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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x你】【側耳】
鄰近三月初的晴天，
春寒的氣息尚未完全褪去，然而陽日光照，還是帶來了一絲愜意的暖意，也替蒼碧的大海灑上閃耀的波光瀲灩。
有些清涼的風牽起你的髮絲，頑皮的打亂你的髮流，頭髮稍微擋住了一點你的視線。

迎面走來的青年伸出手，將紊亂的髮絲歸位。
是祁煜。

「還以為你打流浪體掉到海裡，頭髮纏到海帶，亂成這樣。」
他笑著又幫你梳順了髮流，將一縷頭髮擱置於你的耳後，略帶冰涼的指梢觸碰到耳廓邊緣的觸感，讓你反射性地輕震了一下。

雖然說你們兩人的關係，早就不需要忌憚世俗根據關係而俗成的禮貌距離，但是對於初嚐相依滋味的你而言，任何更親密的舉動都因為不習慣而變得更刺激。
你有些彆扭的護住耳朵，示意祁煜往市集的方向同行。

今天是臨空市辦特別的海邊手作集市，會聚集許多各方小有名氣的藝術家進行交流，盛會持續到深夜才謝幕。
這場活動同時也會販售各式各樣的手作物：雕塑、編繩、畫作、飾品等等，包羅萬象。
前幾個月看到消息的你，馬上想到了喜愛獨一無二的祁煜，抄起手機就發送了見面邀請。
幸好大藝術家推卻了市集的演講邀約，你才能獨佔他整天的時光。

你們並行在人群前進，肩膀若即若離，手背不時相碰，你悄悄的牽起他的手。
祁煜注意到後卻直接舉起你們相牽的手。
「要像這樣。」
風吹過他的瀏海，海天相融的深海與瑰雲，在你的眼前熠熠生輝。
他鬆開手，隨後抓起你的手十指鑲嵌，整個手掌貼在一起，感覺得到彼此都出了些汗，讓手掌的觸感更增幾分貼黏。這讓你知道，會緊張的人不止你一人。

走沒幾步，你被旁邊攤位閃閃發亮的飾品吸引了注意。
「你也會對這些飾品有興趣哇？怎麼以前沒看你戴過。」祁煜狐疑問。
「嗯•••平時打流浪體，沒什麼機會打扮，況且我也•••沒有耳洞。」
攤位上帶著單邊寶石垂墜耳飾的攤主，聽見你們的對話，笑臉盈盈的問你：「那要不要試試看打耳洞！人生很多時候多點冒險，能體驗到更多樂趣喔！」

看著攤位上展售的情侶款，你都有點心動了。
你在攤位上仔細的看過一副又一副，祁煜笑著拍拍你的肩膀，示意你他先去不遠處的廁所一趟。

機會來了。
你鬼使神差做了一個決定，掏出錢買下心儀的耳飾。

◇♧◇

傍晚你們踏上回家的路，沿途上你指著祁煜耳上的耳飾，好奇地問他，到底穿耳洞痛不痛。
「怎麼，你有興趣？你不會真的在打穿耳洞的主意吧？」
「如果我說是呢？」
「你打定主意要做什麼，我就陪你一起。如果你要我來幫忙你，也不是不行。」

霞色與風共伴，光影變幻姿態，柔和的光照在你們身上。
「那你要幫忙我打耳洞嗎？」
你認真的目光直直地投在祁煜身上。
沒說出口的是，耳朵這麼隱密的地方，你希望讓你受傷的人，不要是別人。

