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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呱呱咕咕。 雞大人開始試圖引起大家的注意。 是餓了嗎? 我到廚房裡面舀了一匙穀片撒在地上,然後牠就開始啄著黑白相間的磁磚地板。 津津有味的樣子。 說實在,我對於牠是不是母雞的這件事情,純粹是抱著完全沒有科學根據的直覺,也許是我真的想要有可以料理的雞蛋吧。 今日晚飯後,我們把牠放在客廳座位的中間,一群人圍住盯著牠看了很久,覺得牠的頭根本又圓又尖,到底看頭部形狀的這種方法是從哪裡發展、又是誰發明的啊? 完全不科學啊。 「所以我就說乾脆把牠吃了不是很好嗎?」像是完全不想認同我們的看法,瑪莉安娜又再度抱怨:「已經十月底了,這季節還會孵蛋嗎!?」 「也許只是剛換環境還孵不出蛋,我們把牠當作太上皇奉養吧!」薔薇果誇張地高舉雙手,然後把雞大人舉了起來。 ---------------------------------------------------------- 直美小姐很安靜,但她跟凱伊一樣,給人一種安心的穩定感。 但她真的是惜字如金啊。 我曾試著跟她搭話。 「妳們都怎麼跟瑪莉安娜相處呢?」 直美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手上動作,直美這幾天在幫我製作室內植栽用的盆栽盒與木架,看著她熟練地使用鋸刀,我之前試過,鋸刀並不是很好使用,很容易鋸一半就歪掉了,要維持直線要花費不少力氣。 但是直美小姐的動作卻一點也不費力的感覺。 「就是不要跟凱伊太好。」 「咦?」 「像是凱伊叫妳『小白毫』就很危險。」直美搖了搖頭,像是在宣判我死刑一樣。 我臉上一紅,然後實在覺得心有不甘。 像是這種凱伊擅自決定又亂叫一通的事情,我哪有什麼辦法。 直美的目光還是專注在她手上的木工:「但妳就像寵物一樣,凱伊大人很喜歡寵物。」 什麼跟什麼。 直美小姐到底在說什麼啊……。 結果我還是沒有搞懂到底怎麼跟瑪莉安娜相處。 但是我看過瑪莉安娜跟凱伊講話的樣子,瑪莉安娜雖然個性十分強烈,但跟凱伊講話就不會句句帶刺。而瑪莉安娜看起來特別討厭大吉嶺,我想這也跟凱伊與大吉嶺常常一起工作、開會有關。 她總是吵著說大吉嶺又不是領導人,事情讓凱伊決定就好了,或是工作的分配不公平,什麼事情又是為什麼那樣決定。 我想……瑪莉安娜應該不明白領導人的壓力到底有多大吧。 以前大吉嶺在幫我們作決定的時候,有時候都會思考到睡不著。 在這種戰爭中擔負決策的人,實際上同時也擔負著同伴們的性命,我想……也許大吉嶺大人會不自覺地懷疑自己是否做了正確的決策。 所以我們都很慶幸凱伊她們的加入。 一方面是,以後決策的事情,都是兩個人一起承擔,而我們也變得開始有餘裕能夠提高生活的品質……。 當然,我是這麼想的,人能樂觀地看待事情,日子就會變得好過,我這樣說服著自己,從此以後會一帆風順,直到戰爭結束。 然而,事情總是不如人意。 這世界也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 只有改變或是帶來的改變,還有我們無法選擇的結果。 這天,直美在地下一樓發現了隱藏於地板的夾板通道,於是要求我們把部分的重要糧食與冷藏庫搬到這個隱密的地下二樓,凱伊也認同了這項提議。 理由是「萬一有人攻陷了我們的大門」至少有些物資敵人完全不會注意到。 我們有一些難以移動的物資,像是菜園裡才剛種植的菜葉根本搬不走,比較零星的食物,或是已經開啟的麵粉袋,即刻會使用的材料,還是留在二樓廚房旁的冰箱中,醫療用品因為擔心使用的情況是很危急的狀況,要全數放到地下室實在太遠了,所以大部分還是留在二樓的倉庫室。 但像是冷凍海鮮、冷凍魚這種屬於長期收藏的食物,就收進了隱藏倉庫。 