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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vid】邊界警報 (三) Alban x Fulgur (左右有意義)

再一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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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an出門前沒想過他會看到Fulgur，幾週前他們有段不愉快的談話，之後他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上樓去找房東，銀色的髮絲在牆垣後飄起，Alban的腳步往花圃移動，藏在牆後的側臉逐漸完整，男人的雙手垂落在膝蓋上，他抬頭時Alban的陰影蓋在他的臉上，然後Alban放聲大叫:
「Fulgur!你會抽菸?!」
「天啊，Albanya睜大你的眼睛!這只是糖果!」他們幾乎同時對彼此大叫，Fulgur拿出嘴裡咬著的白色棍子，糖果的位置是空的，他暗暗的笑了幾聲，嘴裡碎念著:「Damn，即使可以我也不會把那東西吸進肺裡!」他的聲音是飄起的，帶著熟悉的笑意，Alban試圖為自己的誤認辯解， Fulgur安靜地聽著，好一會兒才舉起手，用手勢打斷了他的話。
「嘿，準備出門工作嗎?」
「…..對。」突兀的問題讓他慢了幾拍才回答，Fulgur依舊維持靠著牆邊的姿勢， Alban看著他的側臉，盡量讓自己不要追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祝你好運，你沒問題的，幻影盜賊會讓他們好看。」他說出他打遊戲的暱稱鼓勵他，Alban沒有對這個名字感到震驚，從Fulgur嘴裡喊出這個名字就像是在喊他的小名，像是Albanya自然。
笑聲、談話、接著陷入沉默，幾週以來的疏遠對他們產生了影響，他確信他們彼此的大腦都一片空白，他說我該走了，像是在給彼此台階，他不敢看向Fulgur，深怕看到男人鬆口氣的表情。
走在草地上的腳步聲就像是踩碎了什麼沙沙作響，他停下腳步，不再踩碎任何東西，轉頭就跟Fulgur對上視線，他深呼吸後才說:
「我出一趟遠門，幾天後會回來，也許幾週或幾個月，房租我可以先匯給你。」
「喔..我會想你的，Albanya。」真的? Alban差點問出口。

他過了一個月後回來，那之後Alban一直覺得頭昏腦脹，哀怨的想這肯定是職業傷害，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昏昏欲睡與工作之間徘迴，偶爾上樓時屋子裡特別安靜，能聽見Fulgur的咳嗽聲，跟近乎像是幻聽得竊竊私語，他將手中的餐具粗魯的扔進水槽，發出巨大的聲響。
等他意識到Fulgur這次病得特別嚴重，已經過了好幾天，對方披著毯子走下樓，他正專注在遊戲上，瓷器跟湯匙從背後發出碰撞，在劇烈的咳嗽聲下讓人不安，Alban忍不住開口:
「Fulgur你還活著嗎?」，後者回答:「死不了，Albanya。」平日低沉的嗓音聽起來簡直慘不忍睹，他目送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間，上樓的背影在中途停下，轉過頭就看見有人倉促的撇開視線。
「你好擔心我喔，小貓。」雙手撐在樓梯扶手上的人一臉慈愛， Alban從遊戲機上挪開手，脹紅著臉朝著他豎起中指喊:「去你的!」
「awww，真可愛。」笑聲的尾音被關門聲停止了對話，客廳再次回歸寂靜，Alban從桌邊袋子裡拿出橘色包裝的糖，巧克力或椰子口味，他喜歡巧克力，Fulgur喜歡椰子，二分之一的機率，他咬破糖球的外殼，沒說出口的話，帶著椰子奶香在他嘴裡碎成糖塊。
他有時候覺得Fulgur比他還像貓，生病了就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茶泡開了，Alban憑著記憶舀起2杓蜂蜜放進馬克杯裡攪拌，蜂蜜綠茶是Fulgur生病的常備品，他看過好幾次他在廚房裡調這種熱飲，熱茶在杯裡冒著陣陣熱氣，多餘的蜂蜜從蓋子邊緣流下，他用手指撈起黏稠的蜂蜜，放進嘴裡化開，舌頭上甜得發膩，他的房東肯定是螞蟻。

