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05

「靠，剛才真的是濕到內褲去了。」

大楠雄二摸了一把自己的褲頭，剛才他真的是濕到衣服褲子內褲襪子都全濕。還好夏天身上的布料都很薄，曬一下再吹個風，基本上就乾了。

野間撥了下掉到額前的碎髮，「還好剩下頭髮沒乾。要是我全身濕的回家，我媽可能會以為我掉進水溝裡面。」

「都是洋平突然提議要玩水球！」高宮也跟著摸了一把自己的頭。

「幹嘛？這裡就你頭髮最短，你應該全身都乾了吧？」水戶洋平對著高宮翻了個白眼，「再說你們還不是都砸得很起勁。」

「洋平說要玩水球的？」櫻木花道突然道。

「對啊，你最近不是一直喊熱嗎？我就想說玩個水，大家涼一下。」水戶洋平笑道，「怎麼樣？好玩嗎？」

「唔。」櫻木花道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覺得水球大戰好玩好像有些幼稚，但他還是用力點了頭，「好玩！」

「哈哈哈哈，好玩就好。不枉費大家裝了一個早上的水球。」

大楠抱怨道，「洋平說得輕鬆。你去接花道，根本一顆水球都沒幫忙裝！」

「就是說啊！忙都我們在忙！」

水戶洋平兩手一攤，語氣很無辜，「我有負責出主意啊，又不是什麼事都沒做。」

「不管啦！洋平請客！」高宮硬拗，「我要吃拉麵！」

「沒錯！洋平請客吃拉麵！」大楠和野間也跟著起鬨，「拉麵！拉麵！拉麵！」

水戶洋平本來還想抗爭。他最近兩個月特別窮，去看花道的來回車資和那些買點心零食的費用都讓他的錢包很乾癟。倒也不是身上沒錢了，但一次請五人份的拉麵，裡面還有花道和高宮兩個大型飯桶，他的錢包大概真的會死。可他瞥見身旁的花道聽到拉麵兩個字，眼睛都亮起來的模樣⋯⋯

「啊———好好好，走走走！拉麵！」

不就是錢嗎？再賺就有了！

「等一下！不行！洋平沒空！」櫻木花道突然一把將水戶洋平拉到自己的臂彎下，手攬著洋平的肩膀，像守著自己的寶物，「我等一下要練球，洋平要留下來才可以！」

「對喔？花道等一下要接著練習。」大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太久沒在體育館看到花道，他差點就忘記花道已經是籃球隊的一員，沒辦法隨時跟著他們一起行動。

「說的也是。冬季選拔賽還有三個多月，但良良和彩子已經摩拳擦掌了！」野間附和道。

籃球隊雖然在全國大賽中第二場就飲恨敗北，但由於打敗了有「最強」稱號的山王，現在整個湘北都對籃球隊有高度期待。宮城良田剛接任隊長，更是把接下來的冬季選拔賽當作自己升任隊長後的第一個重責大任，整個人非常魔鬼非常鐵血。既然花道已經康復，那他一定逃不過接下來的每一次訓練。

高宮認同花道應該留下來練球，「但是花道你練球關洋平什麼事？」

「怎麼會不關洋平的事？」櫻木花道頓時把水戶洋平的腦袋像球一樣緊緊抱在懷裡，氣呼呼地，「洋平可不能錯過本天才回歸後在球場上的英姿！」

水戶洋平被抱得差點窒息。

「喔？但花道應該兩個月沒有碰到球了吧？等等會不會跳起來又撞到籃框？」

「哈哈哈哈，之前學到的全部忘光，直接回歸半年前菜鳥的花道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笑到多吃兩碗拉麵！」

