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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ar〉
※Close, Close下篇


無止盡蔓延的煩躁如凝結的團塊充斥於喉間。
視線所及處是天花板米色壁紙上重複排列的花紋,恰到好處的不陰暗也不刺眼,不會令床鋪上的少年想起幽暗陰濕的儲物倉或蒼白難聞的實驗室,更謬論在那幾處並不會有潔淨柔軟的被褥任自己睡到饜足。
可正因如此才讓里歐感到焦躁。

做為誘餌被捕前讓夥伴們留在了安全的地方,只要他們不貿然尋找自己便沒有被反追蹤的可能性,他的兩名副手很聰明,必要時會帶領老弱婦孺到事先決定好的隱密處躲藏,接應的人口風夠緊,不會輕易走漏風聲……在拍賣場時沒有看到其他被捕的夥伴,如今只能默默忍耐並祈禱一切平安。
佛塞特那個敗類是算準了里歐無法獨力脫逃才放心地在實驗結束後把自己送給他的孩子當寵物,相比起幾個月內連結在自己身上的拘束機械與實驗器材,如今只是頸子上被拴了個頸圈看上去或許是對自己的寬待,但里歐多次反抗結果證明並不是如此。
從冰冷的金屬套上自己脖子的瞬間里歐就知道這大概是遠超那些被自己破壞過無數次拘束具的特製品,研究員絲毫不在意飛散的金屬碎屑濺傷里歐的身體,直接了當地在領導者的指示下將接口牢固地銲接起來,這代表他們並沒有設想過這玩意還有從實驗體身上摘下的一天。
事實也正如里歐的預感,當自己從過量的麻醉中清醒,又一次打算抵抗時因突如其來的藥物注射影響而摔落研究室潔白的地面。
體內升起的火星被注入的藥劑強制冰凍,與寒氣撕裂血管、冰柱穿刺心臟的劇痛相比,頸圈內側突出短針扎入動脈的痛楚簡直不值一提。
當然若是里歐全力燃燒,這種東西也不過是瞬間就會被燃盡的玩具之流,但佛塞特似乎連這點都考慮得十分完善,連放出火焰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強制奪去了行動能力。
無論如何搔抓金屬、叫囂怒吼,最終也只會落得倒地不起的下場,好似自己賭上性命的反抗只是幼貓無謂的嬉鬧,結論而言,里歐對這枚項圈束手無策。
赤瞳的男子逆光看著如破布般在地上掙扎爬行的燃燒者,露出了那讓人厭惡無比、同時也完美至極的微笑,宣示著實驗成功落幕的自豪。
已經沒必要再留著毫無殺傷力的實驗體了,里歐連手腳綑綁都被忽略地被丟入運送他來到此地的專屬牢籠,原本充塞著束縛器材的牢籠此刻顯得空蕩蕩的,室外的寒風毫無遮蔽地舔舐著里歐早被營養不良與藥物實驗折磨得斑駁不已的身體。
硬撐著不暈過去已是能展現絕無僅有的倔強了,在馬車的貨斗上只有裝著一名燃燒者的鐵籠,一搖一晃地踏破黑夜往某地前行,直至另一幢燈火通明的豪華大宅、被運送至宅邸大廳為止,里歐都以憎惡的眼神盯著身旁來往的一切。
傭人盡責地通報宅邸主人貴客的來訪,從他們的對話中多少還能猜測出這棟豪宅屬於佛塞特的子嗣所有,證實了里歐的預感,對佛塞特而言他已經沒有任何實驗價值了,比起廢棄處分,支出了高價拍賣金額的商品還能有別的用處。
噁心。
無論是從里歐身上得到的實驗數據會以怎樣的形式成為壓迫其他燃燒者的鐵鎚、佛塞特能從其中謀取多大的金錢利益,而被剝奪實驗體身分的自己又將會作為玩物遭受如何對待,都令里歐感到無比反胃。
隔著鐵柵看不清作為佛塞特子嗣的男人的樣貌,帶暖爐的室內不若室外冰冷的空氣,久違的溫暖令里歐幾欲暈厥,失去意識前似乎還聽到男人試圖婉拒父親贈送的禮物。
呵,愚昧。
里歐在心裡嗤笑著,不愧是父子,連這表面正直紳士實則衣冠敗類的調子都被調教得維妙維肖,面對在地下拍賣會被無數貴族露骨下流的視線臆想侵犯的自己還不忘那些籠統的社交詞令,若不是在父親面前得擺樣子,恐怕是急著想直接把自己帶進房間恣意玩弄一番吧?
