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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erys
演唱會 意外 再次心動

你可曾看過光？那樣刺眼至隱隱生疼，卻又讓人無可自拔地想要朝著它伸出手，希冀著更多，以充盈滿足心中對其的渴望和欲求。帶給人的不僅僅是照明，更多的是一種安心，和難以形容的自豪和心動。

「Bae。」

伴著敲門聲，是一聲輕柔呼喚，雖然隔著門顯得有些含糊，但再熟悉不過的嗓音，不可能會認錯。少女放下手中的筆，沒有離開椅子坐著回應，雖然不清楚來意為何，但依著習慣很順口地在問句後帶上調侃。

「怎麼了，IRyS，我記得離晚餐時間還蠻久的？」

房門被推開，一頭胭脂色長髮因為夏日炎熱和假期而束起，相較為人所知、崇拜的飄逸形象顯得輕便不少，踩著那雙她所喜愛的毛絨拖鞋朝自己走來。Baelz看著僅她一人可見的樣子，不自禁輕笑出聲，伸出雙手迎接。

看IRyS噘著嘴，沒有針對調侃反嗆幾句，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了。果不其然，距離對方大約一步距離後停下，隨後跟著伸出雙手，一個前傾撲進戀人的懷裡，少女迅速地撇開頭以免被撞到下巴，無奈又好笑地將她摟近些，伸手在頭上輕輕拍了拍。

「很緊張嗎？接下來的live？」

「當然緊張，比起出道還要更緊張，Bae，如果出了狀況該怎麼辦。」

將雙手收緊了些，即使距離伴侶的初次演唱會還有約莫一個多禮拜的時間，以及將近三個月的密集練習排演，依舊可以從她的口吻和身體感受到顫抖和緊張。側著頭蹭了蹭IRyS，Baelz一下又一下地在對方背上輕拍，尾巴默默地纏繞上混血女子的小腿，希望能減輕分擔些許。

「你可以的，畢竟你可是要把希望帶給大家的。」在右頰落下一吻，捧著戀人的臉，額頭相貼莞爾道，紫晶和海藍望進那對澄澈湖水，傾身向前。

「這才是你該親的地方。」

拉開身子，IRyS點著自己的雙唇回覆，臉上相較剛剛顯得紅潤精神，Baelz右手依依不捨地用兩指勾著女子的右手，用微乎其微的力道阻止離去。拇指摩娑著她細嫩白皙的肌膚，隨後站起身，重新將戀人的手收進掌內，踮起腳尖，四目相對，盡是情意。

「那我先去準備舞蹈課，晚餐你會準備對吧？」

「小心點，我會準備你喜歡的，早點回家。」

重新回到一人的房間，艷紅將視線轉回螢幕上，因為閒置過久而進入螢幕保護狀態的黑色屏幕映出自己的臉，相較剛剛的放鬆，現在那抹弧度被輕巧地刷上幾撇苦澀。

是的，她很擔心。

對於伴侶的榮耀璀璨無時無刻不期待，甚至渴望著穿越時空，將這些難熬的等待盡數忽略，只求看見女子在台上站得直挺。輕啟朱唇，用那甜美嗓音，真真切切地為人們、為她們帶來希望、欣喜，為這個艱苦時代降下所需。

可更多的，是自己心底貪求再度見到，初次見面時戀人的身影光彩。

愛上IRyS除了被她的俏皮、活潑和數不盡的地方吸引，或許還有幾分一見鍾情，踏著亮黑高跟鞋，迎著夜風飄逸的長絲，純潔無瑕的歌聲和臉上邪魅笑容形成的反比，背著一輪明月閃爍。那一天半人半惡魔的她不僅僅降臨人世，也從此落入Baelz心底，熠熠生輝。

但自從確定演唱會日期後，少女內心深處總惴惴不安，宛若魚刺鯁在喉頭，無法言喻的不適，卻又不敢傾訴他人。惶恐如墨渲染，在名為期待喜悅的宣紙上蔓延攀爬，染上淺淡陰霾，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一切盡為錯覺，精神緊張。

＃

演唱會當天，一切看似順利，Baelz跟著議會的其他成員一起站在二樓的關係席上，遠遠看著舞台上的女子。如同她的初次現世一般，只是這次並非自東京鐵塔上一躍而下，而是輕巧地降落，在台下粉絲歡聲雷動之下迎接其出場。

