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團畫暨卡巴庫恩圖文無料《For whom the muscles bare》

  
  懸浮於空中的方舟,已經讓庫恩對千年來世上的變化與進步感到驚奇。
  從未親眼見過那座天空之城的他,在看到停留於眼前的偌大飛行船時,也足以讓他瞠目結舌並久久無法自拔。

  這一天,來自異域的奇術劇團——Twilight troupe,因於機緣巧合也來到這個維持著微妙和平、卻始終被一分為二的世界。
  劇團演出不收取任何觀賞費用,卻要用當地最為珍貴的寶物做為報酬,這件事早在演出前便廣為流傳。但對於至今仍舊在復興重建的地上而言,任誰都想不出究竟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寶物可以供那位穿聞中的劇團團長盜走。

  這樣的風聲,在某日也被傳進居住於地底的三人耳裡。
  卡巴內本就對地上的事不抱有多大的興趣、加上他本身並非喜歡熱鬧的個性,卻終究還是熬不過庫恩的好奇、科諾伊的勸,只好陪著庫恩前往地上,將劇團演出的神秘面紗一探究竟。

  但卡巴內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次的地上之行或許又個讓他睽違千年再次後悔的決定。

  * * *

  劇團的演出在一派斜陽西沉下揭開了序幕。

  華麗繽紛的舞台、動人的樂音與一段段高超技術的展現,都足以讓人頻頻屏息、並在下一秒迸發止不住的連聲讚嘆,這也讓卡巴內身旁的一雙紅眸久違露出如孩童般純粹的興奮與驚喜。
  在結束彼此間數百年冷戰後,終於能再次讓庫恩開懷而笑,看來這次上來一趟也算是值得——想到這,卡巴內始終抿成一線的嘴也才跟著稍稍緩下,甚至是揚上些不明顯的角度。

  終場謝幕,從舞台周圍噴散出七彩銀帶,讓觀眾無一不爭先恐後地想搶上一條。
  不待卡巴內阻止,庫恩也跟著人群擠了上去,然而當他終於搶到手中一籃一紅的色帶,再次環顧四周,卻已經尋不著一度緊跟在側的熟悉身影。

  「記得卡巴內說,要是走散了就到外頭的藍色兔子氣球旁會合。……藍色兔子的氣球,到底在哪呢?」
  腳步逐漸遠離人群前行的方向,庫恩一路探著、找著,當他來到一道黑影前一抬頭,這才發現劇團的飛行船就這樣佔據了視野一大部分。
  睜大的一雙石榴紅目不轉睛地猛瞧著,哪裡還記得要去找那隻繫著紅色蝴蝶結的藍色兔子氣球?

  「再往前就是一般觀眾不得靠近的管制區域了。」
  一副高挑修長的身影突然擋在眼前。
  背著光的人影,讓庫恩看不清他的五官容貌,但輪廓似乎與方才台上的小丑重疊於一塊。
  對方話語間散發著沉穩與優雅,乍聽下與庫恩熟悉的某人有著極為相似的音頻。
  「請恕我失禮,但可能要麻煩您……」
  話說到一半突然打住,一雙銀眸乍然閃爍,下一秒便向庫恩湊得極近。
  「哎呀,……既然這次的報酬主動奉送上門,我還有不收下的道理嗎?」
  「欸?」
  還來不及反應,一股玫瑰的芬芳掃進鼻腔,庫恩的眼前立刻如斷了訊的屏幕漸漸刷上層黑。
  在意識完全被剝奪前,他只記得最後看到的,是一副與卡巴內頗為相像的面容、還有如月牙般微彎而顯得深不可測的一抹微笑。
 
  * * *

  「庫恩到底跑去哪了?」
  等了又等、瞧了又瞧,就算現場觀眾已經散了大半,卡巴內依舊等不到走散的庫恩前來會合。
  一張本就沒有過多表情的冷臉,在這狀況下眉頭又皺得更緊、甚至還散發著某種生人勿近的不耐氣場,這模樣站在那隻巨型藍色兔寶寶旁更顯得違和,讓幾個本對兔子氣球感到好奇的孩童,也只能遠觀而不敢上前半步。

