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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い子は誰か》



赤葦京治升上三年級，接任梟谷男排的隊長，在迎新當天，一年級的學弟自我介紹時，被學弟告白了。

「我來自杜國中，我叫橘輝。」身材比同齡生甚至比部份三年級生更高壯的學弟，令人聯想到當年的牛島若利，不過引起赤葦注意的是：橘也是杜國中的畢業生。

「以前的位置是主攻手，」橘停頓了一下，毅然轉向赤葦，開口：「我因為很崇拜赤葦學長，所以希望加入梟谷排球隊，請學長多指教。」

橘很快證明自己的實力，進入正選、進入先發，劍指王牌的位置；不過，他和前任王牌完全相反，橘個性沉穩，生活自律。即使橘的球技好，每次練習他仍按部就班，不偷懶，更不會強出風頭。橘雖然也好勝，但似乎沒有太強烈的情緒起伏，即使扣球被對手攔網或接起來，他總是能夠很快恢復、準備下一次攻擊，專注的程度，完全是「一球入魂」的最佳寫照。

聽其他一年級的說，橘還是班長，允文允武、品學兼優的模範生。

簡言之，就是「普通的」王牌。

剛開始，赤葦有點煩惱這個認真上進的學弟該不會積極追求自己？可是相處幾個星期以來，橘始終與赤葦保持距離，只有在練習的時候、打到赤葦舉的球而得分，他會特別轉頭找到赤葦，露出一個略顯孩子氣的微笑，說：「赤葦學長好厲害。」

赤葦沒有理由也沒辦法冷淡以對，當然更找不到時機拒絕他的心意，畢竟橘從來沒有直接提起這個話題，赤葦想，那自己是不是也裝傻當作沒這回事就好？

「當作沒這回事吧。反正你不喜歡對方。」擔任音駒男排舉球員的孤爪研磨，第一次與新生代的梟谷排球隊聯合練習，就看出橘對赤葦有好感。研磨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調侃赤葦：「⋯⋯還是其實赤葦覺得這麼穩定的主攻手也不錯？」

音駒（貓）的每個人，都像妖怪一樣啊。

曖昧的氣氛延續到了黃金週合宿練習，照慣例最後一天，前一屆的畢業生會回來當學弟練習賽的對手，只有木兔光太郎因為在大阪的球隊有行程，沒辦法出席。現任隊長的舉球員赤葦，帶領新生梟谷男排對抗以前的隊友，畢業生那一隊不足的隊員，由梟谷的候補選手出場。儘管前輩們有經驗上的優勢，但平常的練習份量還是現役的排球隊員紮實，再加上赤葦非常了解對手，無論什麼攻擊策略或防守陣勢都被赤葦瓦解，雙方經歷一場激烈漫長的拉鋸戰，最終由新生梟谷男排勝出。

最後一分是橘拿下的，也許是因為太興奮了，橘情不自禁摟了赤葦——只有一瞬間——橘很快鬆手，率先轉身離開，在其他隊員的歡呼聲中回到休息區。

前輩們或許不了解橘，但他們非常、非常熟悉赤葦，如果赤葦不願意，他完全可以避開這個擁抱的。大家默默看在眼裡，心裡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糟了，木兔有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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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由木兔領軍時的梟谷成員，大家多少感覺得到木兔和赤葦之間的空氣不一樣。赤葦嘴上說「為了梟谷，所以需要照顧好木兔學長」、「看著明星球員打球，令人愉快」而全心全力支持木兔，若說他們是羈絆深厚的主攻手與舉球員也無不可，只是幾乎連在排球場外都形影不離的兩人，似乎已經超出了為社團活動奉獻心力。

社團休息的時候，排球部的成員偶爾一起出去玩，或是在誰家舉行讀書會，大家都是隨興參加，但是只有木兔的邀約，赤葦不曾拒絕。最初他們還會笑說：「赤葦帶木兔那傢伙去逛書店？真的不會被趕出去嗎？」或者「木兔選的電影絕對是大爛片，不要浪費赤葦的零用錢！」可是一次、兩次、好幾次，常常聽到木兔問：「赤——葦——明天放假耶！要一起嗎？」還沒有決定要做些什麼事，就已經聽到赤葦答應：「好的，木兔學長。」

