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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ヘアスタイル》

「……所以說，為什麼我也得遭這種罪？」

「……抱歉啊，彰人，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司頗具歉意的輕輕搓了搓對方額前異常捲曲的髮絲，聲線既無辜又委屈，不住也指向自己燒得焦黑的瀏海，沒什麼精神的垂著眉尾說道：「我的情況比你還糟……嗚、這好像沒辦法恢復原狀了……」

彰人無奈地抹了把臉，看人這個表情，一時也再說不出其他抱怨的話。而且如果真要說起來，也確實不是司的錯……不，或許還是有一點。

＊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司原先和類在中庭測試這次的演出道具效果，而這回做的是可以不斷發射出七彩「星星」的裝置。起初的效果的確很不錯，然而就在司注意到了路過的彰人，並招呼對方一起看看時──變數就這麼發生了。

許是燃燒的時間拉得太長，從裝置裡噴發出來的小火星逐漸伴隨著一股淡淡的火藥味，那些「星星」亦緩緩地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不小的爆炸聲──

「司前輩！」

雖說這回有彰人及時把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但不免還是犧牲了兩人一部份的前髮。

而當被人護在懷裡的司終於意識過來時，才發現始作俑者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糟了、彰人，我們也趁老師發現之前快跑！」

「哈啊？為什麼我也要跟著……」

司一路拉著彰人全速跑到了教學大樓後，並反覆確認了幾次老師沒有追上來後，才終於安下心調整著氣息，方有了如今的情景。

＊

見人難得哭喪著臉的模樣，彰人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也就不向人計較自己頭髮的事，轉而將人拉到一旁的洗手檯邊。

「……前輩，過來一下。」

「嗯、嗯？」

「你先別動。」

「哦、嗯……你要做什麼？」

彰人稍微甩了甩手上多餘的水，接著隨意地將自己有些發黑的瀏海用手指梳高順到一旁。而後在人面前又洗過一次手，並緩緩的撥弄起對方被燒得焦黑的髮絲。

「眼睛閉上。」

司聞言先是眨了眨眼，觀察了彰人的動作幾秒後，才順從地閉上眼，任由對方整理著自己的瀏海。而當人失去視覺後，其他的感官亦會變得更加敏銳：無論是細小的衣料摩擦聲、因激烈運動後而顯得急促的呼吸聲，還是逐漸靠近自己的那抹輕淺香氣……此刻都變得格外清晰。

司努力的抑止住想睜開一隻眼睛偷看的念頭，強迫自己保持平常心，盡量不要去在意那些平時不會注意到的小細節。

暫且將心中那份煩躁感拋至一旁，彰人抬手細細的把對方捲曲的瀏海稍微撥開一些，垂眼打量著手中的髮量，簡單的在腦中構思了幾個現下做得出來的髮型，隨即俐落地著手替人抓起了造型。少年的指尖輕快的穿梭於一縷縷柔順的金色髮絲間，為其撩起了不同於平日的髮流，巧妙的掩飾住那抹過份搶眼的黑色捲髮。

「好了，大概就先弄成這樣吧，燒焦的地方回去以後還是剪掉比較好。」彰人的指間還停留在司額前，像是在提醒著人這並非能維持長時間的髮型，而後便稍稍退開了一些距離，仔細的端詳著對方的新造型。

「誒，看起來怎麼樣？會很怪嗎？」

「……嗯……看起來是還挺不錯的……不過前輩本來也沒有正常到哪裡去啊。」

「彰人！」

「好、好、那我幫前輩拍張照看看，這樣可以了吧？」

彰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晃了晃，而當目光再次落到人身上時，便見司已經十分流暢且自然地擺出了一個他所謂的「帥氣姿勢」。

「……是拍臉啦，不會拍到全身。」

「啊？那不然我再換……」

「拍好了──拿去。」

「喂！」

司看著相片裡的自己，遂發現方才意外燒焦的瀏海非但沒有顯得突兀，反而還……滿帥氣的？

「哈哈哈哈哈──我不愧是未來的大明星，連不同的髮型也能輕鬆駕馭！」

「噓──前輩你小聲一點！待會老師追過來了怎麼辦？」

「對、對哦，抱歉。」

司連忙捂住了嘴，一面輕聲笑著向人說道：「還有、謝謝你啊，彰人，這個髮型也很適合你哦！」

「……哦、嗯……」

彰人聞言下意識抬起手順了順自己的瀏海，視線只在那人率直的笑容上停留了片刻。

──

「……啊。」

躺在床上的少年翻了個身，手機的相簿隨即被誤觸點了開來。一張頗有夏日氣息的照片當即吸引了手機主人的目光，彰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進了那張相片裡。

照片裡的少年梳起了與平日不同的髮型，似乎正和掌鏡人說著什麼，微微張著口，臉上還帶著些許潮紅，一雙泛著暖意的眸子正好撞上了鏡頭，從而被人拍下了十分自然且生動的模樣。

彰人有些難為情的垂下眼睫，盯著那張照片良久，卻只得出一個讓自己更不想承認的事實──

……司前輩確實是……挺好看的啦。

少年悄悄的將一張相片收進了加密的隱藏相簿中，難得羞恥的將臉埋進了枕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