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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狂歡〉 by盧Lu


　　今日又是一如既往的日子。

　　利萊雅下班後，靜靜地走在街上。天空早已灰暗，而遠處酒吧傳來劇烈的歡呼聲，人群聚集著、扭動、尖叫、響亮的音樂震耳欲聾。與平日放肆的夜晚不同，今天的人群格外洶湧、熟悉的酒吧似乎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利萊雅撇過招牌上大大的「５２０」，視線轉向一旁的人。他們成雙成對，正興奮地排隊入場。而無論是誰，身上不約而同穿著、劃著、寫著同一組數字。

　　「５２０……？」利萊雅心裡默念，面上不顯，不過是邁著同樣的步伐，直直經過了慶祝著什麼的人們。今天是五月十九，午夜過後，明天就是五月二十。

　　５２０是什麼日子？

　　利萊雅回到了公寓，環視了一圈，慢慢地撿起留在地上的空酒瓶和菸盒。蘇爾維不在，卻留下了幾個不重要的痕跡證明他存在過。

　　「呵……」雖然她今早出門時還確認了少年正睡著，不過這麼時間……他果然還是跑不知去哪了。

　　利萊雅不怎麼在意。她快速的洗了澡，擦乾頭髮，躺在床上，盯著只剩兩支菸的空蕩蕩菸盒，翻來覆去。他昨天抽的是電子紅柳口味，光聽名字都聽不出來是什麼口味，於是利萊雅只能去嘗過他的唇。

　　實際上，就是柳橙葡萄柚的香味罷了。

　　但在蘇爾維的口中，這廉價的味道也變的如此迷人。利萊雅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心猿意馬。

　　她起身開始裝扮。窗外的夜色正濃，是放肆的好時機。皮靴、口紅、綁好的頭髮，一如往常。但今天的口紅是艷色的，閃著金光。利萊雅的放縱模式。

　　她來到了大門口。
　　「維奧在嗎？」利萊雅問。
　　「蘇爾維啊，之前好像有看見他……」夜場的保鑣回答，被門內一震狂躁的音樂打斷。

　　「……」利萊雅並不想扯著嗓子，跟這大哥在門口做無用功，她索性就要進門去。
　　保鑣攔住了她，指了指身上，嘴型在吵鬧不堪的環境中隱約可見，他說：「５……２……０……」

　　「５２０到底是什麼日子……」利萊雅心想。配合的從包裡翻出口紅，正要往自己的手臂上劃——
　　「這裡其實也沒什麼人知道５２０的意義，」清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手裡的口紅被輕輕抽走，「這好像是個亞洲的情人節日，諧音是中文的……」利萊雅的下巴被捏住，輕笑著微低下頭。
　　「『我愛你』的意思。」
　　蘇爾維沒什麼情緒的說著，隨意的在利萊雅臉頰寫上了飛舞的５２０三個字。

　　「不過是個拿來辦活動的噱頭罷了。」他最後這麼說，甩了一下綁在衣袖上破爛的布條，那上面也用黑色簽字筆寫著５２０。

　　「走吧。妳是專門來找我的？」
　　「嗯……回家的路上剛好看見了這邊的熱鬧，想來放鬆下。」利萊雅貼在少年耳旁說。
擁擠的人群、閃爍的刺眼光線，舞動的人體擠成沙丁魚般的舞池，蘇爾維和利萊雅緊貼在一起，艱難的穿越人海走向吧檯。

　　「要來點什麼嗎？今天有５２０杯酒免錢喔。」
　　「還沒搶光？」
　　「蘇爾維幫妳留了一杯。」酒侍眨了眨眼。

　　利萊雅把手臂掛在少年脖頸上，語帶笑意：「一杯可不夠，起碼要十杯。」
　　「就這杯免錢。」蘇爾維很隨便的說。

　　「那我可要好好品嘗……這杯維奧特意留給我的酒了。」利萊雅手掌沿著少年削瘦的臂膀往下滑，牽起他冰涼的手，一手拿酒、一手牽人，隨著音樂的節奏往中心擠了過去。

　　「來，接著！」
　　熱舞、狂歡、揮灑汗水，摩肩擦踵的墮落之夜，時間來到換日的零點，天花板灑下飄散的五顏六色的貼紙、台上投影的虛擬巨影張開手臂，從中迸出更多的廉價禮物。

　　「我被砸中了！」有人高聲喊到，嬉笑著互相丟起手裡的東西：顏色詭異的塑膠花、單個５、２、０、還有愛心、笑臉的貼紙，醜到沒眼看的情侶娃娃、包著軟膜的七彩燈泡……什麼都應有盡有。

　　「幫我拿一下，很快。」利萊雅把酒杯塞進蘇爾維的手中。
　　她向上伸起手臂，在空氣中撈著雲朵與沉溺的歡樂。

　　蘇爾維淡淡的看著女子，灰眸一絲不眨。
　　抿起的薄唇對準她杯沿留下的唇印，張口吞下。金黃色的酒液順著喉嚨往下，直達體內。

　　而他冰冷的臉頰終於感到些微燥意。

　　利萊雅拿到了一朵奇醜的黑藍色花，幾朵花瓣甚至還被扯成一半。她從蘇爾維手中奪回自己的酒杯，仰頭灌下，順手把花亂插到蘇爾維的耳旁。

　　「５２０快樂啊，維奧。」
　　「嗯……謝謝姐姐。」蘇爾維湊上前去，吻住了利萊雅的唇。

　　「……等下回家。這裡好髒。」
　　「不刺激嗎？」
　　「……下次再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