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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趙夏萱的覺醒還是偏早,雖然在嚮導訓練上表現偏穩定,趙火旺還是會習慣另外撥時間確認女兒的狀況。
「丫頭。」趙火旺伸出手,牽著趙夏萱閉上眼睛,額頭輕抵在對方的額頭上,聲音放低:「試著去感覺你的精神體,就像是放大你的視線,而不是變成精神體……」
猛然相疊的視野讓趙夏萱有些暈眩,抓緊趙火旺的手驚慌:「疊在、疊在一起了……」
「就是會這樣,你先讓球球不要動,先習慣一下,他還在你頭上的時候視野不會差太多。」
「……我想吐……」
「……那先收回來,跟球球說一聲你要回來了。」
「好……」
被收回連線,赤狐炸了會毛,才甩著頭將毛甩順,哼唧了幾聲蹭著趙夏萱。
趙火旺則是一邊誇獎著趙夏萱一邊揉著對方的頭:「還暈嗎丫頭?」
覺得有點丟臉,趙夏萱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才仰頭看著趙火旺:「嚮導都一直連著精神體的嗎?」
「一般是出任務時才會。」趙火旺解釋,蹭了下跳上自己肩膀的郊狼,笑出聲:「我的話是一直連著。」
「喔……」趙夏萱跑著跳進懷中的赤狐,有些困擾地皺著眉:「不會不舒服嗎?」
「習慣了就不會。」趙火旺一邊說,一邊抱起趙夏萱,將有點累了的女兒在胸口調整位置,方便對方睡覺,這才用精神觸手輕輕梳理起趙夏萱的頭髮:「等你精神觸手變得更多、變得更細、變得更強韌,就不會那麼辛苦,球球也不會抗拒了。」
「好吧……」趙夏萱似乎有點沮喪,揉著赤狐抱怨,而精神體感覺到趙夏萱的情緒,耳朵也跟著垂了下來。
趙火旺差點笑出來,拍了拍女兒又拍了拍狐狸,將小狐狸球放到郊狼的身上。
而郊狼也像是讀懂了趙火旺想幹嘛,在地上窩成一圈,肚腹的空位剛好可以讓赤狐休息。
『塔裡有發生什麼事嗎?』趙火旺在心裡默念。
聽見趙火旺的話,郊狼打了個呵欠,嗅著空氣,聲音在對方的腦中迴盪:『哨兵塔那有個哨兵很不舒服。』
『那邊的哨兵總是很不舒服。』
趙火旺笑得太明顯,郊狼有些無奈,皺了皺鼻子。
『……那些小嚮導們很努力了,你不要這麼苛刻。』
『我也沒苛刻,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觸手數量都不到我的一半……』
『你個性真的很糟糕。』
『但你是我的精神體,不要忘了。』
『我始終都覺得,我大概是你的良心。』
『欸怪不得我沒有良心,狼心狗肺的。』
『趙火旺!』
『是是是,欸以嚮導的精神體來說,你的脾氣真差。』
『你以為誰害的?』
趙火旺正跟精神體在心裡鬥嘴鬥得正開心,還睡得香甜的赤狐卻突然驚醒,整隻狐炸成球,楞楞地盯著某個位置。
年幼的精神體有時是感覺先行,可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是預感特別強,趙火旺遲疑了一會,還是讓郊狼跟著一直想跑走的赤狐,自己則慢悠悠地抱著趙夏萱跟在後頭。

十來分鐘後,兩人兩精神體來到了哨兵塔後方的小花圃,發現了倒在樹後的趙武雄。
趙火旺微微挑眉,從口袋拿出手套戴上:「沒有嚮導幫你梳理嗎?」
他伸手挑起對方的下巴,精神觸手順著圖景邊緣探入,細細撫了一圈,粗略壓下風暴後才看著終於醒來的趙武雄。
「你應該申請更高階的嚮導幫你梳理。」
才剛剛從狂化的狀態回復,趙武雄的嘴唇有些顫抖,過了幾秒才啞聲開口:「沒有更高階的了。」
聞言,趙火旺有些愣住了,塔裡的嚮導雖然有斷層,但也沒真的弱成那樣,怎麼會連趙武雄這個階級的哨兵都無法梳理,伸手順著趙武雄的脖頸下滑,貼著頸動脈輕按。
心跳的很快,又進入了漫遊狀態。
「你什麼階級。」
「……高階。」
「你是高階哨兵?」趙火旺啞然,直接探入了趙武雄的精神圖景,將所有的風暴靠自己的嚮導素強行壓制下去,這才發現上回兵荒馬亂的沒注意,趙武雄的精神圖景一般嚮導確實梳理不來。
加上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狂化,讓趙武雄的精神圖景變得更為不穩定,就是高階嚮導,要是生疏一些,也可能壓不住。
被哨兵親近的不耐是一回事,可趙火旺也不是真的沒有良心,無奈地抓了抓額角:「那你應該跟塔申請我的,如果真的是高階哨兵,我還是會下現場的。」
「……我不想申請您。」
「為什麼?」
趙火旺笑出聲,一邊梳理著趙武雄吸收到的過多資訊,一邊問。
果然是高階哨兵,都已經在塔的範圍了,怎麼還能吸收這麼多資訊?
因為梳理,趙武雄的呼吸變得很重,渾身冒著冷汗軟倒在趙火旺的懷裡,卻死死抓著對方的衣角不肯倒下,喃喃地唸叨著:「……我不想要、申請您……要是、要是我需要您梳理……您就會胡扯一些什麼哨兵對嚮導的依戀、什麼關係條例的,不讓我綁定您……」
「但你就是啊。」趙火旺嘴角帶笑,指尖拂去趙武雄額角的汗,視線流連了一陣便移開:「一被我碰觸就放鬆、精神體都緩和下來,這就是哨兵在索求嚮導……」
「那又怎麼樣!」

