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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的宵夜文之加洛滿頭包車後半台


「為什……麼……？」
聲帶經過度壓迫，一時半刻無法恢復正常功能，沙啞著聲音吐出的話語包含太多疑惑。
為什麼、不照我的希望將我扼殺於掌中？
為什麼、哭泣的人反而是你？
你竟然、也會露出那種悲傷苦悶的表情嗎？
明明這個世界是如此無可救藥，你卻連唯一的救贖都不肯給予嗎？
加洛不發一語，只是流著淚抱起里歐，將他牢牢地擁在懷中。
「拜託你……拜託……稍微珍惜一下自己……」
加洛操著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水珠灑落在里歐的肩背，不尋常的溫暖。
感到又暖又熱，里歐眨了幾次眼後思考終於清晰了些，他動了動身體，沒辦法掙脫，靠在加洛胸前卻突然越想越惱火，他一把推開加洛，瞪著他惡狠狠地責備。
「因為我很貴所以捨不得了？還是我的身體太對你胃口所以放不了手？」
一字一句都往自己心裡扎，里歐氣得頭昏腦脹，不惜忽略加洛這些日子對自己的好、默默為自己付出的溫柔也要從腦海中尋找拼湊藉口去激怒挑釁他。
他要逼著加洛對自己下手，再怎麼開朗正面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情緒，特別是里歐至今見過所有貴族的自尊心都高得可笑，怎麼可能容得他如此詆毀。
對……貴族。
加洛也是那個世界的一份子，即便收下自己時隔著籠子都能感覺他不樂意、進住他的生活空間後也是自己只要不主動他絕對不出手，但他終究是那個可恨的佛賽特家族的養子，是迫害燃燒者行動的領導者的一員。更甚者要是自己脖子上沒套著這令人生厭的金屬拘束具，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加洛連同這間宅邸焚毀揚長而去。
「不是！」
一如里歐的預料加洛激動起來，他抓著里歐的肩，眼淚掉得更兇。
「你不是什麼商品！也不是任何人的玩具！你的性命只屬於你自己！」
「明明花了這麼多錢買我還真敢說啊！」
里歐高聲叫著吐出惡劣的言詞，同時也在心裡叫囂責罵著自己，買他的是古雷，加洛不過是沒有拒絕餘地而強迫收下的一方，這完全是違心之論，是他掙扎著不想接受加洛言語的最後武裝，然而下一秒就被按倒在枕頭上，加洛的唇激烈地貼上來。
未釋放的粗莖仍埋在後庭，隨著倒下的動作被牽動惹來里歐一陣戰慄。
輕啄而後深吻、舌尖熱情地交纏，加洛的吻如想要奪取里歐的呼吸一般強而有力，但擁著背後的手卻輕得可稱得上溫柔。
加洛只是想阻止里歐繼續說出傷害自己的話，即便眼睛已經哭到腫得幾乎看不清眼前所見，他依然知道里歐說出那些話時最痛苦的人是他自己。
里歐就像回到他們最初見面時渾身帶刺的模樣，隱忍的憤怒混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加洛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才讓他們之間的相處有了人味。
至少里歐仍願意與他對話，加洛悲傷地想。
在唇舌交纏間里歐狠狠咬了他的舌尖，加洛吃痛地鬆開，一滴血液噴落在里歐的鎖骨，融入先前落在那裡的幾滴淚水。
加洛的血同時也染上里歐的唇，他抬手抹去，眼神滿是不信任的怒意，「看吧……果然是想要我的身體……」
「不是！我……」加洛仍不肯鬆手，悲愴地說著，「我對你……我想要你活下去。」