Fulgur花了一段時間才睜眼，身體痠痛得像是前一晚被人揍了一頓，頭陷在枕頭裡沉甸甸的，比起前幾天的糟糕至極，現在頂多只有糟糕而已， 手在床邊桌胡亂撈，沒找到手機，倒是摸到一片被切得很難看的蘋果，床頭邊多了很多東西，水杯還冒著熱氣，他舉起蘋果片，在燈光下表面透著香甜的水珠，「Albanya。」他在內心默念這個名字，蘋果片吃起來口感清脆，果汁溼潤了乾啞的喉嚨，他端起那碗蘋果走到窗邊吃，天色只要暗了來，附近就很少有人走動，沒有派對、沒有汽車喇叭的噪音，只有幾盞街燈照不亮的社區。
碗裡的蘋果片吃完，他拿起考過但軟掉的吐司啃，街道上正對著自家的那盞街燈，牽著狗的鄰居走了過去，差不多到了他的房客出門工作的時間了。
「我晚上有時會兼職，所以我白天才會回來，但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他的房客是他所認識過最可愛親切的商店店長，即使如此，他舉手投足下也有著刻意隱藏的神祕感，Fulgur向來喜歡這種不為人知的黑暗面，他認為這是他們相處得來的原因之一。
「我也不會帶任何人回來過夜!」男孩又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Fulgur狐疑的從書後頭抬起頭，你住地下室，我住樓上，彼此都是成年人，你難道沒看過進出我房裡的…，Fulgur的話就此停住，他的房客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Fulgur皺眉，「他的，房客」，用詞聽上去曖昧極了，他用手壓下太陽穴，一股發酸的痛感蔓延開來，嘴裡的吐司乾巴巴的，食之無味，他咬著吐司走下樓，在夜燈的光線下，看見這時間不該在屋內的房客，裹著並不保暖的毯子，在沙發上蜷縮，一樓沒有房間，這是離他最近的距離。
Fulgur的手肘壓在沙發上，托腮看著沙發上不太舒適的睡顏，過去一個月又幾週，疾病讓他無暇思考情緒問題，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多了，就像影子需要明亮作為襯托，當你狀況好的時候，你才會意識到之前自己有多麼糟糕。

