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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所以セラ夫,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不愧是長期搭檔,四季凪アキラ一抵達先是譴責不帶傘出門的セラフ,然後拿出緊急購買的替換衣服讓一大一小更換。不是特別合身但至少不會像先前一樣突兀,還附贈夏天用不到但セラフ們都很需要的寬鬆外套──雖然他們的帽子上都被強加貓耳裝飾,還有男性少用的萌袖設計。

  セラフ闡述經過的同時外送也抵達,不管是雨中相會還是後續的包紮,略過還是Ares時期的詳細過去以及曾經的噩夢內容後的說明意外簡短,期間少年一直安靜地用食物塞滿嘴巴填飽肚子,不讓除了セラフ的人離自己太近的縮在身邊。

  回憶時間結束,アキラ釐清整件事情後,便詢問靠在一起的兩人。

  不得不說自己和其他成員的臉也稱得上精緻,但兩張相似卻有年歲差異的美色殺傷力過於驚人。尤其是Ares略帶嬰兒肥的臉蛋在咀嚼時鼓起誘人的弧度,逼著他強行冷靜才強壓下興奮的尖叫,但嘴角的弧度自從幾人相見後再也沒掉下去,連吃好幾個「噁心」「變態」的抗議也沒有消停。

  「那個,應該一周後就會消失了。」那個,セラフ指向身旁的Ares,「雖然說明起來有點麻煩,但只有一個禮拜,沒問題吧?」
  「那麼來當只有一個禮拜的朋友吧!」奏斗擠到セラフ的身邊,雲雀則是把椅子拉到另一側,成功把兩人夾在中間,「那今天要來做什麼?Ares喜歡唱歌嗎?」

  歡快地場景再次上演,儘管他也明白另外兩個人並不是不關心セラフ,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照顧,但他就很在意啊!
  搞得自己好像是搗亂氣氛的人一樣,アキラ連喊了好幾聲才把他們的注意力拉回:「好好說明一下,你是怎麼確定只有一個禮拜的?」

  「因為『我』能撐一個禮拜。」
  少年清冷的聲音回答アキラ的疑問,方才他終於從雲雀和セラフ夾擊的架式中鑽出,頭髮亂七八糟的胡亂翹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裡確實……很符合。」

  「我會待在這裡,不會破壞。」Ares把外套的帽子戴上,又後退好幾步的距離後,掏出一直藏在掌心的叉子。

  「所以你也坦承一點吧。」

  他掀開衣服,手裡緊握的銀色的金屬物用力地往腹部包紮好的傷口刺下。雲雀沖出去阻止還想繼續往裡刺的Ares,而アキラ發出短促尖叫的同時,還坐著的セラフ雖然忍住驚呼,但下意識摸向自己肚子的行為,與刺下那瞬間極為隱晦的顫抖都被一旁的奏斗看在眼中。

  奏斗把セラフ的手扳開,以往總是體溫較高的指尖意外冰冷,衣服底下的身體儘管沒有外傷,但隔著一層空氣也能確定對方體溫過高的情況,一直到現在,過於貼近的身體接觸才讓他發現夥伴的不對勁。
  是從何時開始的,他仔細回憶從下午兩人進來之後的舉動,飛快地確定セラフ從趴在桌子上開始就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就連剛剛說明都長話短說的。
  「你這不是在發燒嗎!」奏斗拉高聲音追問:「而且為什麼你也會痛?」

  「Ares?」另一旁成功阻止的雲雀不敢把視線移開少年,生怕自己反應不及,他又要把叉子捅到別的地方:「現在就把叉子給我。」
  「嗯。」Ares鬆開手,讓雲雀把貓掌叉子收走,但紗布底下鮮紅的血液不斷擴散,而被雲雀拉住的手不停顫抖。

  很疼──可就算如此,身體的疼痛也不曾傳至眼裡,年幼的赤色雙瞳依然空洞,好似身體的疼痛並不存在。再加上被奏斗捉著關心的セラフ一副把事情搞砸的模樣,無一不令アキラ升起怒氣。

  但比起逼問那傢伙,アキラ選擇從少年口中得到答案:「……タライ,把他抓好了。」
  「哦哦!」
  雖然不明白,但アキラ的聲音聽起來過於可怕,雲雀拉住Ares的雙手,但少年看起來也沒有離開的跡象,只是低頭讓寬大的帽沿遮掩表情。