說到一半硬是改了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加洛無法移開視線，指甲陷入緊握的掌中，他不能也不適合在這種時候說出口，他只求里歐好好活著，更進一步的關係連想都不敢多想。
里歐敏銳地發現了加洛話語中一時的遲疑卻無心多想，他破口大罵。
「少說什麼漂亮的話了！你們這些貴族懂什麼！要對我施以慈悲就殺了我！」
「那我絕對不會對你施予任何慈悲！因為我要讓你活下去！」
憤怒的情緒只一瞬間閃過加洛臉上，他毫不猶豫開始了動作，只是一個極深的挺入就讓里歐痙攣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每次抽插都是征服與蹂躪，力道與深度都遠超出他們以往的任何一次性愛，恥骨連帶跨部撞得渾圓小巧的屁股泛起明顯的紅色，穴口被翻磨得又紅又腫，肉體碰撞的聲響幾乎壓過兩人的喘息。
「你這……！」
里歐惱火地搥打他，絲毫不顧亂動反而牽引巨物前端磨蹭到敏感的部位，惹得拳頭軟綿無力，加洛伸手想阻止卻被里歐拉過了手，張嘴就往手臂上一陣狠咬。
加洛不躲不閃就讓里歐咬著他，同時發狠地往濕熱的蜜穴衝刺，充血的內壁又緊又滑，帶著極高的溫度，里歐奮力抵抗那股熱量卻發詫異地發現那與自己體內的火焰毫無關係，是加洛賦予的溫暖。
再也忍受不住疾馳的快感，里歐抓著僅存的理智，鬆開加洛的手臂縮起身子拼命忍耐，但一波波炙熱磨人的浪潮仍持續侵蝕他的四肢百骸。
「你簡直……啊嗯……不可理喻……！」聲音帶上惱怒的哭腔，里歐已經沒了反抗的力氣，只剩大腦跟嘴仍在逞強，他怒瞪著那個比自己哭得還厲害的男人。
加洛吸了吸鼻子，直率地點頭，「沒錯！我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笨蛋，所以你不管想揍我也可以、想踢我或咬我也可以，你想發洩什麼都衝著我來，只要答應我不傷害自己！」
「我殺了你！」里歐哭叫著。
「那不行、我要跟你一起活下去！」
加洛又一次傾身，兩人發瘋似地吻在一起，舌尖摩擦過加洛舌上的傷處時鐵鏽的氣息變得更加濃厚，里歐嘗著他血液的味道，覺得肺部與喉嚨像是要燒灼起來。
里歐終於在又痛又舒服的快感中繳械，白濁瞬間沾染兩人的腹部的同時感覺到後穴被大量溫熱的液體灌入，他淌著淚心想終於能脫離堪稱恐怖的情慾浪潮時一隻大手猛地掐上他的脖子，他吃了一驚，條件反射地抬手抓住那隻手腕，反而被自己的行為嚇得更厲害，不知所措地鬆開手。
身上的加洛露出如釋重負的苦澀微笑，俯下身來緊緊擁抱里歐，靠在里歐肩上低聲抽泣，里歐一時間感到困惑與不安定感，甚至不知道該責罵還是安慰他，只能等待加洛自己從他身上起來。
「對不起。」
過了好些時間，加洛悶悶地在里歐耳邊這麼說後才抬起頭，那張臉被淚與血糊得亂七八糟，但表情已恢復平時的溫和。
「說什麼……對不起……」
被打的也是加洛、被咬的也是加洛、被自己的要求殘酷對待的也是加洛，為什麼偏偏開口道歉的人也是他？
已滿身疲倦的里歐無法再想，不久後就因身心過於疲憊而昏睡過去，沒有察覺加洛最後執起自己的手親吻手背後說了什麼。

＊　＊　＊

里歐醒後花了很多時間才終於讓自己徹底清醒，昨晚的疲勞影響著他的身體，即使如此也能感覺到時間已經不早，陽光溫暖地充盈著房間的每一處。
「里歐？」
有人前來扶起他讓他靠著床頭坐著，里歐揉了揉眼睛就對上一張悽慘的臉。
除去哭腫了的眼皮，加洛腫脹的半邊臉頰被紗布妥善地貼著，撕裂的唇角也上好了藥，他剛好準備穿上衣，上身的情況比臉更為嚴重，到處都纏著繃帶，想必底下都是那些咬痕與抓痕，留意到里歐在看他時馬上就把襯衫的扣子扣好。
