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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VERT篇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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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隐蔽，但果然还是很麻烦，不愧是武器开发部舍不得出借的，还处于实验阶段的高精尖设备。

除这间屋子左、右、前、后的建筑上，如果可以，希望下次能在更近的地方多放几个，亲眼看看内部房间的完整情况。

可惜人手不足，预算经费不足，连顶头上司的心理建设也不足这回事，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红发青年枕着颈后交叠的双手往后仰靠在椅子上，才刚想喘口气，跟他一同窝藏在这台清洁货车里的另外三位同僚，马上整齐划一的抬眼瞧他。

就是那种看似温文有礼，实则饱含躁郁的无声催促。

几人挤在一排摆放着抹布、水桶、去污剂、保洁设备的置物架下，盯着红发青年调试新装监控的荧幕画面。



一群大男人的体温，加上成堆电缆中运作的显像器材散出的热风，加未曾熄火的混动型魔洸引擎泻出的光噪污染，再外加或许是散落地面角落的零食残渣散发出的奇妙味道。

这种受难何时到头啊？青年苦闷的想。

他打起精神坐直，还没伸直腿脚就不小心踹翻了放在电脑台下面的一只纸箱，待看清掉了一地的神秘纸包商品是什么后，他简直目瞪口呆。

“……当时为了掩饰身份顺手买的。”他的一位中年同僚解释道，坚毅而威严的脸上挂满胡茬。

希望你这个能报销，看起来绝对真实了，众人默默敬仰。

终于，显像屏的信号传输稳定起来，其中两个人立时把附在脸侧的无线监听耳机摘下递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跟踪监视，他们已经不可避免的和目标打过照面，继续下去，暴露的风险就会大幅增加，所以汇报上面后，经批准，今天交接完毕就可以撤走了。

交给你们了。临走前那两位拍着他们的肩膀说，接着潇洒的跳下车，在夜色中掩映中匆匆离去，语气中如释重负的喜悦再难抑制。



果然视频获取的信息跟音频完全不能相比。

一周后，两位曾经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搭档连看对方一眼都觉得不自在起来。

此刻桌上的一台PHS再次准时的因为震响微微窜动起来，他的光头搭档接通讯号。

“有什么发现吗，报告。”里面传来主管一贯沉着冷静的声音。



有！红发青年在心中疯狂大喊。

我觉着，这两个人的任何一段性生活如果被播出来，都很难不惊世骇俗。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没见识过，各种花样的，不论是在第五区或成人网站上。

一般人的可以这么归纳，从竞技比赛，到极限运动，最多是马戏表演吧。

但这两位……难道说这是他们必须被监视的原因之一吗？——就是感觉完全不同。

以至于看过好几个天后，我们还无法百分之百确定看到的是什么。

不能这样下去了，后来我们一致决定分工记录这个部分，他负责听的部分，我负责看的部分。

里头有很多动作。有的超危险！有的没什么了不起吧……我完全无法移开视线（鉴于监视要求）。



但当他们终于结束的时候，我会纳闷空调还在正常运行吗？

时间还在正常运行吗？

话说我们普通人应该看这个吗？

之前听过的那些有关特种兵的身体素质报告已经很够了吧？

为什么我们要冒着生命危险看这个！

“一切正常。”最终，他的搭档又是用同样的语调，同样的句式严肃的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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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说来就来，非常随便，没规没矩，完全不打招呼。

几天后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晚上，至多7点多左右的样子。

门前的呼叫器忽然铃响不止，克劳德跑去打开房门，发现是华特夫人裹着一件深色大毛衣站在台阶上。

“嗨，克劳德。我能进去说话吗？”她朝少年露出一个微笑。

女人身上传来一种熟悉的，酸腐而甘美的味道，低眼扫过，少年发现她光着小腿，脚上甚至没有穿拖鞋。

她松开紧拢的外套衣襟，拿出一把手枪，“真的只想跟你们说说话，最后的愿望。我没有别的亲人了，你应该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如果她出生时没有早夭的话。”



