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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ason That I Live


Chapter 1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站在這裏。

　　深吸一口氣，他顫抖著掏出手機，向那個他看了不下一百次的號碼，按下了發送鍵。

　　「我到了。」

　　五分鐘以後，沒有收到任何回復的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裏。


　　他該回去了。

　　再不走要被隔壁的人舉報了。

　　一個陌生男子，半夜十一點，在自家門口附近逗留了半個小時。

　　仿佛化做石雕的雙腿卻遲遲不肯邁出腳步。

　　又思想鬥爭了三分鐘，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發送了一條消息。

　　「主人，我到了。」

　　這次，他很快收到了應答。

　　「你還沒有資格那麽稱呼我。密碼是STICKANDBONES。」

　　呼出一口氣後，輕微的頭暈讓他意識到他之前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在密碼盤上輸入了密碼後，門隨著解鎖聲自動打開。

　　再度在心裏給自己一次逃走的機會，告訴自己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進去以後就沒有回頭路了。

　　捏緊了拳頭，他不甘地咬住了下唇。他花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向這所房子的主人證明自己是有資格和他見面的，事到如今，他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的。

　　大不了……大不了回去以後躺一個星期。

　　腳步緩慢地向前移動著，他把鎖推上，在聽到落鎖聲後才繼續往裏走去。

　　在進入客廳前，他看到一邊放置的拖鞋，於是脫下了自己穿來的球鞋，換好了以後把球鞋擺正。

　　［不要再磨磨蹭蹭了。我沒有那麽多時間。］

　　一道平淡的聲音突然從更深的屋內傳來，讓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紛紛豎了起來。

　　［……好的。］他遲疑著，第一次親口說出那個詞，［……主人……］

　　［我已經說過了，你現在還沒有資格這麽稱呼我。］

　　他向聲音之處走去，漸漸看到了他。

　　那人穿著一件綢面短袖襯衫，一顆紐扣都沒有扭上，下半身的同款短褲輕輕包裹著他的胯部，卻無法掩飾尚未覺醒的巨物的龐大。男人手裏端著一杯只剩底部的紅酒，兩手慵懶地搭在三人沙發的靠背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愜意的氣息。但是當你看到那個人的眼睛時，你仿佛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海水，漆黑一片，望不到任何感情，好似一頭猛獸在察言觀色，等待著不動聲色地一口將你吞噬。

　　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讓他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

　　［對、對不起……］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瞄了一眼地板後又平靜無波地看著他。

　　他又咬住了不堪重負的下唇，呼吸不穩地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後——跪了下來。

　　如果被認識他的人看到，一定會非常吃驚。

　　如果被他爸媽看到，他們說不定會昏厥過去。

　　如果被陌生人拍下來發到網上，大家一定又很高興有了新的談資。

　　不安的想法籠罩住他，但是無聲卻凝重的空氣似乎在安撫他，讓他低著頭，慢慢放松了對下唇的壓迫。

　　這是他想要的，這是他求來的，他是安全的。

　　一邊加強著自己的心理建設，他忍不住豎起耳朵，試圖捕捉對方的動作及想法。

　　那人一口喝完了剩余的紅酒，又靜默了大約兩分鐘，才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低聲說了一句：
　　［你跪得真難看。］


Chapter 2　


　　澤北反射性地擡頭，回嘴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因為那個人正俯視著他，冷冰冰的雙眼似乎在看一個死物。

　　本能的，他知道，如果他說出去了那句話，這個晚上就會結束了。

　　［雖然好像沒什麽常識，基礎技能也約等於零，但是這個眼神還是值得調教一下的。］


　　男人輕笑一聲，但是嘴角都沒有一絲移動。

　　澤北在對方的目光下又默默閉緊了嘴巴，低下頭跪好。

　　耳邊傳來一陣風，眼前的雙腳逐漸離開，他又被一個人留在了客廳。

　　大腿由於受不了壓迫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但是那個人還沒有回來。

　　澤北攥緊了雙手，冷汗從額邊滑落到面前的地板上，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到這裏來。］

　　那個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仿佛一道閃電驚醒了努力克製中的他。

　　澤北不由得有些生氣，他以為那個人會回來檢查他的姿勢標不標準，也許還會誇他保持得很好，或者指責他還有哪裏做得不好。但是他甚至懶得回來看一眼。

　　右手扶住地板，他一邊和貫穿下半身的麻木刺痛抗爭，一邊咬牙站了起來，因為不穩還晃了兩下才站直。

　　屋內的大燈沒有開，但是壁燈已經足夠讓他看到上樓的方向。

　　二樓只有一間屋子的門是開著的，柔和的燈光透過敞開的大門照出，仿佛是天堂的召喚。

　　腿部的刺痛在上樓的過程中加劇隨後消退，痛苦後的余韻又讓他有些意猶未盡。澤北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了進去。