高中畢業後，木兔因為目標是職業球隊去了大阪，升上高三的赤葦需要兼顧大學考試和排球隊長的責任，雖然忙碌，梟谷的大家還是保持聯絡，也偶爾在聊天群組或社群媒體上交換彼此的近況，只是與以前相比，木兔與赤葦的聯繫淡了許多。說也奇怪，不是當事人的成員們，卻因為沒法再聽到「赤——葦——」與「好的，木兔學長」而感到寂寞。

今天回來梟谷跟學弟們打球也是。木兔在群組裡再三抱歉他趕不上練習時間、他自己的隊伍在黃金週也有安排，「就算搭新幹線回去也已經晚上了來不及怎麼辦（大哭）」木兔傳來訊息。「沒關係的，木兔學長，請不用擔心，即使學長不方便出席，我們一樣會認真練習的。」赤葦回覆。

最後，演變成畢業生們眼睜睜看著他們以前最珍貴的舉球員，好像快要被另一個很厲害的王牌搶走了。

木葉猜拳輸了，被賦予探問赤葦的重責大任。

「那個，赤葦啊，當隊長還好嗎？事情很多吧？學弟會不會很皮？念書會不會太累？」
「木葉學長，你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很久不見的八卦親戚。」
「呃、嗚嗯——」
「謝謝學長關心。這屆一年級都很厲害，也很努力練習，大家的表現都很穩定，我反而比以前輕鬆很多。」
「赤葦，你是在偷罵木兔嗎？」
「您想太多了學長。」
「——嘛，既然講到木兔；赤葦最近有跟木兔聯絡嗎？他好像很久沒有回來了喔？啊——他回來的話一定會很熱鬧！而且那些學弟也有崇拜木兔的吧？應該讓他們看看木兔就只是個排球笨蛋！」

木葉一面說一面觀察赤葦，卻依然無法從赤葦淡漠的表情看出端倪。

「⋯⋯木兔學長也很忙，沒辦法吧。」赤葦最後說。

木葉好想打電話給木兔，叫他現在立刻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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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結束後，赤葦回家，整理行李，把髒衣服分類放進洗衣籃，洗澡，吃晚飯，然後和父母打聲招呼，又外出了。他搭電車到東京車站，不疾不徐走到新幹線閘口，選了個顯眼的位置站定，沒等多久，就一陣打雷似的「赤——葦——」然後才看到人，木兔光太郎三步併兩步衝向赤葦。

「木兔學長，公共場所請保持安靜，不要奔跑。」赤葦說。

「啊？抱歉抱歉，因為我剛接到木葉打來，他叫我趕快回來，要不然赤葦就要被其他主攻手追走了。」

「木葉學長太誇張了。」赤葦嘆氣，「我只是覺得隊上的主攻手個性冷靜穩定，對梟谷很有幫助而已。」

「赤葦，你是不是在罵——」
「對，我在抱怨你，木兔學長。」

赤葦無奈地說：「我已經說過『練習賽不到沒有關係』了吧，為什麼學長還要那麼晚趕車回來？學長現在是職業球員，行程也很緊湊，請學長多把握時間、好好休息——」

「『不是要去想輕鬆的事，而是去做愉快的事。』」木兔挺起胸膛說，「而且見到赤葦超開心，完全不覺得辛苦，就回來了！不過我還是有在車上睡一下啦，沒問題的。」

赤葦根本沒辦法繃住臉，在木兔身邊，無論如何都會被木兔的笑容吸引，跟著開心地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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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電車上，赤葦和木兔的頭湊在一起，看赤葦手機裡今天練習賽的錄影。

「哦——橘打得很好耶！有機會成為一根手指的主攻手喔！」
「我也覺得橘很穩定。他和牛島學長的風格有點像，能夠直接轟開對手的攔網；我在想，我應該要調整一下自己的球路，果然還是要避免攔網的壓力⋯⋯」