  「你是故意的吧。」說著疑問但語氣非常肯定,アキラ推著眼鏡,走到Ares面前。「這種試探人的壞習慣,從以前就沒有改過。」
  難以言喻,有時真的要被氣到拳頭發癢,若不是自己對セラフ的思考模式有所了解,肯定會被故意造成的混亂而模糊原先詢問的內容。
  「你這個傢伙啊──!」

  アキラ捏上柔軟的臉頰,用力地往兩邊拉扯:「別藐視人了啊!」
  「啊、疼疼疼!」
  「到底在想什麼啊你!胡搞瞎搞以為對事情有幫助嗎!」
  「凪ちゃん,抱歉,對不起,凪ちゃん──很疼疼疼──」

  捏的是Ares結果求饒的卻是一旁的セラフ,本來緊張的氛圍直接變成雙人相聲,就連正在被捏的少年都為他的反應吃驚不已。

  「呼。」狠狠捏了Ares的臉頰出口氣,アキラ鬆開手的時候少年的臉也被捏得通紅,眼角甚至被逼出生理性的淚光,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像剛剛惹事的元兇另有他人。
  「嘶……現在暫且放過你。」アキラ簡直被下屬裝可憐的模樣吃死死的,雖然還嘴硬說暫時,但誰都沒有相信這句話。

  認錯態度良好的セラフ及再次乖巧的Ares各自被安排在桌子的兩端,由奏斗壓制大的,雲雀抓住小的,アキラ則是負責逼問的開啟偵訊模式。

  「我也不是很確定起因,」被抓著肩膀固定在椅子上的セラフ也不覺得尷尬,用著慣例軟綿的聲線說明:「總之我們有姿體接觸的話,體感是完全相通的,也能夠讀取到對方部分的思考內容。」
  「然後是剛剛的兩米左右,感受不到明確的思考內容,體感互通的情況有點模糊,但還是會反射疼痛。」
  「最後是三米以上,隔一層樓之後基本上不太會互相影響,但還是能準確定位到彼此的位置,比較劇烈的疼痛還是能感受到。」
  就算是自己,也沒有人會一直跟自己貼在一起吧。面對腦袋開始當機的雲雀,セラフ把目光投向扶著下巴深思的アキラ,等待他的反應。

  「原來如此,那一個禮拜又是怎麼確定的?」

  「凪ちゃん不記得嗎,我以前曾經因為受傷昏迷,為了避免報廢,所以上頭讓我休息一個禮拜的事。」
  就是那次呢,肚子上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結果直接昏倒在屍體旁邊。這次因為有他在所以做了緊急處理,結果在處理的過程中發現軀體感覺互通,抵達咖啡廳前他們已經實驗好幾次,才能獲得以上推論。

  「那個禮拜我一直在睡覺,所以一個禮拜之後,『我』就會回去。」

  就是這樣。セラフ簡短的結論:「所以只要我離他足夠遠,就不會被他傳染發燒了。」

  對搭檔說的一週毫無印象,加上一連串說明文字塞滿他的腦子,アキラ還沒整理完就看到セラフ拉上奏斗往二樓走,才剛走上去沒多久,奏斗驚奇的從樓梯口探頭,向樓下的人喊道:「真的沒有發燒了!」

  「既然本人不能待在一起,Ares的去向就是接下來要討論的重點。」
  要借住的話,那需要一定照顧人的能力,還得看住人別讓他四處亂跑──等等!

  アキラ板起臉,就像剛發完脾氣之後追問惹禍的孩子沒有反省跑去哪的母親。
  「奏斗,セラ夫呢?」
  「不是就在我旁邊……啊!」
  成年角鴞留給隊長的是一扇大開的窗戶,以及消失在夜色雨幕中的身影。




(06)


  『我就拜託你們照顧了。』
  VOLTACTION群組裡,趁機逃脫的么子留下訊息後再也沒有消息,氣得アキラ一邊碎念一邊在群裡瘋狂輸出。

  奏斗與雲雀摀著耳朵躲在一旁,鍵入訊息時還會把內容唸出來的アキラ太吵,就算想討論也不是好時機,決定先讓Ares到旁邊重新包紮肚子上的傷口。

  和セラフ分開的Ares十分安靜,正如他說的不亂跑,方才有人趁機逃跑時也沒有從椅子上起來──但他也不喊疼、不表現出不舒服的地方,一量耳溫,機器瘋狂逼逼叫告知此人早已高燒40度,根本不是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吃垃圾食物的時候。