平時隱藏倉庫的入口會用一張老舊的沙發椅擋住,只要不特意去搬動沙發,是很難發現這裡還有往下的通道。 然後,那一夜來臨了。 即使是戰爭過後,我想起這天時……都還會記得那種感覺。 害怕、恐懼、悲傷、疲憊。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念以前的生活。 那個夜晚。 完全應驗了直美的擔憂。 一個大約十五人左右、有男有女的團體,帶著電鋸、防彈盾牌、鐵杆、木棍等武器與工具,硬是強行衝破了我們只用木板釘死的大門,雖然我們都盡可能地帶上了武器,但是對方似乎很熟悉掠奪跟搶劫,在防守的過程中,敵人之中也有人受傷,但對方人數將近我們的兩倍,而且八成以成年男性為主,十分熟悉搶奪戰,除了威嚇式的攻擊之外,還帶來了利用胡椒製作的煙霧彈讓我們瞬間失去防衛能力,好在對方似乎並未想要真正傷害我們,只是為了掠奪物資而來。 二樓的醫療用品跟食物被一掃而空,損失慘重。 有直美的先見之明,所以才保下了部份的資源。他們帶走了之前秋季收成的蔬菜、水果。 而強奪過程中,每個人身上幾乎多多少少都留下了擦傷或是瘀青。 因為胡椒彈而疼痛不堪的雙眼,讓我們用掉了接近半罐的保久乳。 畢竟我們在這邊建立據點太久了,即使有人知道我們的據點也不奇怪,這次應該是事先計畫好的攻略行動,整個事件從發生到結束可能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方應該事先有派人探查過我們的地形,所以才會這麼快速地破門而入,而且對方人數眾多,即使我用使用了所有的步槍子彈,大概也沒辦法讓他們輕易放棄攻略。 在這場戰鬥中所失去的東西,不僅僅是物資而已,而是「家」的安全感。 如果這些人想要的話,他們可隨時再來,把這裡當作是拿取資源的後花園一樣。 對方揚長而去後,凱伊首先把大家集中在一起,請直美先對被破壞的大門作快速的處理。 然後一一盤點每個人的傷勢,而大吉嶺則是幫忙處理需要優先使用藥品的傷口。 失去了大部分的醫療物資,凱伊只能先讓大家把傷口都清洗乾淨後,用酒精消毒外傷。 阿薩姆的狀況很不明朗,手臂上的傷口血流不止,我跟大吉嶺兩個人先用布條緊緊地把她的上臂綁起來,並且緊壓住流血的傷口,但她似乎還是支撐不住而逐漸失去意識。 於是,我們只能先把她移到床上,想辦法先止血。 我們都還在念高中,是不可能俱備相應的醫療知識。 雖然瑪莉安娜的哥哥是醫學院的學生,但瑪莉安娜似乎也不太清楚該怎麼處理。 失血過多應該就要輸血吧。 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觀念。 雖然之前探索的時候有帶回一些醫療器材,像是輸血袋、乾淨的針筒、輸血管等,因為不常使用而放到了地下室。 輸血說得容易。 但究竟要怎麼使用,什麼時候該輸血,該輸多少血量,我們完全沒有概念。 而且大家的血型是否適合,似乎不是單純的ABO問題而已,聽說也有稀有血型的問題,萬一隨便輕易嘗試,可能會讓阿薩姆受到更大的傷害。 所以現在也只能讓阿薩姆先躺著休息。 然後再想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辦。 凱伊一整天下來,似乎已經精疲力竭,她自己也是有受到一些外傷,還是大吉嶺把凱伊拉到旁邊處理,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受傷。 「我想把一樓的入口完全封死。」凱伊一邊忍耐著酒精的刺痛,一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封死?那之後出入呢?」大吉嶺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過,一邊與我們的領導人對話。 「我在想用拉繩跟支撐盤的方式,要靠內部的人才能讓外面的人進來。」 