「啊！」木兔看到賽後橘抱了赤葦的那段影片了。「⋯⋯難怪木葉打電話給我。」

雖然早在迎新的那天，赤葦就主動找木兔聊過橘的事了。當時木兔還有心情嘻嘻哈哈，跳著說我也想跟橘打一場；可是現在親眼看到這傢伙和赤葦的肢體接觸，木兔吃醋了。

木兔哀怨又可憐，拉著赤葦的衣角質問：「赤葦幹嘛不閃開？」

「因為我沒想到會被拍到。」
「沒有被拍到就可以抱抱的意思嗎！」

「抱歉，開玩笑的。」赤葦說，「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木兔學長在的話，這場比賽一定會更精彩吧。所以沒注意到旁邊的狀況。」

「赤葦要注意啦！」
「只是抱抱而已。」
「不行啦！」

木兔緊張地說：「赤葦喜歡那一型的吧？成熟穩重的，而且他還是你的粉絲！」

「雖然木兔學長完全不是這一型的。」

「我也喜歡你舉的球啊——至少我是你的粉絲吧！」木兔用力強調：「不只托球，我很喜歡赤葦！舉球員以外的赤葦也喜歡！全部的赤葦我都喜歡！」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表現離「成熟穩重」差得遠了，木兔準備陷入沮喪模式，肩膀垮下來的瞬間又驚覺：不對！鬧彆扭的話不是更糟嗎？

赤葦靠過來，肩膀輕輕倚著木兔的。「我也喜歡全部的木兔學長，不成熟穩重的部分也喜歡。」

木兔怦然心動：「赤葦⋯⋯」

「可是打球的時候，還是請學長當個成熟穩重的王牌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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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赤葦家的時候，赤葦的家人都睡了，兩個人安靜上樓，進赤葦的房間。赤葦已經鋪好給木兔用的床墊、棉被和枕頭了。

「學長會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木兔抱著赤葦。「只要赤葦就好。」

「我還在吃醋。」木兔把臉埋進赤葦的肚子，悶聲說：「想到你在拉筋的時候，橘碰到你⋯⋯」

「拉筋的時候，我是跟尾長一組。」

「赤葦——我在撒嬌！配合我演一下！」

啊、好可愛。赤葦心裡感嘆，不過沒有表現出來。木兔依偎在赤葦腰間、嘟嘴仰頭望著赤葦，像以前他縮在桌子底下等赤葦來哄他。赤葦這才意識到他有多想念寵溺木兔學長。赤葦深呼吸，直視木兔，語氣嚴肅：「那我們從『拉筋時橘會摸到我』那段再來一次。」

木兔精神都來了，他抱緊赤葦，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台詞。

赤葦假裝要掙脫木兔的懷抱，不情願地說：「只是普通的收操而已。只是碰一下而已。」

「他摸了哪裡？」
「⋯⋯背。」

木兔的手潛進赤葦的衣服，順著腰線往上，手指緩慢滑過赤葦的肩胛之間，引發一陣顫慄，沿反方向竄進赤葦的胯下。

「還有呢？」

「赤葦，他還碰了哪裡？」

赤葦的聲音發抖：「⋯⋯大⋯⋯大腿。」

赤葦躺在地板上，任木兔架高他的腿，連腰臀都有點浮起來了。木兔的鼻尖拱在赤葦的膝窩，又慢又深沉地吸氣，每一口呼吸，他的鼻子就往赤葦的胯部靠近一點，像野獸在嗅聞是否沾染了陌生人的氣味——像要確定赤葦是屬於他的。

被木兔撩撥得頭昏腦脹，赤葦覺得這條牛仔褲勒得自己呼吸困難；再說他也不想就這樣射在褲子裡，內褲沒關係，但手洗牛仔褲太累人了。

「木兔學長，請暫停一下，我可以先脫掉衣服嗎？」

木兔嘿嘿笑，讓赤葦坐起來。「赤葦這麼快就認輸了？」

赤葦正色說：「我們是同一隊的學長，怎麼可能會輸給你呢。」說著，赤葦主動獻上今晚第一個吻。木兔回吻，然後延伸到赤葦的脖子、肩膀，嘴唇碰到的地方，順勢脫掉衣服，他親吻赤葦的胸膛，覆在發燙變硬的乳尖，舌頭來回撥弄。赤葦愉快地哼聲。