  「糟糕了!」奏斗馬上連絡保密性極高的醫生,恢復冷靜的アキラ也靠過來幫忙確認Ares的狀況,「多珍惜自己點啊,一個兩個……真是的,剛剛有讓他吃止痛或退燒藥嗎?」

  可靠的兩人逐一釐清Ares的身體情況並給予及時的醫療措施,本來也只是緊急處理,看到哪裡有傷就包上去的雲雀左右張望一陣子,發現自己插入不了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小群體中。

  說起來セラフ是不是還沒吃東西?
  アキラ是在外送之前抵達,把鬆餅和披薩吃光的都是Ares,一直交代事情的セラフ沒有機會停下來吃飯,剛剛也直接跳窗逃跑了。
  體感共享也能分享飽足感嗎?雲雀也不知曉這個問題的解答,但遠離Ares之後セラフ肯定也餓了。

  「那我去找セラお,如果有事情要記得叫我。」
  手機會一直開著注意訊息的,雲雀帶上可以直接食用的熟食後離開Zeffiro。

  入夜後雨勢有所趨緩,走路約十分鐘後他就脫離下雨的區域,透過稀疏的雲層能看見深藍色的美麗天空。距離七夕也剩不到半個月,聽說今年還有流星雨,到時候大家在一起觀星一定很有趣。

  セラお很喜歡宇宙相關的事情,有幾次睡不著在屋頂發呆的時候,他就會默默出現在身旁,有如天文館的解說,專業的介紹每個星星的故事。
  如果不小心聊得太開心,半夜不睡覺的アキラ就會被他們的動靜吸引過來加入行列,最後由看不下去的奏斗把全員趕回床上睡覺結尾。

  他不會跑太遠。雲雀對自己的想法很有自信,讓直覺帶領前進的方向。隨意繞圈後就發現夾在大樓與大樓間,硬是擠出的小型公園間綠地裡,他尋找的人正坐在鞦韆上發呆。
  「セラお──」
  「雲雀。」セラフ招手讓雲雀坐在隔壁的空位:「肚子好餓喔。」
  「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帶來了,你看!」雲雀從包包裡拿出保鮮盒,裡頭放滿許多捏好的三角飯糰。

  「還不夠的話我們就去吃拉麵吧,拉麵。」還要二郎系的,熱量超標的宵夜拉麵。
  セラフ開心地接下保鮮盒,期待的合掌:「我開動了。」

  好好吃啊,太會煮飯了,セラフ一口接一口吃的超級滿足,雲雀也被誇的很有成就感。
  想到自己也沒吃多少,晚上的外賣大多都被Ares清空,雲雀也加入分食行列,沒三兩下保鮮盒就全空了。

  突如其來的野餐時光結束,遠離Ares的セラフ看起來也恢復不少精神,雲雀才提起他離開後的事。
  「アキラ很生氣喔。」
  「嗯,傳了好多訊息。」搖搖手裡直接沒電的手機,セラフ有點賴皮的說:「傳到我的手機都沒電了,凪ちゃん這麼離不開我啊哈哈。」
  「那也沒辦法了。」畢竟手機都沒電,也回覆不了訊息,雲雀拿出手機在群組回報找到人跟手機沒電的事情,一連收到好幾個生氣的表情符號。

  忍不住爆笑的雲雀把手機塞給友人,結果兩個人看著訊息笑了好一陣子,雲雀才想起般的提起:「要先回去嗎?」
  「不了。」セラフ想盪起鞦韆,但給小孩玩耍的器材在他的長腿下根本搖不起,全程腳都緊貼在地:「我想要讓『我』也體驗一下,期望實現的感覺。」

  初次提起四月初的夢境,是只有兩個人的夜晚。セラフ說夢到以前還沒有碰上大家的自己,那些過去否定現在的說詞,甚至想要將勸說的未來殺害。
  聽起來像是惡夢,但他搖搖頭否定雲雀的推測。結尾是個美夢喔,說完的セラフ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但當雲雀追問是什麼樣的美夢,他卻不記得詳細的內容,那個話題也就此結束,就這麼掩埋在眾多話題下一直到現在才又想起。

  「讓Ares也能獲得一個美夢。」
  因為笑著醒來的感覺真的很棒。他所描繪的幸福場景裡,有能夠交付信任的知心好友、能放下戒心陷入沉眠的安心感、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食物們、為自己想要完成的目標及夢想而努力,只要有這些心中就能湧起幸福的責任感,臉上也會一直露出笑容。