「妳有沒有想過,這有風險在。」大吉嶺將沾血的棉花放在一旁,然後蓋上酒精的蓋子。 「對……像是萬一內部發生火災,或是夥伴回程途中在門口被敵人攻擊,這其實是有相當程度的風險。」 「嗯。」大吉嶺一邊回答,一邊將凱伊臉上的血跡擦掉。 「但是,我還是認為……『家』的安全感比任何事情都還重要。」 家的安全感。 的確是這樣沒錯,凱伊很重視「家」這個詞,她來到這裡以後一直強調這點。 大吉嶺沉默了,思考了一些可能性之後,最後還是溫和地說:「妳有想清楚的話,我就不會反對。」 「嗯,我會考慮清楚。」 「阿薩姆怎麼辦?」 凱伊眉頭逐漸深鎖起來,但還是嘆了一口說:「我還不知道。」 「能做的處理,我們都做了。」 「去醫院那邊拜託那裡的醫生看看?看用什麼物資可以換得專業的醫治。」 「要移動阿薩姆很困難,我也怕讓她傷口再度撕裂,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口。」凱伊又頓了頓:「而且這裡離醫院還是有段距離,醫院那群人其實不是很友善。上次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表示不再接受新的病人了,傷者太多了,無法顧及那麼多人。」 「我擔心無功而返,又加重了阿薩姆的狀況。」 「但是失血陷入昏迷狀態,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妳說得沒錯。」凱伊站了起身來看著床上的阿薩姆,一臉擔憂的樣子。 這時直美已經完成了大門的緊急處理,回到大廳建議我們開始確認一下週邊的情況。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雞大人似乎不見身影? 難道是被帶走了嗎? 好像沒有人知道雞大人在哪,但也沒有人看到雞大人被抓起來,我走遍了二、三樓還是沒有看到雞大人的身影,我嘆了一口氣。 我應該去確認一下菜園的狀況。 於是我爬到頂樓的菜園,才剛發芽的冬季農作物,都被拔的七零八落,還才剛播種的泥土盆也被翻得一團亂,看來對方並沒有園藝知識,看不出這些根本就還沒有辦法收成,有些被連根拔起,即使再種回去,我也沒有把握這些植物是否還活著。 三樓室內植栽室的狀況也是一片慘狀,更慘的是我們剩下的種子數也不多了。 雞大人……可能是被帶走了吧。 對方怎麼可能會放過一隻活生生的雞呢? 回到了二樓通舖的臥室,看到薔薇果坐在阿薩姆的床邊,嘴中喃喃地念道:「阿薩姆大人,妳要加油,要撐下去。」眼角帶著淚光。 我走到了床舖邊,也坐了下來,端詳阿薩姆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 因為疼痛而皺起眉頭,雖然不會回答我們,但還是偶爾會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 在戰車裡的時候,我總是看著阿薩姆的背影一邊在填裝砲彈。 她的背影纖瘦而優雅,那時候只要抬頭就能看到她的背影,這是有多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我們應該到現在還是在玩戰車吧? 聖葛羅的風格就是優雅的戰車道。 我喜歡聽著阿薩姆與大吉嶺的閒談,彷彿生活中每一刻都是下午茶會一樣,喜歡大吉嶺捉弄著薔薇果時,卻被阿薩姆說著「請適可而止」的話語。 阿薩姆強韌優雅,卻又不會過度展現自我的部份,我也很喜歡。 一直以來,都認為同伴的陪伴。 會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卻沒有想過,每個人相處的時間都是有限的。 每個時刻都可能會成為過去的回憶。 這世界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不會結束的茶會。 