趙武雄伸手按倒了趙火旺,整個人靠在對方的脖頸旁,鼻尖貼著頸側嗅聞,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一般,啞聲開口:「如果我不是哨兵的話,因為喜歡您的長相跟聲音向您告白就可以嗎?那也是您天生的優勢啊?」
突然被撲倒,讓趙火旺有些動怒,可怎麼施力都推不開對方,只好側過頭用唇與跟快哭出來的趙夏萱說自己沒事,伸展了精神觸手將趙武雄的精神圖景圍起來:「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趙武雄緊閉著眼,慢悠悠蹭著趙火旺的脖子,感覺牙根癢得讓人心頭發燙,就連下腹也緊得嚇人:「……為什麼?您的哨兵已經不在了,您是可以接受哨兵的,為什麼我不行?我是高階的哨兵,比起一般哨兵來說是更好的不是嗎?您也想要我的、這是本能,不然您為什麼不敢赤手碰我?」
趙火旺嘆了口氣,心裡低聲說出抱歉,一半的精神觸手一下刺進趙武雄的精神圖景。
跟先前的攻擊來說不算特別強力,卻還是疼得趙武雄蜷起身子原地乾嘔。
趙夏萱左右看了看,不曉得該怎麼辦,將小狐狸球塞給趙火旺後,就奔向趙武雄,一下下地拍著對方的頭:「你還好嗎?」
「丫頭!」
「可是他不舒服……」
「過來!」
趙夏萱有些猶豫,之於嚮導而言,哨兵是有吸引力的,而趙武雄看起來那麼可憐。思考了片刻,趙夏萱還是一下抱住了趙武雄的頭。
雖只是年幼的嚮導,可被全力接住的感覺,還是稍微舒緩了趙武雄的不適,他眨去落進眼裡的冷汗,紅著眼眶看向趙火旺。
「抱歉、我又失控了……」
「才知道。」趙火旺冷哼,將趙夏萱拉回身邊抱好,輕聲嘆氣。

赤狐死命地想往胡狼靠近,一開始感覺到異樣的也是赤狐,雖不知為什麼,可以哨兵而言,對方是吸引著自己的女兒的。
趙火旺有些無力,而他的精神體也在倒戈,吵得他心煩。
『你真的很無情耶趙火旺,這小哨兵已經努力了,以他剛剛的狀態,沒標記你就已經是用盡全力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在哨兵眼裡看起來像什麼嗎?況且他還是一個永遠處在狂化狀態的哨兵。』
『哇真的是養精神體還不如養一條狗,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的胡狼?幹嘛這麼幫他說話?』
『我才沒看上那隻胡狼。』郊狼別過頭,將趴在胡狼旁低泣的赤狐叼起:『你看球球就知道他是沒有惡意的吧?』
嚮導的精神體不會靠近惡毒的哨兵,越新生的精神體越敏銳。
趙火旺聞言,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他知道啊,他當然知道,可是他知道了又怎麼樣,他都已經拒絕了耶?
「爸爸……」趙夏萱似乎也感覺到什麼,指著地上的趙武雄扁扁嘴。
能怎麼辦呢?誰叫他家閨女喜歡。
「你。」趙火旺拎過郊狼,一把塞到趙武雄懷裡,語氣有些煩躁:「……你太不穩定了,帶著我的精神體,處在被嚮導素包圍的環境比較好,然後。」
趙火旺抬手,半透明的精神觸手聚在一起,往趙武雄的狐狼脖子繞上,像是項圈:「你的狗放我這裡,跟嚮導待在一起可以安撫哨兵的精神體。」
「至於標記……」趙火旺瞇起眼睛,迎上趙武雄的視線:「不管是我還是丫頭,你想都不要想。」
「為什麼?至少告訴我為什麼?那個哨兵怎麼標記您的?為什麼他可以?」
這句詢問似乎戳到了趙火旺的痛處,往後退了一步站起身,將趙武雄的胡狼拉離對方身側:「……你覺得我會回答這種問題嗎?不要說是哨兵了,你連當人都不合格。」
而後,趙火旺就拋下不是人的趙武雄,轉身前往餐廳買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