背對著燈光，看不清女子表情，一頭胭脂色長髮因光線照射顯得有些淡薄絢麗，映出淺紫，陌生而迷幻，耳畔卻響起IRyS朗麗歌聲。當前奏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在那個剎那，全場燈光亮起投向主角，全場的視線都聚焦於她，恰如其希望之名，為人所求。

順利演唱完幾首歌曲，不愧對歌姬稱號，除了剛開始因為緊張嗓音些許顫抖和小搶拍外，但即使如此，高音仍舊完美發揮，真假音轉換、顫音以及換氣吐息都自然順暢。中間與粉絲的互動也極其自然，甚至連一起彩排練習的嘉賓都在MC時間誇獎女子的發揮，為其精湛驚豔表現而折服。

「IRyS真的很厲害。」Kronii也為之讚嘆，一旁的Calli也跟著點頭，剛剛才結束合唱的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同樣身為音樂人所做的評價是可信的。

「實力無庸置疑，但更可貴的是她所付出努力，現在這般閃耀，應得的。」

Baelz聽著自己前輩的評論，尾巴輕輕地甩了甩，眼睛未曾離開戀人身上，從頭到尾都專注於她，甚至連眨眼都嫌可惜。自有意識至今，唯一難以忘懷的就是見到希望的時刻，那樣純粹而震懾心神，終於在今日重新見到此景，胸口彭湃洶湧的情緒，滾燙而近乎窒息。

但就是看似一切順利，即將要結束的時候，Baelz的直覺成真，上方的聚光燈或許是因為維護不當或者是因為現場的觀眾過於激動以至於震盪，竟然在現場觀眾都沉醉未覺時掉落，而位於下方的不是他人，就是本次演唱會的主角──IRyS。

「Kronii！」

時間典獄長手臂一揮，現場一切凍結，僅剩下議會成員能夠行動，Baelz翻身越過欄杆，操著魔力徑直奔向戀人，因為時間暫停而直挺挺地站在台上。礙於現世規則，Kronii僅能做到暫停時間，而無法對暫停的一切做出干涉，即使是其他人也相同，Baelz緊緊咬著下唇，心一橫，對著同事做出抉擇。

「碰！」

時間的指針再度轉動，下一刻，是燈罩玻璃破碎和器械散落一地的巨響，以及漫天揚起的灰塵，IRyS因衝擊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但猜想中的疼痛並未傳來，壟罩自己的反而是未預料的陰影，以及溫熱的液體低落臉頰。

「Bae！」少女的側額滑落鮮紅，或許是因為魔力並未完整包覆而被玻璃劃傷，就整體看來身體並無受創。

「IRyS！你還好吧！」

緊張麻痺了痛覺，碧藍緊張地在戀人身上掃視，除了臉頰上沾染的血滴外，沒有任何傷痕，Baelz才稍稍舒口氣，後知後覺地用袖子抹臉上的鮮血，才因疼痛驚叫出聲。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官方緊急終止演唱會，疏散所有觀眾並承諾會盡快告知後續消息和相關補償。幸虧有Fauna的治癒能力，Baelz的傷僅一瞬就恢復原狀，Sana也破開空間通道，讓所有人回到家中。

「笨蛋嗎？」

回到家，IRyS劈頭就罵，Baelz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雙手交握不安地搖晃著雙腿，欲言又止。沉默壟罩兩人之間，半晌，艷紅才緩緩抬起頭，對上戀人，輕輕解釋。

「但我不希望你受傷。」

「那你希望我看到你受傷嗎？」她如此反問，鼻子一酸，眼眶一紅，不自主地滑落淚水，連聲音都帶著顫抖、悲傷。

「……」沒有回應，再度垂下頭，答案心知肚明。

隨後落入溫暖的懷抱裡，從雙臂環繞的力道和細微抽動，可以知道女子的擔憂和愧疚。猶豫半晌，Baelz才戰戰兢兢地回擁對方，並且用力將她貼近自己，希望藉此將心中的歉意傳遞。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抱歉……」

戀人的體溫和緊緊摟住自己的觸感，IRyS才終於對她的平安有些實感，閉上雙眼，腦內浮現的是意外發生後，重新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過於認真的表情。擔憂、安心和決絕，為自己傾盡所有，以及得知安然無恙後的寬心。

雖然早就為她傾心，雖然那個剎那驚險無比，但仍不自禁地失了心神。

她才是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