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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的時候不要閉眼，要我講幾遍，看著我。」

開口的男人皺起眉頭，抬手捏住面前人紅潤的臉頰，湊近輕輕咬了柔軟唇瓣，眼神略帶無奈，目光卻始終寵溺的直視著她的眼睛，那片平靜蔚藍、無限包容自己的海洋。

始終沒有開口的小女孩皺起了整張臉，軟綿綿的拳頭揍了C的肚子幾下，見一點用都沒有，乾脆張嘴咬了人手，趁著C愣住的同時往後躺到床上逃離對方懷中。

「活該！兇巴巴的，想看藍色的眼睛你糖罐子裡不是一堆，抱著你的罐子看還沒人會閉眼打擾你欣賞，哼。」

C一言不發的聽著小女孩抱怨，無視了她的哀嚎，將滿手的口水擦在對方身上，絲毫沒有歉意的倒在她身旁。

「只是看你而不是把你吃掉，不感謝我就算了還這麼大聲，後院地洞裡的地鼠都比你會求饒了。」

「什麼？你又去嚇唬地鼠先生了嗎？！C！」

小女孩一巴掌打在C肚子上，嚇得後者頭頂猛然冒出一堆兔耳朵，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摸著肚子坐起來。

「臭小鬼，你的教養去哪了，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今晚就給我睡外面。」

「你試試看，你試啊，我就趁你睡著變成兔子的時候，把你綁起來帶去給J！」

兩人的吵鬧聲傳出小破屋，隨後又變成了此起彼落的笑鬧聲，森林裡的生靈第無數次的見證了他們的和好，微風徐徐、蟲鳴鳥叫。

……。

C又做了夢，他夢見他們吵架、打鬧、大笑、和好，這樣的夢在過去實際發生過無數次，記憶清晰得猶如是昨天的事，她嘴唇的柔軟、臉頰的溫熱、纖細的腰肢，以及溫柔的雙眸。

平平無奇的夢被狡猾的夢魘強制加上了後續，無比的真實，悲痛一瞬間湧出哽住了喉嚨，他皺起眉頭想壓下鼻酸的感覺，眼淚卻先一步留下，那令人心碎的景象在腦海裡不斷重播。

……。

「C，來吃飯吧。」

他的小女孩將盛滿濃湯的碗放到桌上，面帶笑容看著縮在被窩裡的人，可那團棉被只是蠕動了幾下又恢復平靜。

「C，我知道你一天沒吃飯了，出來吧，我回來的路上還順便摘了你喜歡的莓果哦？」

小破屋裡響起湯匙撞擊碗的清脆聲響，沒過幾秒後又重新陷入寂靜，等了一會，C狐疑的探出頭，卻見餐桌前的人正低著頭。

「……你明明也不願意。」

C走到餐桌旁半蹲在她身邊，抬手抹去頰上的眼淚，小女孩看了過來，眼底滿是說不盡的悲傷，對上眼的那一刻C愣住了，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的表情，像是深陷虛無，再無人能夠拯救一般。

即便是她曾說過的，身為她唯一的救贖的自己。

「不要睜開眼睛，讓我再吻你最後一次吧，C。」

C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聞言，他閉上眼，憑藉著方才的記憶，捧起眼前人的臉龐，熟悉的觸感碰上唇瓣，他們細細的、深情的品味著對方的溫柔，慎重的記下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誓言、情話，卻像是將餘生所有的愛都訴說殆盡。

「還不要，不要張開。」

他伸長手，依依不捨的任由手中的溫度消逝，直到小破屋年久失修的門被打開又關上，他仍然蹲在餐桌旁，緊閉著雙眼。

桌上冒著熱氣的濃湯，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