「再問一次，你想好了，確定要我？」
他微笑看著你，單手指著自己。就跟情人節那天一樣，他以等量的真誠回報你的目光。
你堅定地點點頭。

最後你們打算添購必要的材料，明天就在祁煜家實行打耳洞計畫。

◇♧◇

「先消毒，然後搓熱耳垂，確定位置，接著••••••」

你跟祁煜拿著打耳洞機的說明書仔細閱讀。沒有想到這個萬物發達的臨空市，打耳洞的模式跟機型意外的與20幾年前的相同，最後都需要穿戴耳針確保不會癒合。

你手拿著長方形的耳洞機，看著長針的地方，喉頭咽了一口，緊張的感覺讓你手裡冒汗。
真的不會太痛吧......？

為了等一下的操作無誤，祁煜掏出手機，說要再複習一下操作。
他看了沒多久後又偷偷瞄向旁邊的你。

「瞧你這表情，來，皺眉老十歲，幫你揉揉嗎？」
他伸手想幫你舒展眉頭，卻在碰到眉頭前停了下來。
「害怕的話，還是就不要打耳洞了？」
他輕聲詢問你。


你用力搖了搖頭。
看到你的決意，祁煜也明白，你雖然緊張，卻是真的想要做這件事。
「不愧是我的保鏢小姐，真是令人安心的勇敢」
說完後他就起身去廚房，熱了一杯熱牛奶放在你的眼前，打算讓你晚點打完耳洞後可以喝點緩神的飲品。

「準備好了嗎？」
祁煜蹲在你的面前，用認真的語氣小聲詢問。
你點了點頭。
隨後祁煜伸手撫上你的臉頰，順勢向耳垂的地方滑去。
突如起來的觸碰讓你打起一陣甜美的戰慄。
是剛才熱過牛奶的關係嗎？祁煜的手現在也是有點熱燙的。

「你到底怎麼突然這麼有幹勁啊，該不會真的是為了你看到的好看耳飾？」
他接著壓了一下耳垂，問你要打洞的地方是不是這裡。
你連忙拿起手鏡跟筆，指出自己想要打的位置。

「嗯•••如果再下移一點點的話，戴上飾品剛好可以修飾臉型，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祁煜用筆在偏下一點的位置點上一點，你覺得還是大藝術家比較了解這些，點頭表示滿意。

祁煜從一旁的桌子上取來一塊酒精棉片拆開。
「清潔很重要的，像這裡，要好好清乾淨。」
他隨後拿著棉片在你的耳朵上擦拭，冰涼的觸感從耳垂傳來。

原本以為這就要下針的時刻,祁煜又傾身向你親近，就在他的鼻尖即將輕觸你臉側的地方停下。他的另外一隻支撐的手就搭在你的大腿旁，講你籠進他的領域。
你們的距離至近，彷彿可以問到他身上淡淡的芬芳。
不知道是洗衣潔劑的香氛還是香水，甚至帶有一絲絲細微的海風氣味。
他的鼻息在耳畔迴盪，看來人魚不需要開口歌唱也能鎮人心魄。

「等等，還有事沒做完。」
語畢，他隨即抬手，輕觸你的耳垂之後，兩指夾壓著柔軟的耳肉搓揉。

「這樣先搓熱，等一下就不會那麼痛。」
他接著補充說明，你也只是配合著他。
但是他卻又戲謔地輕笑一下，你感覺到搓揉著耳垂的手開始有了輕重緩急的節奏，撩弄你敏感的耳朵。

轉圈、輕壓、撫摸、重壓，然後又回歸到轉圈搓揉。

你開始覺得口渴，此時的你很想拿起桌子上的牛奶解這喉頭的乾渴，卻又忍不住想要多感受他的指頭撥弄敏感的奇異。


「是不是...熱熱麻麻的？」
他低頭靠近你的耳邊，比平常還要略低的音色讓平凡的詢問變得像是調情，也或許這本身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小小把戲。

「嗯。不過你是不是在玩我！」
你有點賭氣不甘下風，或許是出自掩飾害羞，你鼓起腮幫子，一手輕抓起他的衣領。
祁煜還是看起來很愉快的笑了。
「我的錯，是我玩過火了，不過這的確是能先轉移疼痛，藉由熱熱麻麻的感覺，蓋住痛感。」
祁煜伸出手，又再用酒精棉片擦拭你的耳垂，接著向你索要穿孔的方形機具。

