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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拳投票】(桃清)

「那麼,會議結束,辛苦各位了。」清華如常宣佈道:「接下來就是春假了,還望下一學年各位能好好努力,為學生會出一份力。」

綺羅莉點了點頭,眾人散去了。正當清華也要預備離開時,綺羅莉開口:「清華,我有事要跟你說。不趕時間的話,請你留下來。」

「會長,請問是什麼事情?」清華半帶疑惑地問。

「和我賭一場吧?」

這個答案讓清華愣住了,恐懼繼而湧上心頭。不要說是會長了,她和其他同學都沒有堂堂正正地賭博過!到底會長是為了什麼而要和她賭博?

完全不懂。

看到清華不知所措的樣子,綺羅莉笑了出來:「不用擔心,這只是玩玩而已。因為你要升上高中部了嘛,所以就想看一下你的賭博能力到底有多好。」

在學生會那裡工作了一年,清華知道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差別,有時一些情緒激動的家畜會闖進會議室來,乞求會長的憐憫。到了高中部,學生都會把大部分的時間和金錢投放在賭博上,學生會也有一個名為公式戰的制度,家畜有一次挑戰學生會成員的機會,而被挑戰者不得抗拒。雖然自己算是獨善其身,終日將時間花在開會和整理文件上,無暇於金錢的博弈,但身為學生會一員,難不免會有被選上的一天。會長的建議,也不無她的道理。

「當然,賭博的話還是要有籌碼才好玩,那就一枚兩萬圓吧。既然是玩玩,我們各人拿二十枚籌碼。」白髮少女笑了笑,從櫃子的抽屜裡拿出了銀色的籌碼。

四十萬。這是一個不大也不小的數字,不過就算輸透,清華也有辦法交付。只是會長任意妄為地決定要賭博,還要是跟對此一竅不通,甚至說是討厭的自己賭,這想當然為她帶來極大的壓力。但是沒有辦法,會長是忠於自己慾望的人,一旦出口,就無人能拒絕她的請求,更不用說是跟隨在會長身邊的自己了。就算是再難堪的指令,清華也會嘗試去服從。

「那麼……會長,我們到底要賭什麼?」

綺羅莉又在櫃子裡搬出一個藍色的投票箱,放置在會議桌上。

「那就來玩近期很流行的那個賭博:猜拳投票吧。不過這裡只有你和我,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了三十張牌,十張是布,十張是剪,十張是石頭。」

綺羅莉一邊說明規則,一邊把籌碼平均分配給雙方,「規則很簡單,我們各人從這個箱子抽三張牌,然後每次選一張來決勝。假如是平手,就繼續出牌,直到所有牌都用完,或者是有人勝利為止。」

清華知道,會長一定會贏過自己,她只渴望自己不會輸得那麼慘烈,至少讓會長知道,她還是有一些賭博的能力。不然的話,她根本不能得到其他成員的認同,更別說是會長了。

「那麼,我們開始吧。」綺羅莉露出歡悅的神情,「我可是很期待哦。」


第一輪。

「第一輪就全下就太無聊了。你說是吧,清華?」把一枚籌碼作為參加費押下去後,白髮少女面露微笑著問。

「啊……嗯,沒錯!」清華飛快地回答,也緊接著綺羅莉,押下另一枚籌碼。會長看起來很淡定,難不成第一輪就已經抽到什麼好牌了嗎?不過在她的記憶中,不論是在處理學生會大小事務,還是在和學生賭博,會長好像永遠都是如此淡定,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撲克臉吧。

接下來就是決定誰是莊家。綺羅莉拿起手邊一面刻有百花王校徽的硬幣,徑直地把它擲到空中,而後用掌心和手背接住,整個動作流暢、迅速,沒有一絲停頓。

她打開了手,帶有刻紋的面朝上,「是你先呢,清華。那麼,你要押多少呢?」

還沒開始就已經在試驗自己嗎?按照常理的話,綺羅莉喜愛有趣、跳脫常理的事物,而自己是謹慎膽小的人,假如多押一些,會長會不會覺得這就是正解?

沒有時間思考,押就押吧。

「我要押七枚。」七枚的話不多也不少,一方面可以避免自己損失過多,另一方面則可以展示自己對這場博弈的認真程度。

在短時間內,清華已經依隨著邏輯,作出合理的決定。綺羅莉看似很滿意,笑著說:「有趣,我跟。」現在,桌上總共有十六枚籌碼。

最後一步就是選牌了。清華看了看自己的牌:一張剪刀,兩張布。雖然自己還算是押了不少籌碼,但是現在還沒有判斷對方手牌的線索,比起有信心,也許剛才自己的行為只是為了討會長的歡心。表面上很理性的行為,冷靜下來一想,其實也不太符合邏輯。清華心裡暗自地責備自己一時衝動,片刻過後選了剪刀。



「剪刀石頭布!」



下一秒,清華羞紅了臉——綺羅莉出了石頭,也順便攤開了剩下的手牌:兩張剪刀。

「清華可不要太顧及形象而讓我啦。」坐在對面的少女大笑起來,伸出雙臂,把十六枚籌碼攬到自己面前。現在會長總共有二十八枚籌碼,而自己只有十二枚,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籌碼。清華困擾地抬頭看著她。

不,不應該現在就輸了氣勢。烏髮少女搖了搖頭。現在她不是還有資本可以追上會長嗎?也許會長喜歡看到願意為她努力的自己吧!想到這裡,清華又重拾了信心,握緊拳頭道:「我不會的,會長請放心。我會追上來的!」

第二輪。

清華看了看自己的牌,她眉頭緊鎖,咬緊了下唇,數分鐘前的自信煙消雲散。這可真是糟糕啊,居然讓我抽到了三張剪刀!她不安地瞄了下會長,還是那副自信的樣貌。我要把籌碼押在那麼爛的牌上嗎?

