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
301
302
303
【期間限定】8

  戌亥床沒想到會這麼久沒見到星街彗星。

  雖然她的行程依舊忙碌,時間卻彷彿過得比以前慢上一些。

  沒有需要她們齊聚的會議或錄音,她們分別錄了幾首歌,有新曲有翻唱。雖然限定組合企劃持續在進行,這近一個月卻都是獨立作業。

  而為了約一個月後的一場表演邀請,她們又得開始練舞。

  戌亥前一個行程提前結束,便先到休息室待機等待會合時間。含入一顆薄荷糖,戌亥靜靜感受沁涼在她舌上化開,順著唾液蔓延進她的喉嚨。她最近真心喜歡上這種感覺,格外清醒。

  「最近偶爾聞到薄荷的味道就會想到戌亥小姐呢。」她的經紀人語帶笑意。

  戌亥勾起嘴角。「這麼誇張嗎?」

  「畢竟最近您幾乎每天都在吃。」

  「好像變成習慣了。」確實頻率有點太高。戌亥反省。吃薄荷糖於她而言已經是下意識的行為。

  「不錯啊,我很喜歡薄荷的味道。」

  戌亥笑瞇起眼睛。「我也很喜歡。」

  「畢竟吃了這麼多呢。」經紀人笑道。

  兩人閒聊著,直到休息室的門被拉開。

  「兩位好啊!好久不見!」星街彗星滿是元氣的聲音跟著她的寫滿興奮的臉一起出現。

  真的是很有精神的人,彷彿把元氣跟行動力當衣服穿到身上似的。

  看著自然就會揚起笑容。

  真愛粉經紀人從椅子上起身,笑著向進來的星街與其經紀人打招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可以做到正常應對自己的偶像了,戌亥很是欣慰。

  一行四人寒暄過後,朝著練舞室進發。星街放慢了一些,跟戌亥並肩。

  她笑盈盈的看著她,狀似隨意的道:「又在吃薄荷糖?」

  戌亥瞥她一眼。「要吃嗎?」

  星街想了想,笑道:「好啊。」

  戌亥略感意外,依然從口袋掏出一顆遞過去。星街拆開包裝先是嗅了嗅,露出微妙的表情,接著放入口中。

  「好甜!」她大叫。

  戌亥笑出聲。

  含著薄荷糖的星街的表情在困惑跟驚奇中變換。

  「感想如何?」戌亥問。

  星街仔細感受了半天,轉頭看向她:「薄荷的味道。」

  戌亥大笑。

  「不然會是什麼味道啦!」

  「突然問我感想我也只說得出這個啊!」星街大聲反駁,自己也笑了起來。

  淡淡的薄荷糖味飄散在空中,戌亥遲了一些才感受到違和感。從這個人身上聞到薄荷味卻沒有反應,真是頭一遭。

  「──兩位很有活力嘛。」

  兩名歌手同時一抖。

  經紀人打開的練舞室門後,舞蹈老師揚著她們熟悉的惡魔笑容等待著。







  更衣室裡,經過幾次調整後,她們固定了姿勢。戌亥在長凳上斜斜的坐著,星街則幾乎是從背後抱著她。

  不用去考慮自己的手要去哪,只管安分地放在膝上,也不用管自己的表情和對方的神色,對戌亥來說是最安心的姿勢。對身後那隻整個人貼上來的藍色無尾熊而言,也是最為放鬆的。

  這是她們少數相處卻安靜的時刻,儘管因生理反應而心跳聲略微激烈。但逐漸習慣安撫的好動星街,終究是忍不住想聊天。

  「我很久沒有吃薄荷口味的東西了。」

  戌亥冒出一堆雞皮疙瘩。就在她耳邊響起的懶倦的低音,太不妙了。

  星街繼續說:「也不是討厭,但就是……覺得怪怪的。」

  「我懂。」戌亥應道。

  雨將下未下的那段時間也是她最難捱的時光。

  耳邊傳來兩聲輕笑,她好想揉耳朵。

  「但是今天吃那個薄荷糖,意外的還可以接受,除了有點甜。」

  「是嗎?那不是很好嗎?」

  「嗯,多虧了床醬。」星街的聲音懶散,卻仍顯開心。「感覺薄荷味也變成床醬的味道了。」

  她在這種情況下講這種話真的合法嗎?