所以,即便醒來時身邊就放著盛裝熱食的餐盤,里歐也只願意食用不至於讓自己餓死的份量,誰知道那些食物裡都被下了些什麼險毒的藥物,即便什麼也沒放,他也不想在被侵犯的時候因反胃而吐出來。
只攝取不至危及生命的營養,後果便是遍體鱗傷的身體毫無復原的徵兆,里歐的睡眠時間佔據了大部分的時間,即便醒著也只能留在床上,無法順利行動,遑論考慮逃走一事。
半夢半醒間里歐只能細數時間的流逝與手腕上令人怵目驚心的注射針孔,已經經過好幾天了,一個都沒消失。
興許是沒興趣對骨瘦如柴又渾身是傷的自己下手吧,這個家的主人從不曾摸到床上,算是自己僅有的幸運,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倒也樂得清閒。
但新的主人果然不可能永遠讓里歐過得如此輕鬆,又是每日固定的送餐時間,幾天下來已經聽慣的推車聲在床邊停下,連同其主人的腳步聲一同駐足於床前。
「醒了嗎?」
耳熟的青年嗓音自背後響起,這聲音里歐當然熟識,不如說已經聽到煩膩。
佛塞特的愛子、這幢豪宅的主人、里歐當前的飼主,還是個從寵物進駐房間後就莫名讓出床鋪,跑去睡沙發的怪人。
一天三次送餐時間總站在床邊對自己噓寒問暖,到了下僕該清掃的時間又總是親自拿著掃除用品在房內不熟練地東抹西抹,把換洗衣物放在床邊後總是默默地退出房間好陣子後才回來回收髒衣服,即便只會得到里歐冷漠的回應仍不明就裡地表現出一副紳士的態度。
「能起來嗎?你得吃點東西。」
幾天以來這個男人總是邊準備餐具、邊在掀開銀製餐蓋時嚷嚷著廚師今天又做了什麼好吃的,而今天連這繁瑣的開場詞都省略了,聲音少了以往的熱情,沉穩而冷靜,看來是懶得再裝了,即便里歐仍舊是附半死不活的模樣也想對他下手。
呵,可以,不用等恢復體力也可以。
反正傷口尚未癒合、脖子上又套著項圈的自己也毫無反抗能力,與其在被強暴前吃苦頭,不如趁著這男人還保持著紳士模樣時配合著點,或許能少些皮肉痛。
里歐自嘲地想著,勉力爬起來後,回頭卻被眼前的景色嚇了一跳。
小推車上的食物堆積如山……當然這只是里歐第一眼的感受,實際上也許不是這麼多,他實在太久沒好好吃飯了,但這顯然不是一個人能吃完的分量。
留著浮誇髮型的藍髮男人自書桌前拉來座椅在餐車旁坐下,用餐巾擦了擦手,然後拿起湯匙──里歐敏銳地發現推車上只有一人份的餐具──舀起淺碟中冒著熱煙的清湯送進嘴裡,隨即露出滿足的微笑。
「唔……好喝!肉湯是很不錯,但只有蔬菜的也不賴嘛!」
里歐難以置信地看著特地在自己面前進食的男人,若說是對自己不肯吃飯的報復或折磨,這也未免太難理解了。
留意到里歐正看著自己,男人停下動作,將只喝了幾口的湯盤推到里歐面前,用過的湯匙留在盤內。
「喝吧。」男人對著不知所措的里歐勸說,「放心,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沒有加,當然也沒有下毒。」
里歐這才發現男人湖水般湛藍的眼中有著些許烈焰般的赤色。
直到里歐戰戰兢兢地拿起湯匙,他才放心地移過視線,自麵包籃中拿起小圓麵包,將之剖半,麵包刀的前端捎了片經模具壓制過的香草奶油塗抹其上,一口咬了半個,將剩下的一半遞過來放在湯盤邊緣。
同樣的意思。
──沒有毒、請放心吃。
里歐心情複雜的盯著那碗湯、那半個麵包,而傳遞食物過來的男人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靜靜地等待,似乎只要里歐不進食,他就不打算離開。
吃吧,里歐說服自己,如果想逃走至少也需要體力。
勺子的前端反覆撥弄冒著霧氣的湯面,酸甜的香氣隨著熱氣蒸騰開來,清清淡淡沒有多餘的配料,似乎也真如男人說的沒有下毒。
耐不過男人期待的眼神,里歐只舀了比半勺更少的清湯送進嘴裡。