床頭櫃上有散落的包紮工具與藥水，反正這傢伙肯定是想留在這裡而不願去找女傭幫他包紮，於是只好自己來。無法好好直視自己造成的那些傷口，里歐偏過頭去煩躁地想。
「對不起，身體還好嗎？」加洛歉疚而關心地問著，遞過一杯水。
里歐一口氣喝乾，感覺喉嚨舒服了點，把空杯子扔回去給他，這才沒好氣地開口回話。
「……多虧你了。」
床單已經被換過、昨晚縱慾的痕跡也被清理乾淨，屏除疲勞外並沒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
「那太好了。」加洛指向莫名出現在床邊的推車，上面放著一份新鮮的早餐，「我請廚師準備了你喜歡的白麵包夾培根，還有燻腸跟煎蛋，早餐湯是豌豆濃湯，等等我再請女傭送茶……」
「不用了。」
里歐強硬地打斷，他垂著頭盡力隱忍顫抖的雙手。
「一直護著我又沒什麼好處，想想自己身上那些傷吧。」
坐在床邊的加洛問了句能靠近你嗎，里歐往床頭再縮了縮當默許，加洛就靠到他身邊，伸手覆上他顫抖不已的雙手。
「我說了，你可以盡情找我發洩，我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傷。」
「找你發洩又能做什麼！你不過就是個連家主的命令都無法違抗的養子！你什麼都做不到！」
激動地抬起頭來，但見到加洛那如同被拋棄的苦悶神情後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忍住聲音咬緊牙關。
「我什麼都做不到，但是我向你承諾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
「說什麼笑話，放手。」里歐哼了一聲，不屑地低語。
「你答應我好好吃早餐我就放手。」
「你真的很不可理喻……」
不知道曾經聽誰說的，對峙時先移開眼神的人就輸了，但面對加洛那雙真誠清澈的雙眼里歐怎樣都無法繼續直視，他只能再度低下頭，不清不楚地回了一聲嗯，加洛才願意放開他去做出門的準備。
穿好衣服後加洛腳步剛踏出門口突然又回頭看著還賴在床上的里歐。
「等我回來。」他拉高聲音對里歐說道。
「……嗯。」
「回答呢？」
里歐很小聲地應了一聲，門邊的加洛自然是聽不到，見他好像隨時都要將手圈在嘴邊大喊，里歐連忙又大聲說知道了，加洛這才微笑起來，滿意地出門去。
待腳步聲走遠，里歐才終於稍微安下心來把自己縮在棉被中，抱起身體。
他對自己如此輕易地妥協感到無法理解，即使閉上眼睛腦內也全是加洛那張帶著傻氣的笑臉，明明被自己揍得滿臉是傷、難看到不行，為什麼偏偏沒辦法置之腦後。
是因為加洛昨晚哭泣著擁抱自己的行為、還是說了會保護自己觸動他的心弦？
不可理喻的到底是加洛還是自己。
里歐突然瞪大雙眼，抽起身後的枕頭像發洩似地胡亂丟出去，窗邊剛換好花的花瓶遭殃摔下地板，陶瓷碎片與鮮花散落一地，他的雙手難以置信地摀上嘴，全身無法抑止地顫抖起來。
莫名生氣起來卻苦無傾訴的方法，里歐只能掐著自己的手背忍受著滿溢的憤怒情緒，想哭但連半滴眼淚都擠不出來，他訝異地發現自己甚至無法狠心在手背上抓出加洛身上那種滲血的傷痕。
「為什麼……為什麼……」
加洛•提莫斯，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那一瞬間，在盛怒與極其細微的狂喜中里歐察覺了，自己再也無法輕易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