「你們說什麼？討打是嗎！」櫻木花道放開水戶洋平，衝出去就要抓人，「我看你們是太久沒見識到櫻木天才的厲害！區區兩個月而已，本天才怎麼可能變成菜鳥！」

「那可難說。」

「就是說啊，畢竟花道身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嘛！」

「沒錯沒錯！那今天的拉麵就我們自己去吃啦！洋平就留下來好好『欣賞』花道的英姿吧哈哈哈哈哈！」

「唔嗯——！你們還說！可惡！不准跑！給我站住！我要揍你們！」

水戶洋平看著那三個笨蛋腳底抹油似地逃的飛快，沒兩下就跑得不見蹤影。花道跟在後面追了一陣，最後氣呼呼地踏著腳步回來，看來是沒有追到。

「那幾個混蛋，明天我一定要他們好看！」櫻木花道走回水戶洋平身邊，重新把手臂放上洋平的肩膀，強硬地攬著人往體育館裡面走，嘴裡嘟嘟囔囔地碎唸，「洋平你等下睜大眼睛，仔細看本天才的高超球技！你一定會被本天才驚艷到！不要理那幾個沒眼光的傢伙！」

水戶洋平被強硬地帶到了場邊。他今天不用打工，留下來完全沒有問題。而且在去吃拉麵和留下來看花道練球之間，他也傾向選擇後者。但自己選和花道替他決定，儘管最後都是留下來，但還是有微妙的差異。

那邊其他幾個一年級已經打掃完剛才水球大戰製造出的髒亂，地上的水也乾得差不多了，撿撿氣球碎片而已，花不了多少時間。井上彩子檢查完環境，確認沒有問題，就將大家趕進了體育館。宮城良田正在整隊，準備開始今天的社團活動。

櫻木花道在跑過去集合之前，又叮囑了一句，讓水戶洋平記得看他，然後才一步三回頭地跑開。

水戶洋平站在球架身旁，他朝花道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會好好待在這裡，不會突然跑掉，花道才過去跟著眾人開始做暖身。

暖身動作結束後，宮城良田將隊員們分成兩組，開始打全場。

體育館裡面的眾人跑了起來，頓時空間裡裡拍球聲響起，鞋底摩擦木地板的聲音和眾人的吆喝混在一起，感覺鮮活又熱血。

水戶洋平看著場上花道的身影，又看看不遠處站在井上彩子身旁的晴子，總感覺有些奇怪。

以前的花道應該是會想要讓晴子看他才對，現在竟然是叫他看？想耍帥的話，應該是耍給晴子看吧？耍給他看幹嘛？而且今天的花道似乎沒有和以往一樣，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晴子身上⋯⋯水戶洋平摸著下巴，想不透花道到底搞哪齣戲。

就在他有些神遊的時候，那邊球終於到了櫻木花道手上。

水戶洋平對籃球說不上了解，雖然已經基本上搞懂籃球的規則，但也僅此而已。他不是專業，甚至稱得上門外漢。

一個球員厲不厲害，他或許沒有辦法判斷出來，但一個球員打球的樣子好不好看，是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來的。

而花道打球的樣子非常好看。

水戶洋平從花道第一次站上球場，就覺得他打球好看，但那種好看大部分是基於他個人情感——因為他喜歡花道，所以看花道做什麼事都覺得好看。可是現在的花道的「好看」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層面，水戶洋平說不上來，但他確實感覺有更深層次的東西讓花道看起來更「好看」了。

他睜大了眼睛，彷彿被定住了一般，完全移不開視線，眼裡映著在球場上如魚得水的那個紅色身影。

熟練的運球技巧，俐落的運球過人，毫不遲疑的後仰跳投。從指尖、手腕、手肘到肩膀連串成完美的線條，呈現漂亮的身體姿態。

全場都安靜下來。

然後是「唰」地一聲。

空心。

水戶洋平在心底讚嘆出聲。

花道是天生就該站在球場上的人，耀眼奪目，天生就該是球場上的焦點。

除了水戶洋平，體育館裡面的所有人都被櫻木花道剛才露的那手給鎮住了，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水戶洋平只能看出動作好看，但在場其餘人都是籃球社的社員，都能看出剛才櫻木花道的那幾秒鐘動作有多麼困難。

「我靠。」三井壽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我靠我靠我靠？我剛剛眼花嗎？」

「花道？」宮城良田眼睛瞪得極大，兩邊眉毛都對稱了，「花道你剛才怎麼做到的？」

連流川楓都像受到驚嚇的貓一樣，停在原地。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櫻木花道享受死他們現在看他的眼神了。他得意地雙手叉腰，仰天長笑，「沒錯！再崇拜我一點！我可是未來的NBA巨星！這種小事閉著眼睛都能做到！哈哈哈哈哈！」