大黃與蘋果的酸香味,不是特別甜,但很溫暖,過去幾天里歐總是待餐點放到涼透了才隨便吃個幾口,如今這份熱度令喉頭顫動、鼻腔泛苦。
盡可能不流露任何情感地再喝一口,胃袋好似自死淵重新找回了活力,欣喜地歡迎熱流的注入。
拿起那半個奶油麵包放進嘴裡,這也是溫熱的,特意沒有將表皮烤得太硬,奶油也並不太鹹,里歐緩緩地咀嚼著。
男人笑了,回頭拿起刀叉切著雞肉香腸,待里歐把湯喝完便將咬了半條的香腸連同叉子放到空盤中。
多數吃不下的食物最後都留給了男人處理,直到收拾完餐具都沒有再多做些什麼,包括里歐原先預想的那些荒淫的行為,男人只是要里歐躺好,等睡醒了就請人幫他準備熱水澡。

藍髮男人的名字已經知道了,加洛•提莫斯,就刻在放置於凌亂書桌上的鋼筆表面,里歐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他人的名字,回到床上仔細想想後,覺得也並不是很想深究那個人渣的兒子為什麼跟家主不同姓氏這點。
生活出奇的清閒,名為加洛的男人向來早出晚歸,出門前總在床頭櫃上的花瓶底壓張寫明今晚何時回來的便條,大部分都在晚餐前,統計下來多數時間里歐都一人獨自留在房間裡。
房外連監視的人都沒有,就算偶爾有傭人上到二樓也頂多只是做些清掃的工作,即便是如廁或沐浴也不太會與人碰面,更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當然也設想過無數個逃跑方案,但反覆嘗試後得出的結論依舊是只要不解決頸圈,無法全力使用火焰的里歐最終也只會有被輕易捕獲的結局。
這個家的主人會對自己如此寬容恐怕也是因為確信自己逃不了吧,所以更不能被發現自己正盤算著逃亡,若要逃跑,只有釋放過量火焰一次破壞項圈的選擇,也就是說機會不會有第二次,而現下里歐的身體狀態離巔峰時期的體力仍差了一大截,更何況即便能力處於顛峰,能不能燒毀這沒枚異常堅固的項圈也沒有定論,最終里歐也只能縮在床上徒勞無力地等待時日流逝。

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癒合,體力也好了不少,睡眠的時間減少後才終於感受到生活有多無趣,特別是最近幾天男人一反常態總留在房裡,整日裝睡久了反倒比無所事事地在房內閒晃更疲倦。
床鋪位於臥間深處,背光的情況下即便坐在書桌前的人回頭也不容易看清周遭的景像,作為消遣給了里歐絕佳的觀察機會。
工作認真但不得要領、頭腦簡單卻一意孤行、自顧不暇仍掛心他人。
做為自己新飼主的男人毫無疑問的是個笨蛋,這是里歐百無聊賴間觀察了幾天的感想。
趁著加洛不在偷看書桌,似乎被那個人渣委派了稅賦清查的工作,從桌面比平日更加凌亂的狀況看來似乎已經完全陷入死胡同了,文件與統計用的工具書雜亂地堆滿每一處,雖然小心地讓文件保持整潔,但工具書上滿是雜亂的筆記與墨漬,似乎不是一兩天造成的,想必做為貴族繼承人的必經的高等教育對他來說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
工作毫無進展似乎令男人有些焦躁,但心煩意亂地一頭撞上書桌後又急著確認里歐是否有被他吵醒,說起來這男人本來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的房間,每次回房前都會先敲門,像是刻意給養在房裡的野貓躲藏機會似的,令人格外不快。
所以,會出手幫助加洛一定不是出自認為這個男人只是個純粹好人的錯覺,僅僅只是想讓這名與自己相處時間有些過長的男人趕出日常生活中。
露出可笑又天真的表情在沙發上沉睡的男人發出淒慘叫聲滾落地面時里歐下意識縮了縮身子,側向床的一邊,自己也不懂為何要這麼做,或許只是想逃避預料中會得到的感謝,而加洛也真的前來床邊向自己道了謝,想像身為飼主的他不居禮儀地在身後向寵物鞠躬的模樣,里歐不禁咬著嘴唇,思緒如斯雜亂。