木兔說：「赤葦好色。」

赤葦伸手解開木兔的褲頭，「學長也是。」

和赤葦做愛的時候，木兔總是聯想到「獻祭」這個詞。赤葦永遠做足準備，以最美好的姿態毫無保留呈現在木兔面前，任木兔予取予求。木兔想像赤葦整理自己的時候：在浴室，赤葦細心修整體毛，清洗乾淨，稍微放鬆潤滑。木兔的親吻來到赤葦的下腹，心想他們很久沒做了，要好好擴張否則赤葦會不舒服，塗了厚厚潤滑液的手才摸到穴口，發現那裡濕軟溫熱，兩隻指頭稍微在進入時遇到一點阻力，然後就被吸進去了，粗大的指節一下子頂到赤葦敏感的地方，赤葦冒出一聲微弱的嗚咽，纖細的脖子更突顯喉結上下滾動，赤葦努力開口說：「木兔學長，我自己做過準備了，請⋯⋯直接進來。」

木兔照做。插入的同時赤葦已經淌滿前液的陰莖又吐出一小股愛液，他慌張抓住木兔的手臂，木兔輕柔撥開散落在赤葦前額的頭髮然後手掌托住赤葦的臉頰，拇指愛憐摩挲赤葦的嘴唇。赤葦眼神迷茫，側過頭，依循本能張嘴，含著木兔的手指。木兔本來想安撫赤葦的，卻因為赤葦的回應而亢奮得混亂，連帶埋在赤葦體內的陰莖又脹大了一點。赤葦倏地弓起腰，鬆口放開木兔，喘息不止，但不敢有聲音，赤葦想咬自己的手背堵住呻吟，木兔阻止他，拉開赤葦的手說：「不可以。赤葦會受傷。」取而代之的是木兔拱起身體，低頭與赤葦接吻，唇舌接觸、攪動、吮吸、舔舐都會發出不太一樣的水漬聲，很親密，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彼此無聲的呻吟。

赤葦咬著木兔的耳朵請求：「木兔學長可以動嗎？我想要⋯⋯」

木兔照做。然後一個挺進，腦袋直接撞上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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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還是用手草率結束了這次的性愛，因為只要稍微有點動作，不是赤葦踢到桌子、就是木兔撞到牆，怎麼換姿勢都沒辦法好好享受。擦澡的時候，累得東倒西歪的兩個人輪流打呵欠，赤葦難得抱怨：「都買新的保險套，竟然只用了一個。」

「我宿舍隔音也不好沒辦法做⋯⋯咦！」木兔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下次我們去旅館！Love hotel！」

「呃。」
「吶好嘛～赤葦陪我去啦？我們可以再玩一次今天這種的！」
「學長希望我真的出軌嗎？」
「不行！只是演的不能真的花心！那不然玩『老師學生』好了！」
「誰是老師誰是學生？」
「唔——赤葦比較聰明所以當老師！幫我上課！」
「學長上課都在打瞌睡吧？」
「上赤葦的課我才不會打瞌睡！」
「聽起來，我的角色很辛苦。」
「那不然玩赤葦當學長，我當學弟！」
「學長，您該不會還在介意學弟喜歡我的事吧？」

「才沒有——我哪有那麼小氣！」木兔鼓起胸膛，鼻孔驕傲地噴氣，豎起一根食指。「就算赤葦舉球給其他人，但我一定是赤葦最喜歡的王牌！」

「赤葦——理我一下！」

聽木兔那麼說，已經換上睡衣、準備出浴室的赤葦，回過頭來，說：「那麼，木兔同學，要當老師最喜歡的王牌的話，就乖乖穿好衣服去睡覺。」

「——赤葦！」
「是？」
「怎麼辦我又硬了！」

「咦！」沒想到自己隨興的一句話竟然能激起木兔那麼大的反應，赤葦腦中瞬間閃過大量情報分析：不管木兔學長、我自己先去睡，不行，我做不到，太殘忍了。請木兔學長自己處理，這樣有點過分，何況是我先鬧木兔學長才讓他又興奮起來的。幫木兔學長弄出來，可行；但是在哪裡？浴室？不行，可能會感冒。房間？那得再擦一次澡。現在幾點？凌晨了吧？我要加緊速度處理學長——「光太郎君。」

木兔一凜，專注盯著赤葦。

「壞學生請到床上躺好，老師等一下就過去。」



強制終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