　　［過來替我擦背。］

　　毫不設防地看到對方寬闊的背脊，火辣的熱度馬上席卷了澤北的雙頰。

　　他快速地眨了三次眼睛來確定自己眼前的並不是幻覺。

　　［……好的。］

　　拿起對方放在一旁的按摩毛巾，澤北試著掌握對方想要的力度。

　　［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會。］

　　深津微微嘆了一口氣，但是也沒讓澤北停下。


　　心臟仿佛被一把劍刺穿了般的疼痛，澤北想大吼［你又沒有教過我，這是我第一次和網友見面、這是我第一次和你見面、這是我第一次向其他人下跪、這是我第一次給陌生人擦背，這也是我人生最屈辱的一次經歷，這也和你答應我的不一樣！我現在就要回去了！］

　　為什麽讓這個嚴格意義上還是陌生人的家夥失望，會讓自己這麽難受？

　　是自己真的天生就……還是因為這個人……

　　下唇的疼痛告訴澤北他已經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他忍住要哭的沖動，告訴自己絕不會輕易讓這個自大的混蛋看到自己的眼淚。

　　努力收回眼角滲出的淚珠，他幹啞地開口道：［這樣可以了嗎？］

　　深津轉過身，大方地向澤北展示著他傲人的男性資本，臉上的神情仍舊是十分的平靜。


　　［還有前面。］

　　澤北剛剛由於內心活動而變白的臉又光速變得通紅。

　　天啊……他是怎麽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不，是用冷靜的語氣命令別人……這就是dom嘛……？


Chapter 3


　　冷靜點，冷靜點。

　　澤北在心裏不停地試圖催眠自己，雙眼卻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盯著眼前大面積的胸膛一路往下。

　　他咽了口唾沫，喉結快速地起伏著。

　　對方的頭發是精幹的寸頭，但是脫了衣服以後，身上的體毛失去了遮擋物，自信地展露在空氣中任憑欣賞。從胸膛到下腹，毛發逐漸旺盛，接著到達會令大部分男性為之感到羞愧的三角區，根部的毛發似乎經過一些修理，不像一般人那樣宛如雜草般淩亂，大腿部分很光潔，但是從膝蓋以下開始，黑色的體毛又開始逐漸旺盛，直至腳踝處。

　　因為剛剛的淋浴，數不清的水珠正順著他的肌膚不斷往下墜。有的直接砸到地上，有的順著身體的曲線滾動，部分幸運的水滴則被毛發區域吸收，短暫地成為那個人的一部分。

　　目前這景色的觀眾只有澤北一個人。

　　他又咽了一口唾沫，在對方繼續等待的目光中，抖著手試圖靠近對方。

　　深津沈默著任由澤北擦洗自己的上半身，在澤北雙腿發軟地想順勢倒在他面前的時候製止了他。

　　［你在那裏坐一下。］

　　澤北回頭看到之前被他忽略的浴室內部，一只四角小椅正擺在墻邊，等待主人的寵幸。

　　澤北看一眼深津，見他沒有下一步的指示，便尷尬落座，也沒有扶手讓他擱置雙臂，比剛剛站著更加不知所措。

　　深津伸手扶住自己的陰莖，眼睛卻一直看著眼神慌亂的澤北。

　　男人洗浴用的是涼水，他甚至沒有辦法［用被熱水蒸出來］這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紅透的臉龐。

　　他……他要在自己面前……？

　　澤北無意識地咬住下唇，繼而又用下排牙齒咬住上唇，如此反復。

　　不管澤北腦子裏如何驚濤駭浪，深津的神情卻一如既往。

　　他一手勉強能握住自己沈睡中的大半陽具，有了殘留的水潤滑，深津輕松地上下摩擦了兩次，接著取了少量沐浴露在手裏打成泡後開始清洗。

　　澤北看著它一點點被喚醒，但是又沒有完全振作精神，有種過去幫助它擡頭挺胸的沖動，又同時為自己變態的想法感到羞愧。

　　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這不就是他在網上和他約見面的理由嗎……為了體驗什麽是真正的性愛，為了感受一下自己網上看到的那些令自己興奮的描述是不是真的會帶給自己無可比擬的快感。

　　他可是一名22歲的成年人！想要做愛沒什麽丟臉的！

　　深津不會知道澤北又在獨自腦內鬥爭，但是他深邃如夜空的雙眼就那樣仿佛盯著夜燈中的小鹿看著澤北，似乎看穿了他的內心，看穿了他的靈魂。

　　洗完棍體，深津又掰開自己的馬眼揉搓了一下，確保都洗幹凈了才繼續往下。

　　白色的細碎泡沫會時不時破碎，但是殘留的那些已經足夠與他陰莖本身的顏色及突起的青筋形成對比。

　　澤北覺得腦子有點暈。

　　自己仿佛在看一場VR porn，天使小澤和惡魔小澤紛紛息鼓，忙著瞪大雙眼努力把這番景色刻在腦海深處，全然不顧身體的主人似乎視線都開始模糊了。

　　要是暈過去了一定很丟人……再多看一眼……堅持住啊澤北榮治！

　　咚地一聲，澤北失去了意識。

　　深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是這樣就受不了了，這個人真的能成為自己的下一個作品嗎？

　　加快速度完成了最後的沖洗，他拿起掛在一旁的浴巾大致地擦幹了身上的水分，隨後披上浴衣，抱起地上那個猶在臉紅的菜鳥，走向隔壁的大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