克劳德让开门扉，把她请进屋。

尽管那件昂贵的奶白色针织连衣裙上此时浸满大滩深红的血渍，女人握枪的手也没有颤抖，克劳德用眼角余光观察这把小巧的武器，应该也是魔洸动能的，所以大概不会很重。

女人跟着克劳德走进室内，发现他们两个人之前应该是正在餐厅享用晚餐，于是抵了下少年的后背一起走过去，挨着克劳德坐下来，没管对侧的萨菲罗斯，继续用枪指着少年。

“你们在吃什么呀？”克劳德面前的餐盘里盛着一道美食，看上去应该是淋着酱汁的意饺之类的——但肯定不是。

女人把盘子拉过来，拿起餐刀剐开一枚仔细观瞧，它们闻起来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卡布奇诺煮馄炖？”女人忍俊不禁，望着少年失笑道，“克劳德，你不是人类吧？”



她继续自顾自的说，“我经常看着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可也是修读过生理学的，家父生前曾是亚人种研究领域的专家，不像那个愚蠢的男人，除了经营敛财外什么也不懂。”

她的眼中滚落泪痕，“那家伙就是个只会在外面偷吃的垃圾，就算明知对方是狗屎一样的货色也舔的很开心，大概想成为狗屎研究学家吧！猪一样的脑子还想找人杀我，以为我没发现那些跟踪者吗！”

她拽过餐巾蹭了下脸，“不如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吧，人类？和喰种？真是令人惊讶。我非常的，非常的感动！”

“萨菲罗斯，你之前就知道这个人是吃人的怪物吗？”她望着对面追问，“即便如此还是爱他？”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克劳德实在说不出口。

还有，那些人其实是……呃……这部分就更难提起。

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难三言两语讲明白，喰种不喰种，人类不人类，爱不爱什么的，不是他们这样的。

但是这就好比跟要解释清楚，跟要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是一样的，如果你必须经常告诉别人「你是」，那就表示「你不是」——所以无论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懂的。

而萨菲罗斯看上去也没有交谈的兴致，他的手指以某种不耐烦的节奏的轻敲着桌面，同时异常平静的注视着克劳德的眼睛。

这幅样子反而让克劳德愈发心惊肉跳，汗毛倒竖。



“那家伙现在就躺在沙发上，他们这种生物遍地都是，真多余。你饿的话尽可以去吃，不用客气，我完全不介意。”

“不过你这么瘦小，吃的完吗？剩下的不好好存放的话就不新鲜了，我们是不是需要马上回去处理一下？对了，你吃过的人肉是什么味道？”

她的口音标准，不疾不徐，语调顿挫，只是不停抢白。女人感到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畅快的说过话，也因此那两个人回不回答似乎也不要紧了。

“小时候翻爸爸的笔记时，我就一直想，我们为什么不推广强制性的食人行为呢？如果人类被迫吃下他们杀死的对象，就不会再有战争，不是很棒吗？我对这个点子深具信心。”

“杀人太简单了，吃人太麻烦了，我尝了一点，太腻了！克劳德，求你了！教教我应该怎么做吧！”她来回摸索着衣兜，掏出几根手指拍在洁白的台布上，“我还给你带了点心。”

一枚银红色的细环不知从哪掉了出来，坠在桌上轻盈的弹跳起来，叮叮当当的在碗碟间舞了几秒后，悄然隐没在萨菲罗斯面前那一份赤色的汤盘中。



“你们不知道，我开枪打了他好几次，魔洸武器明明很快，几乎无声，乖乖的就不会痛。但他就是不肯闭眼！我把他的眼睛合上，结果他又非要睁开，他什么都懂还有什么好吃惊的，想要晚安吻吗？”

“睡个觉也总是和我作对，我只好拿火钳砸烂他的眼眶……”她的语速越说越快，声调越来越高，神情越发癫狂，“他太脏了！太恶心了！我都受不了！不行不行不行！你还是别吃了！我不想回去。”

女人一边说一边又无意识的拿起手边的餐叉，搅动的手边的菜式，“我家的医院有很多，新鲜的，我喜欢你们，也想帮你们……是真的……”

克劳德没再看她的脸，而是垂首盯着他的那只盘子，总共只有三枚的娇小意角，无不被开膛破肚戳的稀烂，红粉的肉糜完完全全流淌出来。

「快停下！」——泠冽而燃烧着的怒意从他心底泛起。

他一把攥住女人持叉的手，丝毫没理会那把手枪，转头对窗外的某个方向大声喝问，“喂，你们还要看上多久？她不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