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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島x仁花／少女漫畫式的平安夜

＊成年與稱呼私設

「啊啊⋯⋯好煩喔，為什麼平安夜我們還要在這邊趕稿啊。」
「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錯。」

谷地仁花因為同事的埋怨而驚慌失措，她差點要像高中時期下跪道歉。說話的同事立刻說不，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小仁花的錯啦，都是山田部長太機車了。」

山田雖是設計部的管理者，私底下卻被稱為奇想部長。既不了解設計，跟客戶的溝通也全然不行，唯獨異想天開的能力特別發達。

自從山田擔任部長以來，仁花等部員的加班時數逐漸倍增，客戶的抱怨聲也屢見不鮮。山田製造的麻煩分別落到他們這些部下的頭上，怨聲載道幾乎成了設計部門的專屬形容詞。

「但是如果我早上有再次跟客戶確認就好了。」

仁花愧疚不已。她因為心急而忘了與對接窗口再三確認稿件，才導致負責的前輩被客戶罵得狗血淋頭，她和同事的平安夜約會也泡了湯。

「都說不是妳的錯啦，是奇想突然要改設計的錯。」同事緊盯螢幕，試圖把扭曲的吉祥物拉成可愛的比例，「倒是妳沒問題嗎？跟男朋友有約的吧。」

「沒問題的！」仁花高呼。但是當她把一個青蛙圖案調整到畫面中央時又不確定的小聲說道：「應該吧。」

仁花悄悄的拿出手機，通訊軟體的提示顯示在最上方，月島螢的訊息來自十分鐘前。她緊張的點開聊天室，不確定自己臨時取消約會的通知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沒關係，反正比賽才剛結束。』

啊⋯⋯仁花不知道該慶幸還是難過，月島的訊息看不出情緒，與本人相符，他是不喜歡使用貼圖的類型。這種中規中矩的文字反而更讓人心急。

於是仁花快速的發送回覆：『那月君今天會回來嗎？』明明都不確定自己幾點能回家，卻還是私心詢問了對方的打算。本來的計畫是她去仙台看比賽，然後兩個人在賽後一起慶祝聖誕節的。

等待回覆的同時，仁花打開手機的搜尋介面，打上仙台蛙，關鍵字搜尋立刻跳出今晚的比賽結果。仁花接上耳機，開始看一段五分鐘左右的報導影片。

『「大家好，我是體育記者佐藤。今日的比賽由仙台蛙獲得勝利。帶著主場優勢，仙台蛙以直落三的優異表現大勝對手。也因此在本季賽事完成四勝一敗的成績。現在就為大家訪問本場比賽的MVP選手，仙台蛙的攔網球員，月島螢選手。」

佐藤記者拿著麥克風靠近站在背板前的月島螢，對方超過190公分的身高與嬌小的女性記者形成強烈反差。但以活力著稱的佐藤早已習慣選手的寡言，絲毫不畏懼對方的銳利眼神。

「月島選手您好！今天的表現十分亮眼，恭喜您。」
「嗯。」
「能請您對這場比賽發表一些感言嗎？」
「就這樣吧。」月島扶了下眼鏡，在佐藤記者的目光壓力下多給了一句話：「對方攻擊也很厲害。」
「當然！」

佐藤記者很高興月島又給她一句話的時間，她抓住路過的仙台蛙舉球員，請他評論一下月島今天的表現。

「啊、他嗎？表現得超讚的啊！」黃金川興奮的說，好像他才是今天的MVP 選手一般，「月島的攔網超可怕，從高中就這樣，好險我們是同隊啊。」回想起方才的比賽情形，黃金川不免替對手的攻擊手感到難過。

「說起來兩位選手在高中時期就時常對決吧，有什麼小故事可以跟球迷分享的嗎？」

佐藤記者抓住黃金川的關鍵字詞，發出比賽以外的詢問。舉球員開始認真思考佐藤記者的問題，而月島則是露出麻煩的表情，甚至打算直接離開。

「啊！烏野的球經很可愛喔，而且月島跟她感情很好的樣子。」
「哦、真的嗎！」

佐藤記者因為這個意外的答案感到喜悅。她想要追問，卻被月島本人打斷。

「不好意思，我們可以討論比賽就好嗎？」

冷漠的攔網球員突然露出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訪問影片草草結束，最後三十秒是關於仙台蛙下一場比賽的簡介。仁花捧著手機暗自覺得不妙，雖然月島平時很忌諱提到自己的私事，但從來不會因為記者問到他個人資訊而生氣，結果今天他竟然因為黃金川提到關於自己的事情就變臉。

不、等等，說不定只是她想太多了，月島應該是因為太累了吧，而且如果提到這類的事情，球隊應該也會很困擾。仁花用掌心大力地拍了自己的臉頰，響亮的聲響嚇了旁邊的同事一跳。

「小、小仁花？」
「抱歉，我們繼續吧，還有一點就完成了。」

仁花將手機螢幕反蓋在桌上，專注在手邊的工作，因此錯過了月島一秒前發來的訊息。注意力集中的效率使他們在十二點前完成工作，按下發送鍵，將郵件傳送給客戶後，一同奮鬥的同事忍不住發出歡呼的聲音。

同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詢問仁花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然而後者看了眼手機後便一反常態，隨手將桌上的物品全部掃進肩背包。皮製包包的外側因為裡面散亂的物體而被撐出奇怪的形狀，但仁花連擺正它們的心思都沒有，抓起提袋就往外奔。