他說的是實話，但他本來就常常說這種大話，因此根本沒有人覺得他在說實話。

「不可能！湊巧而已！」三井壽完全不信。手上抄過一顆球運了兩下，「再來！繼續！」

「來就來！本天才讓你們見識一下未來巨星的高超球技！」櫻木花道拉了下褲管，擋在三井壽面前，正準備繼續秀一波給眼前這群小毛頭們看，眼角餘光就瞥到了場邊站著的水戶洋平。「啊，等等！暫停一下！」

櫻木花道突然叫停，然後他無視身後眾人的罵聲和詢問聲，大步往水戶洋平的方向跑來。他的腿長，半個球場的距離，他幾步就跑到了。

「洋平！」櫻木花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語氣裡充滿雀躍，「洋平你看到了嗎？剛才我超帥對吧？」

「哈哈！看到了！超帥喔！」水戶洋平也有些興奮。這種場合總是特別容易帶動場邊人的情緒，「剛才的動作很漂亮，連我這種外行人都看得出來！」

如願以償被誇了一把，櫻木花道滿意地眼睛都瞇了起來。叫洋平留下來看他練球果然是對的，而且洋平果然喜歡看他打球！洋平果然會被他打球的英姿迷倒！洋平現在看他的眼神很亮，櫻木花道甚至覺得他打球就是為了洋平這個眼神。

他低下頭，想湊近一點，看看自己現在在洋平眼中的模樣。然而還沒湊進到能看清的地步，他就覺得不行。他得煞車。不能再靠近了。洋平抬頭看他，眼睛又閃亮亮的樣子讓他有想親下去的衝動。於是櫻木花道彎下腰，把整個頭頂戳到了水戶洋平面前。

「花道？」水戶洋平就見花道突然把腦袋伸的他眼前，然後就一動不動了。這又是搞什麼？水戶洋平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難搞懂花道的腦迴路。

櫻木花道又把頭往他這邊湊了湊。意圖有點明顯。但水戶洋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會錯意，他有些遲疑地將手放上那顆紅色腦袋，摸了兩把。

他感覺到花道在他摸他的同時，用腦袋蹭了兩下他的掌心。

櫻木花道被摸頭摸得又是一陣滿意。雖然現在不能親洋平，但摸頭也很好！他心滿意足地抬起頭，看向眼前有些傻楞楞的洋平。

「然後呢？」櫻木花道催促。

「啊？然後什麼？」水戶洋平一臉茫然。

櫻木花道噘了一下嘴，覺得洋平沒什麼慧根，但他還是循循善誘，「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講的嗎？」

水戶洋平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和花道大眼瞪小眼幾秒鐘，看到花道眉頭越皺越緊，感覺越來越不開心。不遠處的眾人也早就在催花道回去，他只好試探著說道。「⋯⋯繼續加油？」

「喔！」櫻木花道滿意地兩手向後扒了一把自己的短髮，像隻雄糾糾氣昂昂的大狗一樣，轉身回到球場上。

水戶洋平看著花道的背影，還是沒有很理解剛剛花道做出但舉動的用意是什麼。

「洋平和櫻木同學的感情真的很好呢！」赤木晴子踱步過來，臉上笑得可愛燦爛，似乎看到什麼讓她心情很好的東西，「感情能那麼好，真好！」

赤木晴子和水戶洋平不同，她喜歡的是籃球這項運動本身，因此她也能看出來剛才的櫻木花道有多厲害。那不是運氣能做到的事情，那是實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櫻木花道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但看到厲害的球員讓她非常興奮。

「剛才的櫻木同學真的很厲害喔！動作超俐落！那個跳投的時機非常好！」赤木晴子雙手握拳，明明厲害的是球場上的櫻木花道，但她卻在這給水戶洋平加油打氣，「洋平也要加油！要多給櫻木同學摸摸頭，好好稱讚他才可以！」

水戶洋平是真的不懂。但他看著晴子「一切就交給你了」的眼神，也只能摸摸鼻子。

「好、好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