爸你都沒有聽我說話,我想繼續問埃絲泰爾號的事情。」柯亞的小手抓著米黃色的船票滾來滾去,細長的雙腳在空中擺動。

  亞歷克斯有些懷念,他一把將柯亞抱進懷裡,用誇張的旋律說:「那是一艘神秘的船,即將帶我們去冒險!它的動力是別人的付出,讓我們能夠空中翱翔……看見太陽先生、雲朵上的幻獸、揮手的島嶼,不明白目的地為哪裡,只需要一顆勇敢的心。」

  結束後柯亞很捧場的拍手,「那爸爸我可以帶一堆工具去冒險嗎?」

  亞歷克斯盯著懷裡的女兒,略帶否定的回應,「NONONO、只需要一顆冒險的心。」

  接著柯亞沉默了,讓亞歷克斯一眼明白對方現在情緒如何,他的嚴格之心以及寵溺之心開始打架。

  『聽著、阿諾德你的女兒喜歡哪些東西何必還阻止呢?你這樣還對得起她嗎?』

  『但是女兒萬一變得……喔、該死,我就怕她嫌棄我的教育。』

  『冷靜點,現在開始嚴格絕對才是正確的!』

  柯亞推開亞歷克斯,自己鑽進棉被裡面,不發一語。

  『不——快和好!買糖果!買板手!買更多螺絲去討好她!』

  亞歷克斯緊張的搓著自己的手,貼著床的邊緣一點一點靠近柯亞,怪裡怪氣的說:「充滿冒險之心,或許多帶點東西也是好的……需要再一點螺絲嗎、柯亞小姐?」

  小小的臉蛋轉過身,眼神直直勾著亞歷克斯,「柯亞小姐是爸爸的好柯亞嗎?」

  「你永遠是的。」亞歷克斯溫柔的伸手摸摸柯亞的小腦袋,「永遠。」


  最後柯亞的行李大小趨近於亞歷克斯的身材,裡面有板手、螺絲起子套組、榔頭、電鑽、油壓剪、媒油罐、木頭……各式各樣的工具,還有亞歷克斯一早贊助的螺絲。

  「就說帶太多了,船會沉下去喔!」亞歷克斯的行李小小一件,望著柯亞推不上來的模樣,他的內心又開始打架。

  這次沒花太多時間,亞歷克斯主動伸長了手臂,將柯亞的行李往上拉,「那亞歷克斯先生要一份禮物……」

  由於柯亞早上已經收過禮物,因此她很快速回應,「好!」

  兩人達成共識,就這樣乘上了埃絲泰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