  「團長的劇團本是帶給人們歡樂的地方,你那樣可是會嚇到人的。」
  
  熟悉的音調傳入耳際,本以為尋覓之人總算能碰上頭,誰料出聲的那人儘管有著一頭極為熟悉的橘紅髮絲,但凡論他身上的衣著、抱著手中畫冊走上前的姿態都與庫恩有著肉眼可見的差異。
  「你是什麼人……?」
  「我嗎?我不是什麼特別的人,只是個被團長看上、進而被劇團雇用的畫家罷了。」
  對方口中的「團長」,指的大概就是演出中擔綱主持的小丑吧。
  記得在第一眼看到那位小丑登場時,庫恩似乎說過那人跟自己長得有點像。
  不過在那一臉浮誇的妝容下,卡巴內倒是看不出對方與他有絲毫相像之處。

  「仔細一看才發現,你果然跟團長長得真像。」
  或許是出自於職業本能,畫家的一雙紅眼對著卡巴內來回仔細觀察了一番,發出了與庫恩相似的感嘆,讓卡巴內不禁在意起這位團長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麼說來,你跟我認識的人長得也有點像。」
  既然還沒等到庫恩,暫且跟這位畫家聊上幾句打發時間也無妨,卡巴內這才不溫不冷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
  「……你有看到庫恩嗎?」
  這話似乎藏著某種玄機,某種不好的預感竄過全身,雖然跟千年前被天子詛咒啃蝕的感覺有明顯差異,不過卡巴內直覺很肯定地告訴他||接著要面對的肯定會是件麻煩事。

  「原來他叫庫恩啊!你在找他對吧?他現在人就在團長那邊。」
  「……?」
  畫家的話讓卡巴內聽得一頭霧水,然而還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畫家便一把扯上他的袖口,一臉燦笑像是對能夠幫上忙而打從心底感到開心,
  「我帶你過去,那邊外人可是不能隨意過去的。」
  「你別拉,我自己可以跟上……」
  即便開口,拉著外套袖口的手依舊不為所動,對著那張與庫恩極為相似的臉,讓卡巴內一時之間竟不忍推辭對方的熱情相助。

  * * *

  「五百年都不跟你說話,怎會有人忍心做出如此過分之舉呢?聽得我都為您感到心疼。」

  眼前的男人輕晃了手中的高腳杯、輕啜了口杯中紅酒。
  杯中酒氣摻雜著淡淡的果香頻頻撲拂於鼻腔,庫恩深知那是種他萬萬碰不得的東西,一旦稍加淺嚐,必然會發生些難以預料的後果——畢竟他的酒量之差,可是卡巴內與科諾伊一致認同的。
  「這件事並不是卡巴內的錯,只是我自己不夠堅強罷了……。」
  庫恩嘗試辯解,緊握的拳隨即被那隻覆著黑布手套的掌掩上、安撫般地拍了拍。
  「別對自己太嚴苛,您的臉上並不適合出現這種表情,笑容才有停駐於此的價值。」
  指尖上移、將庫恩的下顎輕輕提起,拇指指腹滑過嘴角,嘗試按壓出一道延伸而上揚的曲線,然而得到的僅僅只是兩抹越發明顯的紅暈。
  不經意瞥見那雙熟悉卻又完全屬於另一人的銀眸,庫恩飛快地將視線別過、刻意水平移往一旁牆上的幾幅畫不敢再往下瞅上半分,只因面前的人身上敞開的衣衫,早已將一副嵌著結實曲線的胸腹袒露無遺。
  
  說到底,庫恩怎麼也想不起來,一開始只是嘗試想在人潮中找到卡巴內,怎麼才一個恍神,就被帶到這位暮光劇團的團長身旁。

或許是對方那副面容與自己熟悉之人太過相像,也或許是一番刻意挑逗精準撩撥到那條脆弱而敏感的心弦,又一個不注意,他竟開始向面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吐起五百年冷戰積下的苦水。
  隨著那份關懷與安撫逐漸轉化為某種難以啟齒的誘惑,儘管對此不免有些羞澀難耐,庫恩的理性依舊提醒他須盡快脫離此處,不得再加以停留。  

