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如今的通訊都在網路上，想要秘密通訊時——除非剛好有適合的異能可以使用——人們往往會選擇在一個方便、沒有竊聽器或監視器的角落口頭交流資訊。想要得知商業機密，黑帽駭客們就會被僱用，想要阻止違法交易，白帽駭客就會上工。

這樣的年代，誰又會擔憂隔牆有耳？

因此，當污水處理場副總在辦公室內對自己的手下脫口說出要如何對付黑蛇賭場的老闆「黑蛇」Geri.Graf(傑里•格拉夫）時，完全沒料到一名僅152公分的嬌小女子此刻正蹲在處理廠外的牆邊傾聽一切計畫。

諢名「小道消息」的玫瑰•甘巴（Rose.Gamba），其異能薄弱到連控制狂政府都毫不在意：能增強自己的聽力。當然隨之而來的壞處就是噪音會造成心理負擔，以及聽太久的巨響會造成頭痛。但錢就是錢，三、四區裡大家不喜歡活動的高污染、高噪音、地形錯綜複雜地區，就是她到處跑酷攀爬、躲藏、竊聽賺錢的最佳地點。

比起真正的專業駭客，她賺得不算多；但她自知沒有那個資本和腦袋去贏過目前活躍的電子駭客們。反正只要有基礎駭客和偷竊技術就足以靠著異能和大意來賺錢。

「然後等還債完後，就把失去的都賭回來。」玫瑰喃喃著一邊跳下圍牆，橘紅色的長髮消失在暗巷中，無人警覺。

在回目的地前，她順便用那張無辜童顏和演技要到了一顆李子，成功解決了下一餐的問題。

第五區陰暗的一角，一座掛著裸眼3D招牌的合法賭場照常進出不少人，3D黑蛇從螢幕中竄身而出，吐著蛇信，藍眼冷漠地睨視著人群。玫瑰對討人厭的廣告看板吐了吐舌頭。

大門左手邊停車機器人引導客戶的車輛進入B2、B1停車場入口，右手邊是AI服務台。玫瑰走進電梯，手指滑過從1F到4F的賭場賭場層，以及要認證才能去的5F工作人員層、6F VIP區。

她猶豫了一下，這時間格拉夫可能在頂樓（7、8連通）的本人住宅或在電梯沒顯示的B3秘密賭場。

叮。「7樓到了。」電梯女聲親切地說明。

玫瑰可不覺得即將進入的地方有一絲親切，經過兩個私人守衛，來到乾淨寬敞的大客廳，投影電視正播放鬼魟又殺了個鎮壓局幹員的新聞。

「結果如何？」柔軟、溫和、似是無威脅性的男聲傳來。接著是足足比玫瑰高了31公分的瘦高男人笑瞇瞇地出現在客廳的另一頭，以手上彩繪紙扇一撩披散在他無袖高領緊身衣上那如瀑的金長髮。

那對跟看板蛇一模一樣的冷藍眼睛對上了玫瑰的紫瞳。

「計畫都聽到了，砍半我的債務如何？」
「一根小刺，沒那麼值錢。」

「『慷慨者愈富，吝嗇者失去所有』沒聽過嗎？」
「我就是反證，少耍嘴皮了，就幫你扣200聯邦幣。」

「呿，好吧。」玫瑰摸摸沾了灰的鼻子，將所知提供。見證他把債務減少後才安心離開，在踏出門前，她察覺到了客廳有微妙的不同：一幅格拉夫肖像畫掛在電子壁爐上。「全手繪寫實肖像畫？這是什麼，煤礦時代古董嗎？」

「你看我像古董嗎？」格拉夫唰地打開紙扇半遮顏面。「我去二區觀光農場時遇到了一個叫婁晨進的畫家。物以稀為貴，就等她死後大紅大紫。說到肖像，我還有一個危險的任務要給你。」

「不要。」
「1000，完成再給1000。」
「唔……有錢能使鬼推磨。」玫瑰眼睛亮了，2000等於是還債大半，而且格拉夫的說法明顯不只是抵債，是給真正的2000大鈔。

「反抗者，人稱『亂碼』的傢伙，聲音低啞的女人。」
「長啥樣？」

「誰知道？她的異能使其外表和配件不停變換，連機器都無法準確紀錄，大概只有用DNA可以推估她的外貌。」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只知道她似乎是提供鬼魟火力軍火商的驢子（運貨者），平時是到處漫遊的遊民。不然你以為1000是給假的嗎？有些地方只有你方便去。」格拉夫皺起眉頭揮動手掌趕走了玫瑰。

原來如此，是需要懷錶的地方。

格拉夫沒有懷錶，他不願意冒險至此，這間賭場不過是放任各式各樣的人在這裡聚會、吃喝、賭博。商人無祖國，格拉夫不過是條在市民、政府、罪犯、反抗者間滑溜遊走，賺取利益的黑蛇。

/

離反叛小巷很遠的懸浮列車衝過高架道路，斜陽被切成一段段，在玫瑰沉思的臉上閃爍。此刻她雙手抱胸，靠著牆思考著如何找到亂碼。如何找到一名紀錄永遠不準確的人？

「這就是為什麼黑蛇需要我的耳朵。」玫瑰嘖舌。聽力增強異能在他人眼中是無用的E級異能，卻獨獨此刻派上了用場；因為亂碼只保證了視覺亂象，卻不改變聲音。

那麼就是地點了。每個人事物都有因，所以才有了果。既然運輸軍火，亂碼至少需要接觸兩個人或兩個地點。

一名年約10歲的小男孩跑過來碰上玫瑰的手，打斷了糾結的思緒，「鯨魚之家」無國籍育幼院的新地點同時透過心靈傳送給她，當然還有來自院長的晚餐邀請。

「喏，你喜歡的藍莓軟糖。幫我先跟Young女士說聲好。」玫瑰想給文森聽，並露出一抹微笑，隨後從口袋中撈出藍色軟糖，塞入文森的手心。「我一會兒就回去看你們。」

文森乖巧的點頭，溜入人群中。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