你鬆開抓著衣領的手，遞出另一隻手握著的耳洞機。
他接過機具，將缺口對準方才用筆點出的位置，小心翼翼對齊。

「3」
「2」
「1」
喀！一聲響畢，你的耳朵上已經釘上了耳釘，成功留下你人生的第一個耳洞。
也許是剛才搓熱的關係，打在耳垂上意外的不痛。

你驚喜的看著他，他也被你俏皮的表情逗笑。
「好啦，那這樣就完••••••」
正當祁煜即將抬身跟你分開距離，向你講解耳洞護理知識的時候，你伸手拉住了他。

「等一下•••我還想穿耳骨，想要跟你一樣的位置」
祁煜聽到你這麼說，眼都稍微張大了，意會到你特別強調“與他相同”的位置，穿耳洞的用以，此時昭然若揭。
他別過臉低頭臉紅，耳上也染上一層薄紅。雙手在胸前交疊，視線飄向遠方自顧勾起唇角。
看到他的反應，你也開始害臊了。

「這樣啊？」
他的聲音像裹上一層糖蜜，溫柔愉悅的質感像一張柔軟的絨毯。
祁煜走回桌邊，伸手拿了酒精棉片，拆封後就走進你身旁，他的氣息再度圍繞著你，你抬頭看著他的眼眸，眼裡有寵溺也有笑意。
「這樣我們是不是••••••更像別人口中的情侶了啊？••••••我覺得很不錯。」
他輕拭你的耳骨，重複定位畫點的動作，最後指尖攀上你的耳廓，一股癢卻不會不適的蕩漾從耳邊傳到心窩，他的溫度僅從耳邊這小小一塊就滲進身內。
或許是春冬交際的寒氣未退，戀人手上的溫度格外使人眷戀沉迷。他像冬日的爐火，散發令人心膊增速的熱度。

又一次穿刺前倒數。
但是這次的感覺卻跟打在耳垂上不同，你吃痛得皺起眉頭。

「疼嗎？」祁煜擔心問道。
「有點•••」你有點虛弱的回應。
看到你的表情，祁煜正思考著要不要改天再穿剩下最後一個耳洞，或是乾脆罷手。
你的表情讓他心疼，使他遲疑。
可是你沒有示意他停下，還催促他繼續。

「不如一次到位吧，還有最後一個地方要麻煩你呢。」你忍著不捂住耳朵，大方的表示你的意願。

「真是不知道要誇獎你好，還是說你逞強。我看你就是想要我給你更多照顧。」
祁煜嘆了口氣，你吐吐舌。

就這樣隨著最後一聲穿洞機械聲，你的耳朵上多了幾個自己以前沒有想過的“傷口”。
雖然是傷口，然而就因為給與這份疼痛的人是他，那也都甘之如飴。

最後，
桌上的熱牛奶都變溫了，正好適宜入口。
你啜飲著牛奶，和祁煜在沙發上享受著黃昏魔幻的光影變化。
感覺有甚麼距離縮短，又有什麼進程增加。

風穿過落地窗簾，空間裡只有你倆的呼吸聲與潮浪聲，一切恰如其分。

◇♧◇

七日後，終於等到可以把耳釘拆下來，換上自己飾品的日子了。

你從床上下來，小心翼翼地，從包包裡翻出那天在市集上買的情侶款耳飾。
你靠近還在熟睡的祁煜，用手探探他睡眠的狀況，想要幫他戴上。

敏銳的祁煜像是發現你的動靜，自己將臉貼進你的手掌蹭了一下，他纖長的睫毛扇得你有些發癢。

「睡吧，沒事」
你像潮汐之日的時候一樣，撫摸他的髮絲，輕拍引導他入睡。
沒幾秒鬆下心的祁煜又陷入沉睡。
你放慢動作，慢慢地為他戴上耳飾。

你偷偷的想著，等他醒來會是什麼反應呢？
看到你們帶著情侶款，他會很開心，還是整個人紅成一條紅燒魚？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牽著他的手，告訴他：
「祁煜，生日快樂！」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