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如果世界是一個大壺,那宇宙就是壺中的水,而星星是點綴那些水的,細小的閃爍的雜質。
 這個說法o是聽自夜觀天象的占星師所述,而這些星除了美麗,也可觀其變動的軌跡用以趨吉避凶。然而o並不太擅長此道,她觀星,不過是看著賞心悅目罷了。
 她不認為這世界有什麼事物是絕對正確的,也不認為有什麼是必定錯誤的,正如她相信的,別人未必相信,女媧造人都造了成千上百,若要讓千百人思想歸於一致,那應當叫洗腦了。
 為此,她從不與人辯論對錯,即便有疑惑也不會非要追求個結果。

「星星真美。」

 xx佇立在一旁,天氣已入深秋自然是有些微涼,但清冽的空氣卻更能呈現夜空的璀璨。
 古代詩人常用星羅棋布來形容天際星空羅列繁密、錯落有致,事實上卻不能只用這一句話帶過;眼前的星空若要比喻就是極端壯麗、開闊,壓倒性地蔓延在天際,不論從哪裡看都可以看到星光絢爛。

「這我並不否認。」

 o鋪開畫卷已經一個時辰,這段期間她她執筆的手未曾停下,由於他倆的雙眼都能在黑暗中視物,倒也不需要再另外掌燈,只是這筆墨顏料諸般器具就只能由xx搬上來了。
 可即便如此,o還是有種人力有盡時的感覺—這整片天際的光影是自然的餽贈,光是要調製出同樣的顏色就十分困難,更別提夜色仍變化不歇。

「難得見您這般吃力。」
「要同這滿天星斗爭輝,本就不容易。」

 o在遇到感興趣的事物時總不自覺多言,她前前後後已經調製了五種顏色—三種廢棄,剩餘兩種還算勘用,xx則是興致盎然地看著她全神貫注的樣子。
 不多時,滿天星斗就像自夜空中墜落、潑灑於畫卷上,o的繪畫本領仍是不俗,但她卻皺起眉頭。

「很糟,這幅畫連這片星空的十分之一都無法企及。」
「可我覺得您的畫已經夠好了,若是換作他人,能否將這星空繪於紙上都是問題。」
「就愛貧嘴。」
「自幼便是如此,您不也聽習慣了?」

 o本就不喜辯駁,更別提這小豹子的話語總是能直擊要點──不是使她啞口無言,就是讓她覺得好氣又好笑,即使現下長大了,這一點也未曾改變。
 以前年齡還小,總是師父長、師父短的,現在自家xx外表已然變得俊朗,早已過了能被視作孩子的年齡,就跟那天際的星一般,正當發光發熱。
 她不是沒有勸過他去找點想做的事,或是追尋夢想,再不然去應考個武狀元都成,但他總是堅持要相伴在自己身旁,簡直比大蟒還要糾纏。

「是聽習慣了,先替我將茶斟上吧。」
「遵命。」

 雖然彼此都很耐寒,但這裡總歸是一座高山,待久了手腳難免變得冰冷僵硬,光是這樣就會嚴重影響作畫,因此也先備妥薑茶作為活絡血氣之用。
 他倆就這樣靜靜地眺望著星空,享受這無聲而絢爛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