默許那個男人直呼自己的名乃至同意他睡在自己身邊簡直是最糟糕的決定,里歐甚至想不通自己為何在看了那張夾在書間的紙條後沒有直接將它撕碎扔進紙簍。
是因為加洛一時興起的行為確實排解了自己的無聊嗎?里歐並不是很確定,只是在床鋪的另一側因他人的體重下陷而傳來微弱振動時竟沒有感受到明顯的厭惡感,有的只是因自己午間睡眠時間過久,而必須在清醒的狀態下與加洛同床共枕的後悔而已。
本想著不過是調整睡眠時間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實際上也確實睡得還算不錯,但幾天後卻徹底地被攪亂。
雖然近期身體得到了難能可貴的充足休養,但自過去隨時會被踢踹籠子吵醒的那些日子以來里歐就變得極度淺眠,只要聽到些微腳步聲就會驚慌地緊繃起來,更不論被伸手碰觸身體。
熟睡間被加洛撫摸讓里歐差點無法自制地叫出來,縱然只是為自己拉好被子、髮尾被稍微順了順,已經足以勾起全身細胞的極度警戒。
當然明白遲早會有這一刻,也早已做好了身後的男人會隨時將自己拖入懷中縱情蹂躪的準備,然而那隻手卻只是遊戲般地磨拈自己的髮絲,然後就安然地縮了回去,不久便傳來規律均勻的呼吸聲。
里歐這次是真的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第一次瞪著與自己睡在同張床上的睡相傻氣的男人,明明都碰了自己卻什麼都不做,又不像睡昏頭無意間做出的行為,除了有什麼隱疾外,里歐完全想像不出第二個理由。
然而這行為並不是一兩次便停止,把玩髮絲後那隻不似嬌生慣養、帶繭的大手甚至會直接觸碰里歐的後腦勺,像輕撫家貓毛皮似地反覆順摸,最後依然什麼都不做地結束,只留里歐一人仍舊渾身緊繃地在被窩中緊緊掐著床單。
所以,當聽到身後傳來衣物摩擦聲與男人隱忍的輕喘聲時,除卻憤怒與不屑,反倒更加無法理解男人的行為。
在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三次時里歐終於忍無可忍地起身,像隻受驚的動物般齜牙咧嘴地威嚇。
「你到底在做什麼?自顧自地亂摸別人,還就這麼硬了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做過的那些事。」
久未使用的聲帶因震動帶來些許悶痛,里歐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否原本就這麼低沉,但這不影響他的行動,只是徑直靠近因被搭話而嚇得不清的男人。
籠罩在陰影中的加洛只是剛想下床便被里歐壓制,低頭一看,男人的褲襠已經完全撐了起來。
「你……你一直都醒著嗎!?」
不理會發出驚恐叫聲的男人,里歐從記憶中掏掘討好男性的方法,他當然知道要怎麼在性事中取悅主人,拍賣會的那些傢伙為了提升商品品質,甚至請過下級貴族前來指導教授被侵犯時應如何發出美妙的叫聲。
若是普通等級的商品似乎會被教育完畢再做出貨手續,但到了里歐這種水準,便會將侵犯調教的權利一併交到買主手上。
想到自己將要面對有何種孌童興趣的變態就覺得可笑又想吐,即便根本沒在聽所謂的「教學」,里歐依然為指導自己的教師獻上最深的感謝⋯⋯即是咬下不知好歹把手伸進籠子內的貴族的食指這點。
即便到了現在,里歐也想不顧後果地掐斷手中的巨物,而他的飼主仍似不知里歐心懷何等惡意般地依舊顧慮著他。
「等一下、等一下……對不起,我這就去廁所,所以你不用做這種……唔嗯!」
只是被稍微摸了摸敏感的前端就顫抖起來,一臉隨時要被情慾吞沒的模樣,執意戴著紳士面具的矜持有什麼意義?
