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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系列-藍色逗貓棒二世>

傑正在午睡。
五條悟輕輕推開拉門，進入兩人的寢房。
夏油傑在年滿五十歲後，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一開始是用黑貓型態午睡，最近幾年則時常以人類模樣休息。據傑的說法是貓型態現在有些關節已經退化，睡得不大舒服，不如人型的身體自在。想想也合理，從五條在宿舍枕頭上發現一隻抱著尾巴的漆黑小奶貓那天開始，到今日也過了六十多年。
五條家主剛屏退家僕，還沒走近，伴侶便已經翻了一個身，半白髮絲垂散，睡眼惺忪穿著寢衣坐起身。
「悟，回來了？」七十歲的夏油傑微微一笑，看同樣年邁的五條老先生坐到自己身邊，拉來羽織披在身後：「手上那又是什麼？」
五條悟仰頭一笑，作為幾十年來莊重威嚴許多的最強咒術師，難得又露出少年模樣的得意表情。
「是傑今年的生日禮物！」他愉快從身後抓出一根逗貓棒，在咒靈操使面前搖了搖。
長棒本體品質很好地彈性絕佳，而在線的邊緣，彷彿從天頂與他眼睛同色的晴空中截取下一段，繡織成長長羽毛，繫到了逗貓棒尾端。
「跟你當年特別買給我的逗貓棒很像，對吧？」五條說：「我好不容易找到店家，訂製了好一陣子才到手。」
「那根逗貓棒再怎麼結實，也撐不過你連續啃它二十年。」夏油傑哭笑不得。
五條貓貓到了中年依然活潑如奶貓，歡脫到夏油曾懷疑有甲狀腺問題，帶去給咒術師動物型態相關的專門醫師檢查，對方卻毫不遲疑下了診斷。
「甲狀腺沒有異常。」醫師以誠懇眼神表示：「他只是精力旺盛又愛玩而已。」
「啊……是嗎？」夏油傑難得尷尬，一邊大白貓則抓了檢查台上各種儀器撥弄著玩耍，不小心把一整個金屬盤打翻，轉頭秒速衝過來蹭到夏油懷裡，大裝無辜。
「沒錯。」醫師非常冷靜，她將差點被鑷子尖端刺到的手收回到大腿安全區域上：「他真的只是愛玩。然後精力太過旺盛。非常、非常健康，請不用擔心喔。」
後方護理師維持敬業表情，手腳快速為大白貓造成的一團亂收拾善後。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夏油想，等一下要跟他道歉才是……不對，應該讓悟自己變回人型去道歉，禍是他闖的啊。
這樣喜歡玩耍的悟，到了七十歲這年還會送自己逗貓棒，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夏油傑從記憶中回到現實，嘆笑一聲，轉了轉手上天藍羽毛。
「知道了。」他說：「陪你玩就是了。」
五條悟高興笑了，雖然昨晚才玩過其他貓咪玩具，但果然逗貓棒還是最棒了！為老不尊的五條老家主開開心心鬆開自己衣服，準備變成白貓模樣。
但他才鬆開一個繩結，眼角餘光便見傑的人型影子消失，年邁黑貓從寢衣下鑽了出來，抖抖三角耳朵。
熟悉的大黑貓咪年紀長了，額前與後背的厚軟黑毛參雜銀絲，跟人類模樣的傑相同。但五條仍喜歡抱著貓躺在床上，手指順著撫過貓咪腰背柔軟皮毛，讓對方蓬軟貓尾溫暖捲過自己手腕。
五條家主呆呆看著黑貓用爪子把逗貓棒撥給自己，然後懶洋洋仰躺下來，兩隻前足輪流慵懶撥動那根藍色羽毛。
那可是幾十年來都自己躲起來玩玩具的傑。
每次都自己固定好逗貓棒開始抓的傑。
──過去五十年都不跟我玩的貓突然陪我抓逗貓棒了，幸福來得太突然，怎麼辦？
五條悟呆滯了三秒，一時懷疑是不是應該找畢業後的得力學生們來開個會？啊，順便辦個同學會把大家都叫過來吧。
黑貓翻過身，拍他一下，催促地喵一聲。五條這才找回理智，趕緊晃動逗貓棒。他也捨不得有關節問題的黑貓奔來跑去，就讓貓咪悠然自在躺著，自己手腕左右動作，讓羽毛在大黑貓貓頭上晃悠。黑貓只要抬個爪子抓兩下，就能將羽毛抱在懷裡翻滾一圈，然後放開逗貓棒，重來一次。
明明自己是送出禮物的人，卻幸福到快融化了啊……
***
夏油傑是一隻老貓了。甚至比這宅子裡多數人活得久。
黑貓懶懶地啃自己的生日禮物兩口，又放掉，慢慢甩著尾巴看玩得高興的悟一眼。
但老貓也可以寵愛自己的人類。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