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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2022.8.4

把邊緣都切掉的白吐司，中間夾了蔥蛋、起司、火腿。可惜家裡沒有熱壓吐司機，不然會更好吃。

紀忘憂把切得整整齊齊的三明治擺在純白的瓷盤中央，據說食物擺在純白的瓷盤上看起來會更好吃，但紀忘憂還是比較喜歡彩色田園風。家中有一組青瓷燙金的食器，平常捨不得用，特殊的日子才會擺出來。

瓷盤是純白，咖啡杯與碟子卻是明亮的橙紅，是紀忘憂挑的顏色。他斟上一杯剛泡好的濃縮咖啡，碟子上擺了一塊餅乾，一旁的小茶杯備了一點白開水。

都打點好了，剛好也從階梯上傳來腳步聲，紀忘憂剛在位子上坐好，一身西裝領帶筆挺的白無垢說了一句『你慢慢吃』，一口飲盡杯中的濃縮咖啡，從廚房取來一枚夾鏈袋，將三名治包好，丟進公事包，俯身輕摟了一下忘憂，遂轉身離開。輕柔的一句耳語縈繞在耳邊，簡單的『謝謝』兩字，熟悉的體溫與古龍水香仍留在他身邊似的，汽車的引擎聲已經漸行漸遠，紀忘憂才垂下視線，望向碟子上的一枚餅乾。

「三明治會壓扁啊。」紀忘憂吃著焦糖餅乾，盯著牆上的小擺鐘發呆。七點三十五分，會議大概是八點開始，可是紀忘憂已經看不到他的行事曆，他也不會特別跟他說。

九點半上班的紀忘憂還穿著居家服，打算吃完早餐再燙襯衫，今天起得特別早，等等也許有時間先到河邊散步再慢慢走到辦公室。他心裏是很想先回去睡覺的，只是睡過頭的機率很高。

與集團的合約到期之後換了工作也有一陣子了，上班時間比較固定，壓力也少了很多，但白無垢不會在他面前提任何工作上的事，跟以前比起來，兩人似乎有了那麼一點距離感。

換了工作之後，自由時間比以前多了一些，也利用空檔學了一點簡單的烹飪。這個改變對兩人來說是一件開心的事，但換了工作之後，才意識到從前的生活步調是那麼緊湊，現在兩人的作息多了一些差距，反而覺得不那麼容易互相配合。

也許是另一階段的磨合期吧…

紀忘憂咬下三明治，發現融化的起司已經凝固了，蔥蛋也忘了加鹽，但起司跟火腿都是鹹的，應該還算過關吧？


傍晚，白無垢幫兩人買了外帶的晚餐，洗好澡的忘憂發現書房空無一人，營運長坐在客廳沙發上盯著筆電螢幕，眉頭緊蹙，打字的聲音一如既往急促。

紀忘憂一手搭在階梯扶手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鐘，他看不清楚螢幕上的字，但看得出大概的輪廓，曾經是很熟悉的介面。

忘憂一靠近，白無垢就迅速將螢幕蓋上。他緊挨著他坐下，伸手想打開筆電，白無垢捏著他的手背，低聲說：「等我一下。」

「我在這等。」

紀忘憂勾住他的腳踝，白無垢伸來另一手扶著忘憂的後頸，認真地親吻他，一邊講他的手推開筆電，在忘憂想好下一個動作之前，白無垢在他耳邊呢喃了一句。

忘憂安靜了一秒鐘，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肩膀，說：「我閉上眼睛等你。」

白無垢的手機傳來一聲鈴響，是催促的聲音。白無垢思考著將人直接抱上樓丟在床上，但個人的蠻力還是有極限的。


「三明治有沒有壓扁？」

「有一點。」

「好吃嗎？」

「好吃。」

「真的？」

「真的，比上次進步。」

「明天想吃什麼？」

「明天我來弄。」

「煮什麼？」

「冷泡燕麥。」

「我不要。」

「那現煮。」

「我來煮啊。」

「不可能。」

「你對我還是這麼沒信心，哼。」


將文書收尾，仔細讀了一遍，想起前一次晚上加班也是類似這樣的情境，有個忘憂黏在身邊，那次被指出文書有錯別字，這次趁著忘憂暫時安靜將文書再三檢查才送出。

其實他是可以將書房鎖著辦公，但畢竟已經面對公事一整天了，而且每次他這樣做，忘憂好像都會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悶悶不樂。跟他說等著他或是別來吵鬧都是說不聽的。

將側臉貼在他肩上的忘憂好像特別安靜，側過頭發現他好像昏沉沉的睡著了。白無垢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你把我聘回去。」

「現在這樣很好啊，你不用再加班了。」

「可是你還是每天都在加班。」

「我不介意，你懂的，你想要多陪伴，我會…」

「離職。」

「很好笑喔。」

紀忘憂吻了他一下。這次換忘憂捏著他的手背，不讓他查看伴隨著手機鈴聲傳來的訊息。

「今天早上你沒吃到新的餅乾。」

「明天再吃。」

「現在就吃。」

「嗯，也好啊…」

紀忘憂的胸口很快就多了一枚紅痕，他有些睏了，但溫柔的微疼讓他感覺很舒服，希望這一夜永遠也不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