里歐冷笑,刻意加大套弄陰莖的力道,「為什麼不?反正你們這些貴族買下我不就是為了要做這種事嗎?」
「不是!」加洛還在否認著想阻止里歐的行為,又隨即放輕口吻,「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沒什麼說服力,但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會硬這真的是……呃、偶然。」
簡直令人啞然失笑,趁著睡著時撫摸自己,都勃起三次了依然要詭辯為偶然?不過這也無所謂,很快就會知道這傢伙所言是虛是實。
一旦下定決心要做,本該覺得倒胃口至極的行為倒也不這麼令人排斥,有的只是想確定、想看眼前的男人面具剝落的急躁,手中的男根仍敏感地一跳一抖,里歐張嘴將它含了進去。
「里歐!咕唔……!」
當然知道未經人事的自己做得有多差,但里歐不在乎這些,只是按耐著想狠戾咬下的心情將粗大圓潤的前端含得更深,直到頂到喉頭的軟肉發出痛苦窒息的嗚咽聲,便賣力地模仿著交合的姿態吸吮起來。
腥羶的氣味令鼻腔發癢,牙齒稍微刮搔到龜頭也沒辦法,實在太大了,只是單純含吮就讓臉頰繃得又痠又麻,下腹內部隱約作疼。
一開始裝模作樣地推拒著,但似乎非常舒服的樣子,加洛抗拒的動作已經變得溫柔起來,只是撫著里歐耳側,下意識地玩弄著蓬軟的髮絲與嵌在耳垂上的飾物,很癢,里歐想抗議,但嘴裡仍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要去了……快停下來……」
當然知道這點,手下被壓制的加洛的大腿緊繃地抽抖著,口中都是先行滲漏出液體的酸苦味,情慾的氣息濃郁起來,隨時都要釋放的模樣。
湛藍雙眼中的赤色瞳仁帶著焦慮的慌亂,好似真的沒打算從里歐身上尋求一絲半點歡愉,像里歐所有想逼出男人真面目的獻身都只是徒勞一般。
里歐更加堅決不讓,即便加洛掐著肩膀要他退開的力道大到已經讓那處有些疼痛,最終是里歐的堅持上位,又腥又濃的苦澀濁液噴濺到喉頭、射了滿嘴都是。
成熟男性體液的臭味嗆得里歐滲出淚來,不得不放開已疲軟下來的陰莖,摀著嘴急促地喘著氣,他應該取悅自己的主人,可喉嚨絞著抗拒著怎樣都吞不下去。
「里歐!快點吐出來!」
加洛慌亂地伸手過來被里歐瞪了一眼隨後拍開,居然想要自己吐在他手掌上,真搞不懂這個傢伙到底都把貴族們看得最重要的身為上位者的優越感放在哪裡,里歐轉頭難受地將口中的液體咳出來,就算吐在地上也比吞下去好得多,里歐摀著腹部擦了擦嘴,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也有了些反應。
「可以了吧?快睡,別再吵我了。」
不想被發現硬了起來,里歐簡短地回了話便逃走般地掀開被子窩回原本的位置,不管加洛還想道歉就強硬地叫他閉嘴,只做到這種程度大概無法完全排解性慾,但無所謂的,想襲擊自己的話隨時都歡迎,反正他被買下來最後無外乎就是會被拿來做這種用途。
但加洛最終還是什麼都不做,只是感受到身旁的床鋪少了一人的重量,腳步聲消失在門外,里歐縮在床上一時半刻間無法冷靜下來,只覺得自己仍被加洛的氣味所包圍。
不是屬於男人的腥氣,不可思議的、嗅起來像太陽。