  「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戌亥硬著頭皮回應,努力不要讓氣氛往別的地方滑去。

  「嘿嘿,我知道唷。」肩上的人蹭了她兩下。「床醬很溫柔呢。」

  等脫離這個狀況,她一定要再次提醒對方她是個Alpha。還是一個對她特別敏感的Alpha。

  「已經好了吧?」她忍不住出聲催促,想起身,環著她的手卻施力扣住她。

  「再一下嘛~」星街撒嬌道。

  「……您聽起來很精神啊。」

  「很精神喔。」

  戌亥又好氣又好笑地回過頭,看見那個人慵懶而放鬆的枕著自己的肩,如夜空般美麗的眼瞳潤著光,笑容嫣然。

  薄荷味在燃燒。

  戌亥輕捏了下星街的臉頰,無視她發出的哀嚎聲,站起身去換衣服。

  她換衣服的速度也許不慢,但她第一次希望能更快一些。

  戌亥踏出隔間時,隔壁間傳來星街的聲音:「床醬等等我~」

  「不等。」

  「咦──」

  「廁所!」

  戌亥迅速掩上更衣室的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看了看自己,面無表情的朝廁所走去。

  糟透了。









  戌亥回到休息室,又只見藍色夥伴的身影。

  「歡迎回來~」星街笑道。

  戌亥努力壓住心中點點的不自在。「之後沒行程了?」

  「嗯!床醬呢?」

  「空著唷。」

  星街挺直腰背,笑容俏皮燦爛:「要一起去吃點東西嗎?」

  時隔三個月,同一個場景、同一句問句。

  戌亥揚起笑容。

  「該不會又要吃燒肉吧。」

  「還有別的選擇嗎?」

  「欸,壽司之類的。」

  「喔,不錯耶!」

  對話間戌亥摸出手機,看見經紀人的訊息:「跟偶像獨處什麼的做不到!」

  看來過了三個月沒改變的事物還是存在的。

  「那去吃壽司吧!」星街拍板。

  「嗯。」

  出乎她自己意料,她應允了邀約。

  畢竟只是吃個壽司而已,能出什麼事?

  ──當星街在包廂中一屁股坐到她身邊的時候,戌亥便後悔了。

  幾經思量,戌亥選擇率直地問出口:「為什麼不坐對面?」

  「欸?因為我想坐你旁邊啊。」星街理所當然的回應。

  ……好吧。很有星街的風格。戌亥還能說什麼。那些不自在的原因與結果終歸都是她自己的問題,她早就知道星街喜歡身體接觸。

  不要表現的跟個Alpha一樣。

  儘管她就是。

  「怎麼了?床醬不喜歡吃鮭魚嗎?」翻著菜單的星街似乎注意到她情緒不對。

  戌亥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確定能不能瞞過敏銳的對方。

  「喜歡。」總之先讓話題延續下去。

  「那我就點了喔~」

  「嗯。」

  點單送了出去,星街持續跟她聊著天,戌亥盡力正常應對。

  但顯然她可恥的失敗了。

  食物上滿了桌子,服務生不再進出,星街轉過身看著她,目光關懷。「你還好嗎?」

  戌亥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總不能直接說她剛剛對她起了生理反應不得不去廁所解決,導致她現在罪惡感很強,離得太近就會覺得尷尬吧。

  星街垂下眉毛,輕碰她的手,戌亥瑟縮了一下。對方的手停下、收回。眼中閃過了然。

  她真的太敏銳也太聰明了。

  「我靠得太近了?」星街小聲地問。

  戌亥擰眉。

  不是星街的問題。是她自己的問題。

  是她的問題。

  她克制住心中的情緒,誠實道:「稍微有點。」

  「坐對面會比較好嗎?」

  「……嗯。」

  「了解。」星街輕巧地移動位置。

  但在事情已經敗露的狀況下,戌亥並沒有覺得比較放鬆。

  「抱歉啊,在更衣室賴著你太久了。」星街道歉。

  「不是你的問題。」戌亥立刻道:「是我太不像話了。」

  她無暇收斂聲音流出的情緒。

  「床醬……」

  「真的很對不起。」

  沉重的歉疚凍結了包廂內的空氣,沉沉的壓著她的頭和肩膀,她只能看見自己的手握成拳抵著大腿。

  糟透了。

  「──床醬。」柔和的語調在她耳邊響起,沉浸在悔恨中的戌亥甚至沒注意到星街又回到她旁邊來。

  星街伸手覆上戌亥捏緊的拳頭,說道:「看著我。」

  她抬起頭,看見星街認真地目光。

  「不是床醬的錯。」她說,語氣堅定。「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真的要說的話,這次絕對是我的責任。」

  「沒有這種事。」戌亥依舊反駁。

  「那好,我們都沒有錯。」星街輕易的接受,緊接著道:「那你知道是誰的錯嗎?」

  她茫然地看著星街亮著光芒的雙眼。

  「是神的錯!」

  戌亥呆住。

  「絕對是白癡神明的錯,分什麼性別、搞什麼費洛蒙特敏,全都亂七八糟,一點邏輯都沒有!到底怎麼樣才會想出這種系統?逼人發瘋啊!白癡!笨蛋!混帳!」星街激昂的咒罵著。「要分性別也不早點分好,還要活個十幾年才知道第二性別,還會走在路上突然就分化、突然就發情期、突然就亂勃……到底要造成多少困擾?白癡系統!」

  聽著對方連珠炮似的謾罵,戌亥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罵太過頭了吧……」

  「本來就是!這一切都超不合理的啊!一開始就分好讓男生去懷孕不就好了!」

  「男生去懷孕?」

  「嗯,畢竟我不想懷孕。」

  「完全是私心啊。」

  「完全是私心。」

  戌亥聽著對方荒謬且自私的言論不斷發笑,笑著笑著,掩住了臉。

  「真的好討厭啊……」她的尾音哽咽。

  「真的是爛!」星街抱住她。

  「真的……爛透了……」

  「但是床醬是最棒的。」

  「突然……說什麼啦……」

  「一直都在顧慮我、幫助我的床醬是最棒的。」

  「……不要、現在說……」

  「謝謝你,最喜歡你了。」

  「真是的……」

  星街聽著對方壓抑的哭聲,溫柔的摸著她棕色的頭髮。

  爾後她們努力地在用餐時限中吃完了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