她握著手機，焦急的在電梯前徘徊，不知女孩心意的電梯還在一樓一樓慢慢往上爬。仁花再次點開螢幕，跟月島的聊天室的最後一則訊息是——我在公司外面等你，時間是三十分鐘前。

落地窗外是綿密的細雪，擔心對方受寒的仁花最後決定從樓梯跑下去。低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踏，叩叩作響，迴盪於樓梯間。

仁花既希望月島因為沒有得到回覆先行離開，又期盼對方還等著她。等她到了大廳，見到靠在外頭斜坡的身影，終於結束糾結，帶著喜悅的心走出玻璃大門。

「月君！」

月島收起手機，放回大衣口袋。仁花因此注意到對方的手指被寒冷凍得發紅的事實，她緊張的從包裡翻出暖暖包，手忙腳亂的拆開包裝，塞到月島的手中。

「手套呢，教練不是說過要好好保養手指嗎？。」
「忘了。」雖然以一句輕描淡寫的方式帶過，但月島很享受仁花用暖暖包搓揉他的手掌的動作。

仙台蛙的攔網球員因為天生體溫較低，到了冬天末梢血液循環不良的影響下，手指更容易乾燥。加之攔網需要從指尖開始施力，指間龜裂而包上繃帶是家常便飯。仁花為此養成隨身攜帶護手乳液和保濕霜，還有繃帶的習慣。

「沒關係。」月島反手握住仁花較溫暖但瘦小的手掌，「反正到過年前都沒有比賽了。」
「月、月君！」

仁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因為月島難得主動的肢體接觸而僵硬。後者因此大笑出聲，雖然不曾明言，但他其實從高中開始就很喜歡見到前者凡事都誇張以對的戲劇化反應。

讓人感覺這個人對任何事都很真誠，用心，就算不是自己的事也會努力的去理解。做不到設身處地思考，也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幫助他人。他就是被這樣的仁花吸引。

見月島笑得開心，仁花也放鬆下來。但她可沒忘記訪問影片中不悅的月島，她還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爽約而生氣，所以在工作的收尾階段其實一直心神不寧，得不斷強迫自己才沒發生失誤。

「我以為月君在生我的氣。」
「為什麼？」
「我爽約了。」
「是工作的事就沒辦法吧，我常常因為練習而臨時取消約會，妳也沒生過氣。」仁花想說那不一樣，但月島語氣不給她反駁的餘地。「反正就是這樣，回家吧，我快冷死了。」

月島牽著仁花離開她的辦公大樓，現在的時間已經沒有公車了，月島也沒有叫計程車的打算。雖然下著小雪，但空無一人的街道似乎特別適合平安夜的戀人們。

「吃過晚餐了嗎？」
「嗯，吃了便利商店的飯糰。」

為了在期限內繳交設計文件，仁花與同事都放棄了用餐時間，草草以輕食代替正餐。

她以為月島要帶她去買東西吃，就算已接近深夜，認真找的話還是有24小時營業的家庭餐廳可以去。即使在平安夜用家庭餐廳的牛排來慶祝不夠浪漫，但能跟月島待在一起，仁花就感謝上帝了。

然而直到他們走過第二間有營業的餐廳，月島都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仁花才好奇的問不進去嗎。

「妳想吃這個？」
「不是嗎？」仁花感覺自己又做了錯事，馬上道歉：「是我擅作主張，月君不喜歡家庭餐廳對吧！」
「喂，太誇張了啊。」

仁花的過激反應引來餐廳內客人的反應，月島只好帶著她快步離開那些人的視線範圍。

「而且我沒有討厭家庭餐廳啦。」
「是、是嗎？」

仁花需要小跑步才能跟上月島的步伐，注意到自己的跨步太大的月島立刻放慢腳步。他習慣性拿過仁花的包包，然後每次都會因其重量而感到意外。

「很重嗎？抱歉。」
「沒關係。」月島把背包換到另一側，不讓仁花搶回去，「妳這樣不會太重嗎？」
「完全不會喔！」仁花舉起一邊的手臂，得意的說：「高中時代可是好好鍛鍊過了！」

月島看著她纖瘦的手臂，顯然是不相信的，但決定不要隨便拆穿這種事。他也已經不是高中那種凡事都要吐槽的性格了。

手機的提示聲在夜晚的街道突兀地響起，月島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看著螢幕啊了一聲。仁花好奇的踮腳，想要知道發生什麼，月島也配合的微彎下腰，放低手機讓前者可以看清螢幕上的文字。

「『您的外送將於五分鐘後到達指定位置』，月君叫了外送？」
「是啊，肯德基。」

仁花訝異的抬頭看著月島，但她明明記得對方覺得在聖誕節吃肯德基是很蠢的行為啊。

高三時最後一個跟排球部一起度過的聖誕節，在日向的提議，與全部部員一致同意的狀況下，他們提早結束部活，一群人浩浩蕩蕩跑到市內的連鎖炸雞店。月島原本想要逃跑的，卻被她跟山口逮個正著，被迫參與烏野排球部在肯德基的聖誕慶祝活動。

「這又不一樣。」月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跟他們又不是戀人。」
「啊⋯⋯說得也是呢。」

月島難得直白說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令仁花也不禁感到害羞。

「叮——」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打破他們之間羞澀的氣氛。仁花想到外送餐點就要到了，立刻抓緊月島的手，往前跑去。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催促月島：「快點啊月君！平安夜還沒過喔。」

「已經過12點了啊，笨蛋。」雖然這麼回應，但月島也跟著跑了起來。與仁花牽著手，就像少女漫畫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