「我就知道你發燒了!」額頭被另一個體溫抵上，伴著咒罵聲，Alban迷迷糊糊地轉醒，感覺有什麼剛從自己的頸子上抽離。
「老天，我們倆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蓬鬆的厚被子蓋到自己身上，額頭上的貼片冰涼的緩解了疼痛，「晤，我不知道這麼念，不過之前發燒時這東西很有用。」Fulgur手上拿著藍色的小盒子在他上方念著。
「嗨，Bitch。」他虛弱的開口。
「嗨，Albanya，你回來後我們好像沒有好好說過話。」
「…如果你對我說歡迎回來，那會非常、非常的貼心。」
「おかえり，Albanya，這樣感覺好多了嗎。」Fulgur彎起的雙眼看著他。
「Fuck，你聽上去真可愛Fulgur。」
「我要繼續這樣抬頭說話嗎?」他仰著脖子，看見男人居高臨下的臉，揚起的嘴角傳來輕笑聲，「如果抬頭讓你的脖子很酸，我也可以選擇跪下，我是說，我們也可以嘗試偶爾讓你在下面，但你需要更努力才能使我開心?」他因為理解男人的意思發出驚訝的怪叫，他們的笑在空氣中綿延成絲線，久違的愉悅氛圍纏繞在他們之間，Alban舉起手，輕拉垂落下來的髮絲，試圖把Fulgur拉向自己。
Fulgur順從的彎下身子後說: 「還記得我們上次談了什麼嗎?」
「說我需要在下面討你開心?」他開玩笑地回話，Fulgur吐出的髒話只說了一半，Alban用另隻手扯過另一邊的髮絲，把對方的臉困在自己面前，欣賞起向來能言善道的男人，因為尷尬組織起的語言，抵著腹部彎下腰的弧度肯定不舒服，慘不忍睹的嗓音倒是好了不少，Fulgur低沉而緩慢的重述那天的對話，他的瞳孔跟他的髮色很像，都是銀灰色的，可裡面參雜了一點點紫，要靠得夠近才會發現，Alban看過兩次，這是第三次。
那雙眼為了甩掉睫毛上乘載的心虛、愧疚、還有彆扭，正飛快地眨著眼，他想他總得將委屈與痛苦還一些給他，Alban感覺自己異常亢奮，像是喝了酒，也許是發燒的緣故，他的心情不像身體那麼難受。
「之前那些話聽上去非常蠢，一點都不像你。」男人把話說完了，Alban目不轉睛地下了這個結論，夜燈不亮，Fulgur卻篤定自己看見了泛紅的臉頰與嘴唇，他們距離很近，他親了眼前的鼻尖，捕獲到男孩眼中的震驚，對此樂此不疲。
「對啊，不像我。」男孩聽聞鬆開了手，不自然的彎腰讓Fulgur的背很痛，他緩緩地挺起身子，繞過沙發，一屁股坐下將男孩擠到沙發另一邊。
「所以，可以放過我了嗎?」這句話聽著也不像他。
「..我以為你很享受這個過程。」Alban邊回話邊把蜷縮的腳放到他的大腿上。
「在我們彼此都健康的時候，我確實會。」Fulgur往前傾，Alban猶豫的坐起身，嘴唇上的柔軟讓他確認自己理解正確，於是他端坐了起來，側過臉微張著嘴，只有一下的親吻是不夠的，幸好他們都生病了，不用擔心傳染給誰。
「病號就好好休息吧。」他的手剛要從胸口寬鬆的衣領滑進去前被抓住，發燒濕潤的眼眶讓他看上去格外可憐，可惜他的房東一直都是狗派，對貓的撒嬌向來比較狠心。
紅色的指尖輕敲他露在棉被外的手背，指節上敲打的節奏一下一下的，像是被拍著背哄睡。
「你這樣我睡不著。」他其實在說謊，他只是捨不得太快睡著。
「恩..你想我用其他方式哄你睡著嗎?」敲打的指尖一停住，Alban的手就急忙的握住他的手指，像是怕他反悔，Fulgur看了看他們的手，直接往他身上躺下，壓住他的身子，男孩抱怨著擠往旁邊靠，讓出更多空間給他後，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擔憂的抬起頭問他:「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Fulgur。」
男人的沉默讓Alban一度以為自己的擔憂成真，差點要抓著身上的人起來確認，Fulgur張開了嘴，片刻後才把話說出口:
「我很想你，Albanya。」如果燈夠亮，他能看到Alban因此藏不住的慌亂，他一直都很喜歡那樣逗他，但這次他不是為了鬧他。
Alban的腦袋已經因為生病難以思考，現在更像是糊成一團，沒有機智的話可以反唇相譏，也說不出動容的話語，最後一切都只用一句話概括:
「這樣是要怎麼睡....。」抱怨一字不差的飄進Fulgur耳裡，握住他指間的手握得更緊，掌心的溫度因為發燒而偏高，但他覺得自己的體溫更燙人。
「Fulgur。」
「?」
「如果你醒來告訴我，你只是生病後胡言亂語，我這次真的會搬離這裡。」
「Albanya，這是你說過最可愛的情話。」這次沙發上的貓不管頭上的退燒貼片讓他看上去有多缺乏魄力，都炸著毛朝他撲過來。
可是啊，Albanya，那句話是對他最有效的威脅。
男孩很敏銳，比他預期得更早敲響他的門，他站在門口沒有明確的想確認他們的關係，他也喜歡他那一點，Alban已經聰慧的意識到他想維持的界線，只是Alban那天對他說「Fulgur你不可能永遠都是理智的那個。」時，臉上的表情比每次他們接吻後的還要憤怒，但他看得出他拚了命的忍耐。

被看破自己彆腳的脆弱，裸露得令他羞恥，膽怯使他變得很愚蠢。
所以什麼才像是他?這取決於你想看到哪一面的Fulgur ovid，Albanya。
他狡猾的沒說我們交往吧，他卻也狡猾的沒說我們在一起吧。
然而就像他反覆提過的，他也喜歡他這點。

「幸好你生病了。」Alban快睡著之前不知所云的說著，想起自己依然是病號的Fulgur，疲倦的想著醒來後再問他也可以，閉著眼也能聽見彼此因為生病，不安穩的呼吸聲，毯子不夠暖，他們縮在Fulgur的床上，紙張的氣味、墨水的氣味、沒有其他香水味，貓會用氣味辨別他們的領域是否被侵入，他閉著眼把臉埋進Fulgur的頸子，Fulgur偶爾會噴香水，只有靠得這麼近時，他才能嗅到被沐浴乳跟香水覆蓋的，Fulgur身上獨有的味道，而貓也靠氣味區辨什麼是能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