像回到了最開始同睡在一張床上的那幾天,三餐比起清淡的菜餚多了些豐盛的菜色,本在加洛待在房間時總裝睡,但事後覺得也沒必要了,不是看書便是看著窗外花園中僕從們認真打點植栽,用發呆消磨時間。
不再被隨意碰觸讓里歐的睡眠品質好上一些,取代而之的是半夜偶爾聽到開關門聲,身邊的人久久未歸,對旁人會去做些什麼心知肚明但也不是特別上心,或許是對自己真的沒有性慾,這樣也好。
即便身旁的人不知去向,也免不得有生理需求,兔毛拖鞋是某天突然出現在床邊的,是要里歐別總是赤著腳亂走,總然里歐不覺得特別有必要,畢竟加洛的房間有地毯,而就算離開房間也只會去洗手間與浴間。
已經很熟悉去洗手間的路了,即便是深夜也不需帶著提燈,這個地區的冬天又長又冷,在里歐總是昏睡的那段日子中似乎下了幾次雪,都還不到積雪的程度,但始終是沒親眼看到,全是加洛的轉述,偶爾被分到幾條毛毯。
到這個家已滿兩個多月,與其說備受禮遇,不如說幾乎感受不到自己存在此處的踏實感,寵物貓狗至少還有受飼主疼愛的權利,而里歐,說穿了跟床頭櫃上那只花瓶沒兩樣,日間醒來時會看到已經換上新的花束,他不覺得加洛有配置花卉的品味,想必是交由其他傭人打點,但無論怎麼好看,除了裝飾外也再無其他作用。
走廊盡頭的地毯映著隱約光線,原來在那裡嗎?連門也沒好好關緊,真是個粗心大意的笨蛋。
里歐看了一會,收回原本已置於門把上的手,安安靜靜地往那處走去,倒也不是起了興致,只是莫名地對這個無論如何都不肯碰自己的男人有些埋怨。
對男性沒有興趣?已有了心醉的對象?或者……只是恪守著里歐認為腐敗貴族們並不會有、那怕對象是奴隸也不想侵犯人權的矜持?
沉重的雕花木門半掩,隱隱約約聞到陳舊紙張與墨水的氣味,本就好奇看似沒有閱讀習慣的加洛哪來這麼多書籍,果然這棟房子內有書房。
從這角度只能隱約瞧見主桌的一角,搖曳的光源在牆上倒映出房內人的輪廓,手部規律移動的倒影,即便不聽那因不怕吵到誰而稍微沒有節制的呻吟聲,也不難猜出影子的主人正在做些什麼。
只是從門外稍微窺視里歐就後悔了,寧可自瀆也不願意碰自己,簡直在說里歐.弗提亞對加洛.提莫斯只是連寵物都算不上、毫無必要的存在,一直以來的那些寬待與溫柔也僅僅是施捨給下位者的恩情,像把放置過紅酒瓶的木箱留給路邊的野貓般不值得一提,照理來說有餘裕能慢慢策畫逃亡計畫是好事,可里歐的尊嚴就是不容被輕視、被瞧不起,令他沒來由地感到不滿。
回去睡吧,里歐為之氣結地想,可就在轉身之際,房內壓抑卻滿溢情慾的呼喚傳入耳中。
「嗯……里歐……」
甚至還拉著長音、撒嬌般的語氣,讓里歐一瞬之間產生了房內的人是否已經發現自己駐足於此的錯覺。
所以里歐推開了門,毫無遲疑地走了進去,反手帶上門同時咬牙切齒地對著房內的人打招呼。
「叫我?」
「唔哦──!」
原本倚在書架上的加洛發出沒用的叫聲向後倒去,跌坐在地毯上,自拉下的褲頭處掏出的昂揚不見頹勢,里歐冷笑了下,沒嚇到軟還算有點骨氣。
甩掉毛茸茸的拖鞋,長褲稍微有些絆腳於是也踢到一邊,褪下絲質上衣後已是渾身赤裸地站在男人面前。
就是再怎麼遲頓,對里歐此時意之所向也想必明瞭了,加洛即便還驚魂未定地脹紅著臉也連忙移過視線,不敢直視里歐赤子般白皙的身子。