  「團……團長先生,我想卡巴內現在應該還在等我,我可能……」
  作勢起身,肩頭卻被一股溫緩的力道按下,不待庫恩後話,一雙瞇細的銀眸又將他盯坐回原位,熱切凝視中不帶半分威嚇、不挾絲毫脅迫,有的只是彷若對珍寶般極其細膩的呵護與渴求。
  「我這輩子看過無數的奇珍異寶,但是能將我的心牢牢抓住的,絕非你眼中耀眼的石榴紅莫屬。」
  眼前男人與卡巴內有著極為相似的容貌,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間卻有著極大的反差,而那縷綴著銀灰的鬢髮以及刻意往耳後勾上的髮絲,更是讓對方言談間多了幾分不容抗拒的魅惑。
  「華麗的演出並非無償,這次演出的報酬,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與站在台上時的浮誇笑容相比,隨著這番宣示揚出的笑更帶著幾分興致盎然的撩弄。
  對眼前這人來說.要將看上的目標納為己有,大概也不過是彈指間的事。
  
  襯著手套的黑指壓在眼角,當對方的氣息逐漸靠上,讓庫恩只能下意識地緊閉雙眼。
  心跳撲通作響、漸而加速,但這不是礙於畏懼,而是種難以形容的緊張與害臊。
  全身上下彷彿被施了咒般無法動彈,本以為雙唇的自由將就此被強行奪去,誰料下一秒,一股強而有力的臂強行將他往後拉了一把,隨之熟悉的沉聲威嚇,這才將失了神的庫恩拉回現實。

  「離庫恩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卡巴內一把將那隻搭在庫恩肩頭的手忿而揮開。
  將庫恩緊緊壓在身旁的同時,他的另一手跟著伸向腰際後方,庫恩知道——藏在那的,是那把對方總不離身的短刀。
  「沒經過團主同意就想在劇團地盤動武,你不客氣,那也休怪我無理了。」
  話音方落,團長一個甩手,幾把飛刀的銀光立刻閃現於黑色指節之間。
  「你倒可以試試看,那種東西對我不痛不癢,頂多只會割破衣服害我回去討科諾伊罵而已。」
  「喔?原來庫恩說的不死跟永生是真的啊,真有趣。」
  「你從庫恩嘴裡套出什麼話我沒興趣。」
  不屑一顧的回應冷得如嚴寒中蘊積未發的風暴,庫恩聽得出來,卡巴內這一回是真的動怒了。
  「……庫恩,我們走。」
  經過一番無聲對峙,卡巴內還是放棄拔刀,攬在庫恩肩頭的手滑向掌間、緊緊握住,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將人帶往門邊。
  「既然都當了觀眾、看了演出,不留下相對應的報酬就想離開,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吧?」
  放下手上喝盡的高腳杯、收起飛刀,一雙似笑非笑的銀眸卻依舊挑釁。
  一個起身,鞋跟擊地的聲響緩緩逼近,壓迫般的氣場絲毫不給面前的兩人退路——在這艘飛船上,沒有任何人能輕易逃出團長的手掌心。

  「呿,到底有完沒完?」
  早知道會碰到這種煩事,一開始就不該上來地上的——眼前這個與自己有著相似容貌的男人,顯然已經讓卡巴內耐心盡失。
  看來面對這種狀況,動武與動嘴之間勢必得選擇一種才行了。
  思索、進而做出選擇,僅僅不下數秒的沉默卻讓人有種窒息般的壓迫,同時也為即將再次點燃的戰火埋下了新的一條導火線——但這條導火線被輕而易舉應聲剪斷,也不過是另外幾秒間的事。

  「團長先生,我不是已經請你不要亂動了嗎?」
  突然敞開的門以及走進來的人打破了現場劍拔弩張般的情勢,無視於一番異狀的他,只是鼓著一張臉忿忿竄到團長身前。
  「哎呀,真是抱歉。不過您離開那麼久,還要我像雕像一樣動也不動,這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嗎?」
  「明明是團長先生聽到庫恩跟同伴走散,才要我下去幫忙找人的。」
  一張臉像在賭氣般鼓著,但緊挨著團長把他拉回沙發、或是說根本是團長直接把人摟著走的狀態,讓那位和庫恩長得極像的少年,反倒藏著幾分連外人都可輕易看穿的靦腆。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簡單來說,團長發現跟卡巴內走散後迷路的我、接著把我帶到這,再請畫家幫忙找人,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庫恩直白陳述著他所知道的事實,說話的同時,一段距離外明顯關係匪淺、此刻仍膩著彼此的兩人,讓卡巴內身旁的那雙紅眸禁不住流瀉出些許羨慕之情——但同樣的畫面看在卡巴內眼裡,只讓他想將兜帽拉低以屏蔽眼前的一切。
  「一直盯著我們這邊看,您是不是還有什麼想說的呢,庫恩?」
  坐回沙發的團長再度擺回那副讓胸懷袒露到極致的撩人坐姿,朝著門邊又是魅惑一笑。
  這一回,倒是畫家率先有所行動,才剛打開手中素描本的他聽到這話,趕緊拿著素描本擋在團長身前,兩頰跟著刷上層又羞又急的緋紅,  
  「庫恩已經有卡巴內,就……就不能再貪圖團長的身體了!」