  「而我在那邊只會礙事而已。」

  就算染上其他顏色,セラフ靠近頸側的細髮依然維持原本的深色。
  他們過於相近,當思緒疊合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那些黑暗且不願分享的過去,無論他如何奮力前進,『我』依然會在後退一步的位置,靜靜等待無法繼續前進的那一日來臨。

  「我不明白啦,為什麼你要把Ares稱作『我』,セラフ就是セラフ。」日文本來就很難了,自稱就有好幾種,結果セラフ還不斷往上添增理解難度。
  雲雀沒繞彎子的表達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想法,切斷セラフ滿腦的思緒:「就算過去是你,但認識我們的是セラフ,不是Ares。」
  「而且啊- -」他用力一搖,在擺動幅度最高時跳下鞦韆,落地時還開心的高舉雙手。

  「要做美夢的話,大家都要一起做才對!」

  紫色的短髮在夜色下閃閃發亮,金色的雙瞳將他的率真用力地印在セラフ的腦海中。他歡快的拉起友人,讓他從過小的鞦韆上離開。

  「不要獨自煩惱,有任何困難就讓VOLTACTION來解決吧!」

  他舉起雨傘想指向天空卻誤觸按鈕,寬大的傘面自動跳開罩住兩人的身體,一陣風正好吹來差點把雲雀手裡的傘吹走。
  セラフ趕緊拉住重心偏移的雲雀,本來應該是感人的環節卻變得慌慌張張的模樣實在忍不住的又笑出聲。

  「嗯,來幫我吧,ひば。」




(07)

  再次笑成一團的兩人把傘收好,收拾好野餐的遺留物後,雲雀偷偷給奏斗傳了一個OK的貼圖。
  「快告訴我吧?要怎麼幫忙。」

  「首先我們先到小巷。」差點又被雲雀的笑聲傳染到忘記正事,セラフ配合的裝作沒看到的樣子並接過背包。因為現在不是平時的羽織,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和普通的學生一樣,輕易的就能融入人群中。

  「去撿Ares忘記帶走的東西。」──被他殺死的屍體。

  如果一開始他們就在巷尾打架,生性敏感的貓就算拚著大雨也會從那裏跑開,但當他抵達小咪的位置時,牠所在的位置就在最深處,而纏鬥的兩人戰鬥的時長也與外傷不符合。

  印象中,那次任務敵人不只一個,到處都是屍體可讓回收班頭痛不已。
  任務的發生地點和小咪的位置是重疊的沒錯,但開發前與後還是有所差異,都市邊緣的巷尾在以前只是沒有人煙的角落,可到現在都沒有查找到發現屍體的相關新聞。

  當時只能優先處理Ares,暫時把屍體擱置在旁,但現在人也有凪ちゃん看著,就該來處理其他問題了。

  調整了身上小刀和各項物品的位置,鞋子還沒乾只能穿著拖鞋,光是趁機從換下的衣物內翻出防身物品快速跳窗已經是極限,把自己搞得和離家出走的少年沒兩樣。

  「所以,可以借我點錢嗎?」
  「え?」

  趁著沒有下雨,兩人往事件初始地前進的同時,留在zeffiro的奏斗點開手機,看到貼圖後鬆口氣的和アキラ說:「後面ひば會跟セラ一起行動。」

  這算叛逆期嗎?アキラ覺得太陽穴附近又開始抽痛,平時的表現雖然稱不上乖巧,但現在什麼話也不說得直接跳窗想要一人解決問題的跑走,用似是而非的話語讓其他人誤會自己認識Ares,要不是方才奏斗多問了句,恐怕他還會卡在一周的休假而摸不著頭腦。

  「Ares,你……不,算了。」他怎麼會知道長大的自己在想什麼,就算認識這麼久,アキラ也時常摸不透セラフ的想法。
  有如行走於鋼索上,在現實與理想的夾縫中輕輕鬆鬆通行,有時過於理想的無法理解其他人的做法,但有時也能說出過於現實的話語把人拉離幻想。

  彷彿不知道怎麼停下的伊卡洛斯,為理想振翅的同時,遺忘除了逐日以外的道路。

  所以說這麼多謊到底是為了甚麼目的──アキラ恨不得把人抓來好好訓一頓的拍打外套,試圖讓它變得足夠鬆軟好躺。
  咖啡廳是營業場所,緊急情況下只能用椅子勉強拼出能躺的位置,但無論是棉被還是枕頭甚麼的,只能用手邊就有的物品替代。

  把替代用枕頭塞進少年腦後,在醫生臨時趕來給予較正規的治療及施打退燒針後,還能強撐著精神的Ares直接被安眠的藥物作用闔上眼皮──如果這傢伙是普通人類的話,現在早該睡到隔天早上才對,結果這傢伙還能睜開眼睛是怪物嗎?

