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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詩，還有…表弟？慕希還要等扭傷好起來才能方便行走…繼續留在這裡會是否會太過打擾…」

霏琳兩手拿著托盤，看著雅詩為著慕希的晚餐添上粥，心中猶豫著是否該向這對表姊弟提出這一點需求，糾結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詢問。

「不會，不用擔心，優先把身體顧好吧。」矛里則是從櫥櫃拿出了餐具，然後視線落到了霏琳身上。「不過，家裡只有兩張雙人床，房間分配倒是要想一下。」

「…對呢…」雅詩聽見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霏琳姑娘要跟我、還是跟慕希公子同一間寢室呢？」

「…欸？！」

「想說我們同樣都是女子、但妳又跟慕希公子比較熟悉，妳要選擇誰呢？」

聽的雅詩的詢問，霏琳心中的理性與本性開始爭鬥了起了，覺得身為應該姑娘要檢點，可是這樣的機會又覺得應該好好把握…同時間又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想法真的是很不檢點…

一秒、兩秒…最後十幾秒過去了，矛里忍不住開口。「…選擇有困難的話，我們問問病患？」

————————

此時，霏琳與慕希在昏暗中背對背、共枕於同一張床上。

霏琳思緒一片空白，無法克制地專注聆聽另一邊的呼吸聲遲遲無法入睡。

聽著呼吸聲，霏琳感覺倚靠在手上的臉頰更加發燙了，急促的心跳聲十分響亮，深深擔心著會被對方留意到。

…被留意到不好嗎？被留意到或許就會有那機會了？但霏琳不敢這麼想，自己的運氣從來不會這麼好，而且自己又沒有什麼優點，哪裡值得被人喜歡的呢？

從以前就該認清了，不論在家裡、還是在鄰居眼裡，自己一直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霏琳，我…」

從另一邊突然響起的聲音令霏琳將意識拉回了現實，驚嚇地屏住呼吸。

「…很抱歉，讓妳為我費了那麼多心思，但是，我非常開心，謝謝妳。」

……

那只是我自己私心而已…

想要出口駁回自己的努力又說不出口，然而眼淚先不自主地流下，霏琳決定忍著不說，以免被發現自己脆弱的一面。

「…嗯…睡著了嗎？」空氣之中沒有答覆，另一邊繼續說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妳辛苦了，晚安。」

聽著語氣中有些落寞，令霏琳有點不忍心，又礙於缺乏勇氣，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但是，不可否認地…

…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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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迷路的時候，對幫助了自己的少年傾心，卻又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自信…既不亮眼、滿是缺點的自己，別人不可能會愛上自己的吧？

…那不然，讓自己學習點什麼東西，讓自己有辦法對自己有信心，以後再跟少年見面，或許就能被那位少年喜歡吧？

慕希你看！我有進步喔！我有好好在努力喔！想要對著喜歡的人有自信地說出諸如此類的話。

先從自己的靈力不足開始，如果很努力地鍛鍊自己了，或許他就會說著「妳很努力」呢？

於是霏琳決定拜個師父來好好修煉增強自己的靈力，那一天霽琳看見了姐姐興沖沖要從家裡出門，便好奇地湊過去。

「姐~妳要去哪裡？」

面對著好奇心旺盛的妹妹的詢問，霏琳為難情地回答，最喜歡跟姐姐一起玩的霽琳得知後，便說著想跟著姐姐一起去修煉。

雅詩的母親分支下的門派，便是以音樂修身養性、平穩內心進而增強靈力，同時也傳授著以音樂施展法術。

起初霏琳專注於提升自我，靈力有明顯地增加，然而一日見識到霽琳進步的效率如此神速，霏琳開始慌了。

為什麼我什麼都比不上霽琳…？

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好…？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霽琳永遠都更加優秀…

「霏琳，妳近日內都沒有進步，發生什麼事了嗎？」

——妳為什麼每次動作都這麼慢？人家霽琳很快就做好了為什麼妳每次都在那邊慢吞吞！

「我、我會再更努力的…！」

明明師父只是心平氣和地關心，然而被指出自己不足的點就令霏琳感到害怕不已…如果再不有個成就出來，師父失去耐性、像娘親一樣總是嫌棄自己嗎…？

會後悔收了我這樣的徒弟嗎…？

對不起…！！我知道我本來能力就比較差…！！我會再努力點…！！不要罵我…！！拜託不要罵我…！不要對我失望…！！！

拜託不要後悔收我為徒弟…！！

最初只不過是想要對自己更有信心…為什麼如今變得如此患得患失…？到底是為了什麼進來修煉的…？

初衷逐漸變得模糊，無法好好地平靜自己的內心，自然也無法掌握法術…

然後，在霽琳去世的同時，霏琳放棄了。

對於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彼此是長達三十多年要好又親近的玩伴，但又因著單方面的自卑感…不知道是愛？還是恨？但理性知道妹妹什麼都沒有做。

面對著妹妹的喪事，霏琳只是帶著平靜地崩壞而空虛的心平靜地看著。

長期以來總是擋在眼前的那道牆，霏琳曾經想爬牆跨過去，但又覺得自己沒辦法成功，甚至現在面對著那面牆就會浮現一種複雜又想哭的心情。

就算自己再怎麼努力…永遠都不會比別人優秀…

「但是，妳一定擁有著什麼…能讓妳自豪的事情，那件事正靜靜地等待妳去挖掘出來。」

一陣溫柔的少年聲音從四周響起，霏琳驚嚇地轉身一看，沒有看見任何人影，只見不知何時來到了一片寧靜、漆黑但漂浮著柔和黃色光點的地方。

「舉例來說，妳為了妳所愛的人…用盡全力地為他付出，這樣不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嗎？」

…很棒的事情…？

我不曉得…我認為我只是憑著自己的私心在行事…

「但他不是很開心嗎？妳並沒有干擾到他，反而讓他現在很安心喔。」

…慕希…很開心…

是呢…慕希開心的話…我也會很開心…

不只是覺得自己有幫上忙，也是覺得看著他開心的笑容…自己也會開心到融化…

「…我…還想…繼續讓他開心…因為…我好喜歡他那溫和的笑容…」

「雖然更加希望那是專屬於我的笑容…但我不敢奢求那麼多…只求看著他的笑容便足夠…」

雖然四處不見人影，但在這裡非常地安心…宛如有一股溫柔的氛圍接納著自己。

「嗯，如果這麼做會讓妳發自內心的開心，那麼就去做吧！」

「當妳有一天真正了解妳自己所需的什麼，或許就不用執著於爬過那道牆了喔！」

…了解…自己所需？

正當霏琳還在疑惑時，從漆黑之中突然間飄出了一隻虛幻的青色蝴蝶，隨著蝴蝶逐漸往高處飛去，霏琳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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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霏琳醒過來時，是昨晚就寢的那間房間沒錯。

模模糊糊的夢境…似乎包含了過往在修煉靈力的記憶，以及一隻蝴蝶的鼓舞。

望向了背後安穩沉睡的暗戀對象，看起來一個晚上有好好入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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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詩，有件事想請求妳。」

隔日一早，霏琳來到了廚房找到了忙碌的雅詩。

「我能不能再找師父…繼續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