「怎麼了清華?你看起來有點不舒服。」會長好像是意識到自己的異樣,歪了歪腦袋問道。

「沒有沒有!只是剛才那一局我輸了,多多少少有點沮喪而已!」清華一邊急忙地拋出籍口,一邊用牌遮住自己的臉。不妙啊,會長很擅長解讀他人的情緒,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有爛牌,一定會很輕鬆就能打敗自己。

不過幸好自己是莊家,莊家有先手之利。

她頓了頓,繼而宣佈:「我決定放棄本輪。」

會長攤開自己的牌,是兩張石頭和一張布。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和莊家之利。

「清華的直覺不錯呢。這也是賭博的其中一環,遇到爛牌時就要棄牌。」會長拿起桌邊的紅茶,微微啜了一口。

「謝謝會長。」突如其來的讚美,讓清華又有了些許自信,儘管她現在只有十枚籌碼,而會長的是她的三倍。

我應該還能和會長賭下去吧?沉浸在方才的褒獎中,清華半帶天真地想著。

第三輪。

這次是兩張剪刀和一張布,今天剪刀出現的頻率也太高了吧,不過另一方面來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反而可以推測到,剪刀出現在對手的手牌上的機會不高。這樣一來,清華很清楚自己應該出哪張牌了。

也許是看到自己自信的模樣,綺羅莉也好像變得越加興奮,她正在期待著自己講出那個關鍵詞。既然這是會長的期待,那就無需忍耐和退縮了。

「十枚全下!」清華用右手把所剩的籌碼都推了出去,她相信自己能贏。

正如清華所料,白髮少女露出牙齒,嘴角翹了起來,「有趣……五十嵐清華。儘管命運不眷顧你,你還是滿懷自信地賭上一切。」會長就是喜歡自己作出她意料之外的行動,然而在意料之外,其實還是有充分的邏輯支撐著。

蓋著的牌被推出去的瞬間,綺羅莉的視線上移,徑直地望著清華,「不過呢,我們要在此完結了,真的有點可惜呢。」

什麼?會長會贏嗎?為什麼她會這樣說?

湛藍而龐大的雙瞳,像是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和牌底,又像是黑洞般,快要把自己吞沒。第一局時的不安突然湧上心頭。

「那麼,開牌吧。」隨著綺羅莉的宣佈,顫抖的手緩緩地翻開了牌。



「剪刀,」
拜託一定要是石頭。



「石頭,」
拜託了,不要讓我輸得那麼慘!



「布!」
拜託!



看到結果的綺羅莉就像一個小孩般哄堂大笑。「清華,四十萬是我的了。想不到那麼容易呢,以後還是多找清華賭博好了。」

烏髮少女站了起來,她的心就如一塊沉入水底的鉛塊。我還是輸了……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賭博啊……因為用邏輯是永遠攻克不了這個玩意的,歸根究底,賭博還是取決於人的幸運,而幸運這種鬼玩意,不論是先天還是後天都不能補足,這對於視有勞有獲為天理的自己,就像是完全的否定。這場賭博否定了自己的理性,也想必讓綺羅莉否定了自己。

淚水不禁湧出,也許會長覺得自己沒用吧。但是這樣輸了又哭,好像顯得自己像個不服氣的孩子一樣,她閉上雙眼,匆忙地用袖子抹去自己的眼淚,又在心底裡責怪自己的愚蠢。

突然,自己感受到頭上好像有什麼。張開泛著淚水而腫紅的雙眼,原來是會長的手,在輕撫著自己的頭。

「身為我的秘書,用這個比較好吧。」她遞上了一塊白色手帕。清華拿過柔軟的手帕,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用它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綺羅莉的左手開始玩弄起清華的側馬尾,她心滿意足地俯視著她的書記,「謝謝你陪我賭博。今天也變得有趣呢。」

不料,這句感謝反而讓清華再次哭了起來,她低下頭來,就如一隻做錯事的小狗般,滿帶愧疚地求道:「會長!至少,至少責備我吧。像我那麼可悲的女人,請責備我吧。」

綺羅莉知道眼前的少女為什麼在乞求著自己的痛罵,但是這可不行。

「不行啊,因為這對你來說是褒獎呢,呵呵。」她繼續觀賞撫弄著秘書柔順的黑髮,格格地竊笑著。

「……咦?」

「冷靜下來,清華。」白髮少女停止了雙手的動作,繼而把手臂包覆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孩,又貼近她的耳邊,溫柔地對她承諾:「不用擔心公式戰的問題,假如有人挑戰你,我會代你出戰的。」

清華不知道怎麼反應,只好帶著啜泣的聲音,表達自己對會長的謝意。

「謝謝……會長……。」


「那麼,希望你會享受高中部的生活。我可是很期待清華穿西裝外套的模樣哦。」

待清華冷靜下來時,已經是要離開的時間了。綺羅莉走到大門前,正要離開時,她又回過了頭。

「還有,記得把我的手帕洗乾淨,然後在假期後還回來。」

清華低頭一看,沾濕的手帕上刻了一個優美黑實的綺字。這下不單是她的雙瞳,她的全身也變得火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