「里歐……真的,你沒必要做這種事……」
「不是在叫我嗎?」
里歐跨跪於摔坐在地的加洛身上,執起他的右手摀於自己的胸口,比起在刺骨空氣中赤裸的自己,加洛的掌心溫暖多了,稍微帶著些濕滑的觸感,想必他就是用這隻手撫慰無法紓解的慾望吧。
這並不合理,如果確實對自己懷著情慾,比起一人在半夜躲起來自慰,分明有更直白乾脆、更能排遣欲求的方法。
「別這樣……我沒有想把你當成那方面的對象……」
加洛的眉頭苦澀地皺著,每每試著向後退里歐就更加逼近,不知不覺背部貼上牆面令他有些驚慌,被里歐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幾番試著想抽回手,但里歐怎麼也不肯放開。
「為什麼?你可是邊自慰邊喊著我的名字哦?看起來很想上我呢。」
「不是……我……」仍舊想否認的男人如今卻有些躊躇,「……確實是想的吧,但是我不想因此就對你做你不願意的事。」
里歐不禁失笑,自始自終壓迫燃燒者一族、大貴族的其中一員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願意或不願意早已不屬於自己能夠決定的自由,里歐自身、或者與他有著同等境遇的燃燒者也只能被動地接受貴族們為所欲為施加於身的一切。
「呵,佛塞特那傢伙徹頭徹尾都是個出色到令人覺得想吐的商人,就沒教過這位大少爺要妥善運用所有被交到手上的工具嗎?」
「無論旦那……古雷對你做了什麼,你都不是什麼工具。」加洛終於抬起頭,直視里歐的眼中除了真誠外看不到其他情感,「在這裡沒有人會強迫你,就算不做這種事也不會把你趕出去,所以里歐……別自暴自棄。」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里歐咬著牙,緊握的指頭嵌進加洛的手腕,居然還敢說自暴自棄?對尊嚴與自由都被剝奪、如今只是一介玩物的他說?
憤怒與不快填塞於胸口,為了否定、為了確定,里歐幾乎是毫無遲疑地捧上男人的臉,雙唇貼合。
「唔……!?」
驚慌之餘的後仰讓男人的後腦勺撞上牆面,里歐便趁虛而入舔著他的舌尖,唾液交換舔得嘴唇濕搭搭的,即使里歐沒有經驗也能感受到男人的陰莖更加硬挺了,兩人的性器貼在一起,里歐刻意用自己尚未徹底立起的那處磨蹭著他的。
「為什麼要……」
「上我。」
對男人的提問以不容拒絕的口吻打斷,里歐舔濕手指,張大了腿將手探往身後,弓起腰試著插進仍緊閉的穴口。
只靠潤濕的手指完全不夠,此處並不是為了交媾特化出的部位,撫摸身體內部的感覺噁心至極,完全不明白這種行為舒服在哪裡,里歐強硬地插入第二根手指,即便自行分開指縫擴張的觸感讓里歐近乎昏厥,他仍發出甜膩的聲音試圖勾引身下的男人。
「一直這樣也很冷的啊……快點,用你的體溫來溫暖我……」
摟著加洛的肩貼向精壯的胸膛,同時穴口若有似無地擦過男根豎立的尖端,那裡已經因加洛自瀆的行為而溼滑一片,感覺隨時都可以插進來。
加洛難耐地扭了扭腰,喉嚨深處發出忍耐的咕嚕聲,使勁掙開里歐的擁攬,脫下自己的薄毛絨披肩往里歐身上一套,然後伸手抱緊里歐瘦削的身子。
很溫暖,可這並不是里歐想要的,這傢伙是故意裝作聽不懂,還是只是純粹的笨蛋?
