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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伯望著墓碑上刻寫的名字和鑲在上頭的彩色照片,照片中的人是一名綁著馬尾穿戴一身警察制服的女性,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歲月留下的痕跡,乾淨的、如同年少無知的女孩。與她兜兜轉轉數十年,密涅瓦一直沒能逮到他犯罪的證據,從青年,到中年,再到後來,她退休了——是光榮殉職。
密涅瓦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他準確監控,警方那邊會有什麼樣的行動,他都能夠提前預防。
誰叫她,有勇無謀呢。
恩伯的胸膛緩緩起伏了下,喉間發出一聲輕笑,「真的是挺可惜的,親愛的密涅瓦。」
「妳把命葬送在了一群毒蟲手裡。這真是⋯挺有意思的。」恩伯慢慢收斂起笑容。「既然妳那麼想得到我工作時的證明,如妳所願——」
大風刮過,風聲獵獵作響,墓園中已是空無一人。


鮮紅流淌一地,倒掛的人影在燭火照耀下影影綽綽,身穿一襲祭祀禮袍的高挑身影佇立在台上,耳畔邊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躺在高台上的纖弱身形有些嬌小。恩伯的手指在她身上繪製古老的圖文,配合著高高低低的詠唱,一桶桶鮮紅不斷的融入地面早已畫好的線條中,空氣變得粘膩,時空扭曲,彷彿下一秒就會冒出可怕的東西——直到順利落下最後一個音節,整個空間被黑暗吞沒。
恩伯大笑出聲。結束了,他的使命。
因為自己的私心,延遲了那麼多年才完成的儀式——他召喚出了最強大的存在,期盼吞噬掉整個宇宙——而他也將成為祭品。

「真可惜,不能看到妳活過來的模樣。只能期待,妳還保有一絲意志,密涅瓦⋯⋯」恩伯消失在了黑暗混沌中,餘音消散,彷彿未曾來過。

黑暗無意識的吞掉眼前的所有,無知無覺、無痛無慾——密涅瓦——是誰⋯那是誰?
既然妳那麼想得到⋯——什麼意思?我想得到什麼?
那些人的血液已經腐臭了,我只好再尋找其他的人類——該死的!恩伯!你現在就給我從那上面滾下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真可惜⋯不能看到妳活過來的模樣⋯⋯密涅瓦——她是密涅瓦,是恩伯令她活過來——變成了怪物!
恩伯!恩伯恩伯恩伯恩伯!——密涅瓦生氣的怒吼。
眼前浮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咖啡色的長髮和一雙翠綠色的眼睛——他睜開眼與她相望,慢慢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親愛的密涅瓦,妳可真會挑時間呢。在妳還處在飢餓狀態下,將我召喚回身邊——」
「恩伯,該死的!你怎麼讓我變成了這樣!」密涅瓦感覺不到自己擁有實體,仿若虛無縹緲的氣體,但她卻又能操控著這股氣體來去自如。
「因為我需要一具熟悉的肉體,置入克蘇魯的靈魂。」而妳,是我的首選。
密涅瓦,只有妳能享受這份殊榮——因為——

「你再不把我弄回去我們沒完!恩伯你聽見沒有!!!」
「嗯,聽見了。親愛的密涅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