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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rick乖覺地收拾好散在桌面的紙張和與討論資料,將椅背轉了個方向,雙臂交疊趴在上頭,看著Iceman從冷凍庫拿出兩盒微波食品,俐落地用刀子各自隔開一道縫隙,一起塞進微波爐加熱,接著用快煮壺燒開水,拿出兩個大碗各開了一個沖泡湯包倒入再各打一顆雞蛋進去,滾水淋下再以湯匙攪動便散發出玉米與蛋白的香氣。

微波爐「叮」一聲熄滅,Iceman將兩份義大利麵以叉子挪到兩個餐盤上稍微捲鋪在一角,又微波加熱了一些雞胸肉與蔬菜,分到兩個盤子上,撒上起司粉再點綴幾片羅勒葉,用大托盤連著兩碗湯一併上桌,順便將剛才沒吃完的堅果與葡萄乾挑了幾許擺進餐盤裡,十分鐘內搞定兩人份的晚餐。

「沒有料到我也會吃微波食品嗎?」Iceman將餐具遞過去,笑望著一臉震驚的小動物:「我也是有想要從簡的時候。」

「⋯⋯你是我唯一知道可以把微波食品弄得這麼像燭光晚餐的人。」小動物滿臉不可置信,發出夢囈般的呢喃。

像是被那誇張的神情逗樂了,Iceman低笑幾聲,推給對方一杯加了藍莓果醬的氣泡水:「吃吧。」

確實也是餓了的小動物等大廚就座之後就迫不及待開始大嚼,吃得臉頰一鼓一鼓的模樣讓他更像某種小動物了。

Iceman腦袋裡浮現絨毛小團伸出小小的四肢在滾輪上跑圈的模樣,不由得露出微笑:盤子裡的堅果真是畫龍點睛的神來一筆啊!

小動物在進食的間隙瞥見對方的笑容,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微笑:原來Ice這麼喜歡微波食品,不過這確實挺好吃的。

「等會我還要去書房工作一段時間,你如果累了可以先洗澡睡覺,留盞床頭燈給我就行。」
「唔嗯嗯。」

餐後收拾完畢(Maverick堅持要幫忙,Iceman讓他負責擦乾洗好的碗盤),兩人並肩離開廚房,走到書房門口。

「待會見。」Iceman說,推開書房的門。

「待會見。」Maverick雀躍回應,在對方闔上門板後回到客房取吉他與五線譜紙。

稍晚,Iceman完成今日預定的寫作進度回到臥室,從門縫裡斷續流瀉而出的音符讓他止步,輕輕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傾聽。

低柔中充滿活力的樂句,讓他聯想起去年秋天和表妹Sarah一家人去露營時,火星在柴堆上噼啪躍動帶來的暖意,「金髮記者在火堆旁低聲吟詠詩句」的場景鮮明浮現在腦海裡。

Iceman突然間覺得,不需要用歌詞來破壞這個氛圍,他要記得在週五時告訴Beau這件事。
至於有歌詞的版本就放到片尾或原聲帶吧,順便把由他親誦的詩句也加到原聲帶當特典好了。

暢流的歌聲突然斷去,散成了零落的碎片,六弦的和聲穩定重複幾個小節後再次破碎成充滿不確定感的單音,在鄰近的音高之間來回浮動,間或參雜著Maverick斷續的哼唱聲和低語。

他選擇在樂聲完全止息的時刻推門,看見對方抱著吉他、盤腿坐在床上,對著攤在身旁大半圈的譜紙抓耳撓腮、塗塗改改。

「還好嗎?」Iceman靠近對方,Maverick沒有抬頭,只是皺著眉頭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視線依然黏在譜紙上,Iceman也不介意,逕自去沐浴了。

待他披著浴袍,帶著殘留在髮絲間的濕氣坐在梳妝檯旁打開吹風機,那個窩在譜紙旁的人才終於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重重仰倒在床鋪上。

Iceman一面吹著頭髮,一面看著那隻小動物在被褥上邊伸展身體邊發出意義不明的小噪音,露在衣料外的那截腰肢看起來白皙而柔韌,彷彿貓般能夠隨意彎折,不知道那個觸感跟貓咪的肚皮相比會是如何?

Maverick翻了個身,雙手插到棉被底下、撅起屁股伸展腰肢,臉頰在譜紙堆旁的床單上磨蹭,神態簡直像是隻耍賴打滾的小貓,讓他忍不住嘴角上揚,放下吹風機,避開撒遍了大半張床的譜紙輕輕坐到對方身旁:「你有養過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