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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闊的海映照著天空。
在這普通的陰天都會被迷途的觀光客錯認是夜色的小鎮上,他們常常為了一口飯所苦。

該說是奇蹟嗎。在一個平凡無奇的一天,這裡即將迎來待望以久的晴天。

在烏黑的雲層之中,自縫隙透出的陽光給了鎮上一線生機。
在四處居民正在為這小小的轉機慶祝時,波列只是靜靜的別過了頭。

『在這個靠天吃飯的鬼地方,突然的雨過天晴都能被稱作是神蹟。』

她想不起來這到底是哪位智者不小心吐出的名言,只是毫無預兆、莫名地浮現於腦海中。
話語如壞掉的留聲機一般在腦中迴響,看著欣喜到都快在港口中央手舞足蹈起來的居民們,話語再也無法隱於口中。

「一群頭腦簡單的笨蛋。」

那位智者如果站在現場的話,應該也會這麼說吧。

「別壞了我們的好心情,波列。」

方才喜悅的神情就像面具般應聲碎裂,當穿著水手服的男人轉過頭看向她時,臉上只掛著猙獰。

「果然啊,神給了我們恩賜,接下來是給我們非得跨越的磨難嗎。」

「我說啊、解決磨難之後應該會有獎賞吧?」

「那當然,祂是寬宏大量的。」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口舌刺入耳中,使視覺變得朦朧,眼前的一切歪曲變形。記憶中最後留在眼底的景色是數不清的面容、怒視著自己。

波列突然了解那位智者不大聲宣揚那句名言的原因。

本想說出口的勸告哽住喉頭。

──沒必要為了一群傻子挺身而出,他們唯一的用處就是給我們佔便宜。

──所以啊、事到如今想回頭當好人已經太晚了。


──該去實現的是...


「.......?」
雜訊打破了夢境,過了很久波列才察覺到那是陣陣的雷鳴聲。
環顧四周,自己也不是站在港口,而是在一處平常沒誰會經過的小公園中,躺在一張堅硬的令人難受的長椅上。

看向天空,映入眼簾的是一如既往的陰暗,記憶中出現的陽光成了時不時閃爍的雷電。

「一場夢嗎。」
即使如此,橋段還是真實的令人反胃。
各種情緒縛住了腦海,甚至無法確認自己現在的表情
就像試圖向那個詭異夢境抵抗一般,她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如果能逃去別的地方的話......」

「──!」

話音落下,身邊相較人類嬌小的存在突然出了聲,彷彿是想提醒自己仍然存在似的。

「......你在長椅底下多久了,駒刀小兵。」
往下望去,被稱為駒刀小兵的寶可夢似乎是更想讓自己被注意到,在原地跳了起來。
「幹嘛那麼慌張──」

對啊,為什麼呢。
隨著脫口而出的困惑,問題接踵而來。
波列開始梳理現在可知的一切線索,一一解答心中的疑問。

首先、看著眼前小傢伙的舉動,自己似乎睡了很長一段的時間。單純看天空沒辦法判斷,在這鎮上沒人能不看時鐘就分辨現在究竟是白晝還是黑夜,搞得大家都快瘋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

此時此刻自己已經醒來了。照理來說他應該不用繼續慌張下去。
思緒停止,眼前的寶可夢仍然著急的跳著,感覺下一刻它甚至想要繞著長椅跑圈了。

「夠了吧,再吵下去我就把你野放......嗯?」

此時她才發現異狀。
自己聽到的不只有駒刀小兵發出的腳步聲,還有個莫名的噪音伴隨其後。
思緒撥動了記憶。
這種聲音,跟貼在巷子牆上,幾乎沒人會停下腳步看的垃圾內容海報被風吹過的聲音有點類似。

再仔細端詳眼前的一切,發現對方手上其實拿著什麼東西。
一張印色鮮豔的海報,上面的內容因為對方正跳來跳去根本看不清。

不過自己剛剛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他,卻完全沒發現他手上的東西嗎......?

「或許我該找時間看個眼科。」

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她只能無奈的開口。
發覺訓練家疑惑的神情煙消雲散,駒刀小兵鬆了口氣似的跌坐在原地。

「好啦好啦、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能讓你跳這麼久......」
波列一邊挖苦對方、一邊將他手中的紙張搶了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內,她只是仔細盯著那張海報好一陣子,完全沒有別的舉動。
途中駒刀小兵也很努力的爬上長椅一起看內容,不論被訓練家扔下去多少次都沒有罷休。

就在他差不多放棄上去長椅這個遙不可及的目標時,波列終於起身了。

「恭喜你,帶了個好東西呢。」
晃眼看向累癱的夥伴,波列突然稱讚了幾句。

「回家,我們要出門了。」
「?!」
即使不明白訓練家的話語,駒刀小兵仍然被她話中莫名堅定的決意嚇著了。

「別那麼害怕嘛,哈哈哈。」
話語在空氣中消散的那一剎那,只剩下假得嚇人的笑容掛在嘴角。


「我一向只做對自己有益的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