  「蛤?!」
  「咦?」
  「噗哧、呵呵呵……」
  畫家天外飛來一筆的發言,不約而同地將另外三人的心聲洩漏於錯愕、疑惑、悶笑,甚至是一聲短刀出鞘的驟響之間。
  「我有哪裡說錯了嗎?」
  「我沒有……,我並沒有貪圖團長的身體……畢竟……畢竟……」
  庫恩垂著頭,任憑幾縷紅髮遮擋住他此刻的表情。
  低聲呢喃看似想辯解,卻遲遲不得後話,這副模樣讓一旁的卡巴內不免有些擔心,儘管仍舊維持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碰上那頭紅髮的安撫卻格外輕柔。

  「卡巴內……也……」
  「庫恩?」
  為了聽清那段含糊的呢喃,卡巴內又朝庫恩湊得更近了些,就在下個瞬間——
  
  「卡巴內也有不相上下、甚至是更厲害的胸!我怎麼可能還會貪圖團長的身體呢!」

  隨著這句突如其來的疾呼,庫恩一手便往卡巴內身上那襲白衫往下一扯,讓那副本就若隱若現的胸膛直接袒露於眾人眼前。

  完全來不及反應的狀態下,卡巴內要出聲也不是、要出手也不是,當下的他除了近乎石化般的錯愕,也多少詫異於庫恩那股突如其來、一時之間竟無法擺脫的怪力。
  
  「呵呵,既然對方都這樣說,您就別擔心了,親愛的畫家,我的這副身軀只為你而露,除此之外別無他用。」
  「我……我也只是為了作畫,團長先生你別想歪。」
  「您這麼一說豈非更教人有更多想像空間了。」
  團長索性直接把畫家扶到腿上,一路順著對方的耳、臉頰一路啄向那微啟而欲言又止的一張嘴,完全陷入兩人世界的團長與畫家,直至此刻顯然已無暇顧及還愣在門邊的兩人。

  「庫恩,手可以鬆開了嗎?」
  「抱……抱歉,卡巴內。」
  冷靜下來的庫恩這才終於鬆開手,然而壓著頭的他始終不敢對上眼前那人的一雙灰眸。
  想來方才的出格之舉或許早已將對方惹怒,進而的漠視與冷戰或許又是在所難免,然而一張熟悉的掌隨即碰上頭、看似隨意地輕揉了幾下,
  「別擔心,我沒生氣。」
  話語方落,縮回的手又將那副兜帽向下扯了些,讓一雙灰眸妥妥隱藏在布面之下,但一張泛紅的臉卻依舊沒逃過庫恩的眼。
  「……別光愣在那,該走了。」
  「嗯,我們回去吧,卡巴內。」
  碰上的手不論是千年前、千年後,都能將對方那份的暖意毫無保留傳遞而來,庫恩緊緊回握住那隻手,兩人這才撇下身後的越發不受控的你儂我儂悄然離開。

  * * *

  「好不容易到手的寶物,就這樣讓別人帶走了,真可惜。」
  「把我帶到身邊,對團長先生來說還不夠嗎?」
  「怎麼了?親愛的畫家,碰上那位與您有幾分相似的青年,難道讓您吃醋了?」
  「……說到底還不都是團長先生的錯。」
  「呵呵,抱歉抱歉,看著這樣的您,總是忍不住會想逗上一下。您放心,既然我已經得到這世上最重要的寶物,對於其他的我必不會有過多貪求。」
  
  ——為了證實我的這份真心,親愛的畫家,今晚我可是不會讓您擅自喊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