  「……怎麼了?」燒到暈呼呼的Ares撐起精神,回應アキラ。
  少年好奇地看著據說是搭檔的人類,怎麼看都好弱,如果說眼神很煩人的奏斗還有點威脅性,帶著眼鏡的アキラ看起來隨便就能折斷。
  搭檔是需要保護的對象嗎?帶著睏意的雙眸緩慢地眨了眨,但他一直很想要一個夥伴。

  「他說……『我』都叫你凪ちゃん。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以上心路歷程全是過分熟悉搭檔的アキラ從少年的表情裡解讀出的內容,大的小的,別對所有人都用上和你一樣的標準!
  可從對方眼裡看到建立在錯誤情報上的信任後,アキラ不由得乾笑出聲,不知道應該要先把セラフ抓來痛打一頓讓他見識自己就算不用這些謊言也能跟Ares建立正向的關係,還是先心疼Ares已經到無論是甚麼樣的救命繩索都想抓住的程度。

  跳進陷阱還不自知的Ares能有什麼錯,那傢伙不過腦的行為跟話語自己接收了多久,難道還不能理解那些謊言的用意嗎。
  下意識的反應更能體現一個人真實的想法。如果說先前奏斗讓他誤會自己與Ares相識,那絕對是為了後來那段坦白鋪墊的行為──讓不會主動戳破謊言的自己成為信任的橋樑,這樣Ares相信由未來的他所說的話語,暫時給予少年一個稱作庇護所的空間。

  就像他每次都說著讓人誤會的甜蜜話語,自以為能夠給予需要的愛意似的,セラフ就像發放補給品的把他自己認為需要的幫助強塞到他面前,說真誠是真誠,要貼心也是貼心,只是他也從最開始的有反應到現在能自在應對。

  「別說話了快睡覺,病患就要乖乖待在床上休息。」アキラ輕輕拍著少年的肩膀:「醒來之後再來討論要怎麼稱呼彼此,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剛說完這句話,アキラ就被自己腦中閃過的想法與Ares捏住自己指尖的舉動嚇得瞪大雙眼。

  「不行嗎?」
  「……只要你想要的話。」是在學セラフ裝可憐嗎?アキラ壓下加快的心跳,溫柔且放低聲量的回答:「等你醒來我還會在這裡,不用這麼著急。」

  他輕輕的推開Ares的手,低下頭親暱的整理他過長的瀏海,讓紅通通的臉更好散熱。
  「晚安,明天見。」現在他要去找罪魁禍首好好算帳,所以好好睡吧。

  關掉三樓的燈,アキラ放輕腳步走到一樓,就看到剛送醫生走的奏斗鎖上大門。
  「喂,是怎麼回事,現在能好好說了嗎?」

  心情不好連帶口氣不佳的アキラ直接嗆聲,如果說セラフ那傢伙不擅長說謊是團裡的共識,那奏斗就是相反的過度擅長,演技精湛到可以出道當演員的那種。
  若一周不是謊言,那麼促使自己誤會的絕對是這個人在電話裡的內容,讓他從最開始就把Ares誤會成已經和自己搭檔的セラフ,沒有意識到他其實是比那個時間點還要更加久遠的過去。
  「被發現了?」「這不是廢話嗎!」也只能騙騙單純的搭檔和涉世未深的小孩子,雖然下意識配合隱瞞那些謊言,但為了效果連著他一起被誤導還是很不爽。
  アキラ坐到吧檯前指使老闆給自己來一杯飲料,拿起冷掉的披薩狠狠地咬下。

  奏斗邊笑邊沖了一杯紅茶,在等待期間把自己的手機滑到先前兩人互傳訊息的畫面後遞給等待解釋的夥伴,完全沒有出賣人的罪惡感。
  當茶泡好,アキラ的狀態也從生悶氣轉換為頭疼,所謂的搭檔就是要替對方收尾的職位嗎,深感操勞的他把手機還給奏斗,接過加入冰塊變得微涼的茶飲。

  「把定位發給我。」
  「沒問題,要替你外帶飲料嗎?」

  窩在毛毯裡的小咪搖搖尾巴,睡的四腳朝天,完全沒被來來去去的車輛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