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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要四十歲了怎麼還有這麼多花招?」 「喂、尊重!是三十四歲!沒真的到四十歲我是不會承認自己是中年人的!」 …唉、聽聽,講這都什麼鬼話? 但佐久早嫌歸嫌,卻仍聽話地拿起那份密密麻麻的清單端詳起來,爾後再把眉皺得原地打一個死結。 「……這東西看起來多得跟地獄似的。」 「就算是地獄,我也想要你一個一個陪我走完!」 見著侑居然執著成這樣,佐久早聖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對方見狀也跟著笑開了,他用篤定而欠打的語氣說:反正臣臣你一定也是樂在其中嘛! - 「我一定是當時腦袋不正常了才會答應你。 」闔上眼、佐久早此刻清晰地感知到對方手指正頑皮地摩挲掌心的觸感,於是他啞聲帶笑地說。 侑這次倒沒急著回應了,只是沈默一會,然後給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他說,「可是你看,雖然山路走起來不容易,但卻很值得,對吧?」 對此,佐久早的確毋得反駁。 山道總是崎嶇難行,而且好似沒有盡頭,有詩畫般的樹木和河流,就定會有懾人的野獸與坑洞。 他和誤打誤撞的這人,不過是剛好相遇。 牽著彼此的手,他們一點一滴費了十年光陰,才終於爬上人生巔峰,因此成全了現在。 這十年,用在排球事業上佐久早覺得完全合理,但當它擺在跟侑的感情上時就瞬間有點困惑了。 莫名奇妙地居然跟這傢伙在一起十年了?簡直難以置信。他不禁莞爾。 但儘管如此,佐久早聖臣卻也清楚明白,他不會介意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六個十年裡讓同一抹身影出現在自己左右。 不曉得是不是心有靈犀感應到戀人的想法,沉寂了好一陣的宮侑突然又開口問了: 「欸臣臣…你覺得我們來世還能一起爬山嗎?」 對於這個提問,佐久早並沒有斟酌太久: 「不可能,我不相信來世。」 ……嗯?不對吧?一般來說這時候不是應該接點什麼「下輩子也能一起」之類浪漫的話嗎??? 唉唷、真是枉費這裡星空美麗、夜風舒暢、海聲鄰近,結果完美的氛圍就這麼瞬間毀了大半! 狐狸的腦迴路一時之間被意外的答覆砸得有點矇,但隨即很快地就做出反應,他故意裝得佯怒,「哇!聖臣你真的是氣氛大師欸,有夠懂營造情調的!」 雖然說了調侃的話,但侑瞅著對方的眼底仍然有藏不住的笑意和好奇,畢竟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佐久早這麼不假思索,於是他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 「那麼我們的無神論者臣臣現在有什麼遠大的宏觀要發表嗎?」 宮侑看著他的小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了滿臉大寫的無言。 「……我之所以不相信來世、不相信靈魂伴侶,還有什麼神明,」佐久早認真地盯著那雙他已經看了好幾年的淡棕色眼睛,然後悠悠地繼續解釋道,「是因為我只想相信你,和我自己,還有現在。」 ——很好,這次是真的把那隻淘氣愛鬧的大狐狸給狠狠地震懾在原地了。 ……剛剛說的那什麼意思? 不信太遠的將來與神,是因為只想專注在當下和「他們」嗎…? …好吧、前言收回。 原來他的臣臣其實並不是不解風情,相反的,佐久早居然是用一種近乎帶有成癮性的浪漫去看待這段感情的——而且還是最無可救藥的那種。 終於理解細藏在這其中的思維後,侑咕噥著滿意地貼近佐久早,獻上了自己的唇。 「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的情話了,臣臣。」 - 他們的相愛只是宇宙間的偶然,就像營火燃盡的塵埃。 它亮過、然後會自然地暗去,你永遠不能期待重來,因為一切都不再會有第二遍。 所以,後會無期。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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