里歐最終仍推拒了那個近乎安慰的擁抱,扶著腫脹的男根緊貼穴口一口氣坐了下去。
「唔……啊……」窒息般的破碎顫音。
「里歐!」
男人連忙想阻止里歐自虐的行為,卻像是害怕進一步傷害到他似的,不知從何下手,只是扶著里歐的腰阻止他繼續往下坐。
即便不考慮沒有充分做好事前準備這點,加洛的尺寸也太大了,里歐腹部緊繃,幾近暈厥地忍受排山倒海而來的反胃感與彷彿要輾碎內臟的疼痛,背後滲出冷汗,本已起了些反應的分身也因痛苦而萎了下去。
里歐垂著頭冷笑起來,就這點痛,比起被項圈折磨倒也不算什麼,不算大問題,於是竭力穩住顫抖的大腿,故作舒服地呻吟著自行動起腰來。
「怎麼了?動啊,少爺。你的尺寸真的很不錯呢,感覺可以讓我好好爽一回哦?」
單薄的腹部透出巨根埋於體內的形狀,里歐的手指劃著那處,引誘加洛推倒自己插得更深。
「不行,你看起來很痛。」
加洛依舊環著里歐抽搐不已的腰,試圖減輕里歐的不適,可這樣的體貼卻令里歐的嗓音徹底涼了下來。
「那麼,我去找別的男人好了,這棟房子總有守夜的傭人吧?工作肯定漫長又無聊吧。」里歐惡意地說,隨即放輕嗓音,在加洛耳邊呢喃,「……肯定很樂意把我搞得亂七八糟的。」
想必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樂意看到已經到了嘴邊的肉居然會往別人嘴裡送吧,此話一出,不意外地感受到加洛環抱自己的力氣變大了,隨即往前一撲,將里歐壓在地上。
因稍微牽動了卡在後穴中的硬物而發出難以忍受的叫聲,身體痙攣了一陣,終於躺在地上放鬆下來,一點也不冷,房間鋪著地毯,而里歐身下還墊著加洛的毛披肩,寒氣在撫上身體前便被男人欺身而上的體溫驅散。
逆著燭光從上方看著自己的男人神情簡直像野獸,里歐露出既是誘惑、也是確信自己得逞了的微笑,無聲地邀請掠食者隨心所欲縱情侮辱他的獵物。
然而預想的粗野對待卻沒有到來,加洛反倒是稍微退出了一些,只有龜頭又淺又緩地在接近肛口的幾寸磨擦,雖然痛楚有所減輕,可難以言喻的飽脹感卻輾壓著內壁的每一處,令里歐更加無法消受。
「不是……這種的……嗯……!」
抗議都還沒完全說出口,加洛就握上了里歐一度萎靡的分身,熟稔地套弄起來。
顯然比起沒什麼手淫經驗的里歐,加洛還稍微熟練一些,帶繭的大手幾乎完全包覆里歐尺寸略小的莖柱,手指的動作比起套弄更接近搓揉,每當又粗糙又灼熱的掌心擦過前端,腹部深處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好啦,這樣就好。」
俯下身將臉埋在里歐的肩窩,另一手環著里歐的耳側輕拍頭頂,十足安撫的意味。
不敢相信自己在男人、而且是自己最深惡痛絕的貴族撫慰下居然也能硬起來,里歐斂下眼,試圖抵抗自尾椎竄上的酥麻感受。
眼前恍惚之際感受到脫力的解放感,里歐不想去思考下腹的濕熱代表什麼意思,只是感到仍未釋放的男根從穴中緩慢拔了出去,隨後男人找來了應是為了自瀆準備的手帕清理了里歐腹部上的污漬,然後連人帶著身下墊著的披肩被抱了起來。
「……你沒射。」
男人用腳關上書房木門時里歐終於順過了呼吸,沒好氣地說。
「我會再過來的……這次你可千萬別跟來啊!」
輕鬆的口吻聽得出加洛語氣中仍帶著緊張,就是這種態度令里歐不快,好像自己所有的埋怨與無理取鬧都能被輕而易舉化解的自信,沒來由地令人安心的不切實際感。
身為男人的自己被輕易地橫抱起令里歐感到有些害臊,本想閉著眼倒向一邊,加洛稍微調整了姿勢讓里歐能安穩地靠往自己的胸膛。
應該是第一次被這樣抱著,這份暖意卻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熟悉,是了,來到此處的那天也是這樣被某人的衣物包裹著抱起,腳步放得極慢,像害怕會毀損懷中的那人。
如此溫暖,像是那天隱約耳聞的心跳聲從不曾變過。
里歐不滿地咂了咂嘴,想說睡吧,即便從這裡回房也不過幾步路。

僅僅只是,不曾知曉到自己未來將會喜歡上那個難以理解的笨蛋的寧靜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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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變態貴族啊!」
「里哥不要!」

標題:如果早知道貴族也會被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