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 尾行 披在身上的是成套的黑色風衣和墨鏡。材質好到走路不會發出聲音的皮鞋,和摩擦時完全安靜、沒有悉窣聲的布料。 淵挑了一條鐵灰色的圍巾掛在脖子上,帽子也是鐵灰的,試圖遮掩橫跨面孔的那道疤。淵一直小心謹慎,所謂犯罪和跟蹤都是這樣的,不能太顯眼,否則小咪(或稱他今晚的獵物)會聞到。 那隻狡猾的小貓。 淵站在穿衣鏡前左看右看,仍舊對自己的裝扮不甚滿意。壞就壞在臉上那道疤,實在太過明顯,他換了幾個色號的粉底都沒能蓋過,最要命的是化妝品有該死的香味,不可能聞不出來。 淵為此特地訂製香水,蓋過身上的味道。 渡會出現在任何地方。一開始,淵也對掌握行蹤這種事十分苦惱:世界這麼大,他怎麼可能知道渡下一秒會出現在哪?好在渡的習性和癖好並沒有改變,他只要問一問哪裡有賣甜食、哪裡是人潮聚集的地方,然後守株待兔——總有一天渡的身影會映入眼簾。 雖說長時間等待令淵煩躁,不過從前的經歷讓淵明白想摘採甜美的果實是需要時間的,也因此無論渡從他手裡逃脫幾次,他始終沒有打算放棄。要他過回從前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忘記渡也是不可能的,他覺得自己和渡就像魚和水不可分割,而任何妄圖分離他們的都將被他處決,無一倖免。 不是許多電影都這樣演嗎?穿越時空愛上你,多重宇宙啥的。「我在每個時空都愛你」,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淵覺得自己和渡的恩怨糾葛,大致上就和電影演得一模一樣。無論上天賜給多少劫難,他總是能夠克服阻礙;他是如此癡心誠懇,劇情總該演到兩人熱烈互擁的大結局了吧? 淵深切期盼那日及早到來。 啊,出現了,十一點鐘方向。 淵在商店的甜點區拿了薄荷巧克力,佯裝無事走向櫃檯。 渡先是警戒地往店裡看了看,確認沒有可疑人物才噙著淺笑進門。看,現在渡無論去哪裡都會下意識尋找他的身影呢。淵是不知道自己成了對方心裡的陰影還是一根拔不掉的刺,反正不管哪一種他都暗自竊喜。 他拿出皮夾,假裝數著零錢,等渡靠近,小心遮著皮夾隔層的刀光。那裡塞著一把小小的匕首,是拿來對付渡的。下手的時候他會用手掌擋住渡的臉,緊接著俐落的一刀——小咪會被困在那副軀殼裡,和身體一起死去。這是他的計畫。至於渡的死活,那並不重要,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他會親自送渡進去的。 渡走過來了。淵有些興奮,指尖勾著那匕首,將喜悅的微笑藏在圍巾後方。應該沒有人認出他是淵吧,淵想著,在渡經過的瞬間抓起匕首揮出—— 「哈啊?」 渡叫了一聲,卻並非疼痛的呻吟。淵在那瞬間感到困惑,而映入眼簾的一幕令他錯愕。 渡反折他拿刀的那隻手。他用來終結渡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插入了自己的喉嚨。 「穿得太厚了。」 渡笑了笑,鬆手,任淵的鮮血濺出,噴灑一地。 我不會放棄的——在意識消失、回歸原世界前,淵露出猙獰的微笑。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ZzO1qwDErNQazPK8gH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