而與阿薩姆每天一起渡過的時光,我是否……也有好好地珍惜? 「白毫。」身後響起了那個沉默的聲音。 直美她……遞過了一條乾淨的方巾。 我伸手摸了自己的臉頰,已經是一片溼潤,說了聲謝謝,我接下了方巾,擦拭了眼淚。 而直美只是簡短地說道:「要適可而止喔。」 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的。 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悲傷,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大門入口要封住,被破壞的菜園,還有被搞得亂七八糟的環境。 我們沒有時間流淚。 接下來,我們連夜地將入口用金屬片與水管焊接的方式完全封死,然後改造了二樓的一面窗戶作為建築的出入口。我重新收拾了菜園,仔細確認了所有植栽的損傷程度,試著補救了一些損傷不嚴重的植物,然後將撒出來的泥土整理乾淨。其他人則是清理了一片狼藉的廚房與其他的居住區塊。大吉嶺一邊幫忙整理,一邊盤點的剩下的物資,看著大吉嶺憂心的神情,就知道我們的損失大概……十分慘重。 而阿薩姆的狀況似乎越來越糟了。 天還沒亮,凱伊已經決定連夜將她送去醫院。 為此作準備,直美臨時做了擔架,然後我們用布料跟棉被想辦法讓阿薩姆能舒適地固定在擔架上。 瑪莉安娜、凱伊、亞里紗跟薔薇果這四個人會一起去醫院,大家輪流搬運阿薩姆,而空手的兩個人負責基本的安全。 剩下的人輪流值班,然後輪流休息。 早上天沒亮多久,凱伊她們卻已經回來了,瑪莉安娜像是一陣怒火的旋風,一邊罵著「毫無人性的醫生」,一邊生氣地踢了空著的床架,而薔薇果則是默默握著阿薩姆的手流淚。 醫院那邊很乾脆地拒收阿薩姆,雖然幫我們測了血型,但似乎已經沒有庫存的血液了。 等於完全無功而返。 連夜的疲憊、生氣、痛苦、憤怒以及恐懼讓大家都快要透支了。 然而卻連一個好消息也沒有。 大家零落地坐在臥房的床上或是地板上,沉默地圍繞在阿薩姆身邊,我則轉身到廚房去準備了一些熱的食物,並且到地下室拿出庫存的海鮮解凍。 大吉嶺的看法是:現在反正食物的庫存離我們的目標已經太遠了,大家今晚也折騰了一整夜,需要相應的補充。凱伊似乎對於大吉嶺的判斷沒有什麼意見,於是我煎了幾片魚,做了海鮮義大利麵,用剩下為數不多的蔬菜煮了一鍋濃湯,讓大家好好進食,補充體力。 然後,當我又將剩下的材料放回地下室的冷凍庫時,我發現角落有個探頭探腦的小小身影。 快速地走了過去。 雞大人像是受到驚嚇一樣拍著翅膀飄走。 雞大人到底是怎麼下來的?牠應該不可能打得開通往地下倉庫的木板啊? 那樣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我的目光被角落一個顯眼的東西所吸引了。雞大人剛剛站著的角落邊,有一顆橢圓型的純白物體。 在我眼裡,就像是夜晚的路燈,海岸邊的燈塔一樣。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顆雞蛋能夠看起來如此神聖。 我想起了早上瑪莉安娜與薔薇果爭執的話語。 ──已經十月底了,這季節還會孵蛋嗎!? 今天是十月三十一日,而下個月的第四週就是感恩節了。 我想起了每年開茶會時我都會準備的點心。 我捧起了那顆還有溫度的雞蛋,然後將之輕輕地貼在胸口,深怕它有所損傷一般,我小心翼翼地捧著它,捧著我在這場戰爭中唯一的一個微小夢想。 「終於……可以作南瓜派了……。」 我一邊輕聲說著,然後流下了極其奢侈、幾乎微不足道的喜悅淚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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