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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接龍 第十六章

——密語是森林兔。

——好好把握這機會啊神崎。

——你欠我一個人情，別忘了。

凜撫摸著倫恩的毛，想著最後在活米村道別時喬安娜說的話，也想起艾維斯說自己不用勉強，但果然⋯⋯

「茱莉·瓊斯 六樓級長浴室 神崎凜」凜把這張紙條綁在倫恩的腳上，看著他往雷文克勞塔飛去。

是夜。茱莉被喬安娜拖往級長浴室。

「喬安娜、不用啦真的不用啦！」茱莉難得的卻步了。

她想起了喬安娜在三根掃把酒吧裡，信誓旦旦卻笑而不語的模樣：『茱莉，晚上去泡個澡吧？』——接著晚餐過後，她果然得到了來自神崎凜的信。而喬安娜也是料到了她不會去一樣，早早就請湊把她從雷文克勞塔拖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本來不打算去的？」茱莉有氣無力的說著。

喬安娜輕笑了聲：「伊恩說的，他說他看見了你不打算去——他占卜學可高分了呢——到了！」

「神、神崎⋯⋯！喬安姊姊！」一回頭，喬安娜早就不見蹤影，只剩下眼神看不出情緒的凜和緊張的茱莉對望。

「呃、那個⋯⋯」

「森林兔。」蒸汽迎面而來，凜沒有管茱莉是否有跟上，就逕自走入，茱莉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喬安娜其實並沒有急著回宿舍，她其實知道她這是犯了禁的——但是俗話說的好：規則就是拿來打破的。她把兩人留在浴池，自己卻退了出去為他們守門。

喬安娜靠著門蹲了下來：「真是青春啊…」喬安娜隨意的將辮子拆掉，準備梳理自己的頭髮——今天可真是忙了一整天——然而她卻好死不死的撞上了那個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喬。好巧。」那人雖說臉上堆滿了笑意，眼睛可是一點喜悅的波瀾都無。

喬安娜敷衍地笑著：「晚上好啊、尼克。」

站在澡池邊的凜就這樣隨意的把衣服脫了下來，沒想到會看到這種場景的茱莉一時之間來不及轉過頭，於是就看到了凜赤裸裸——滿是傷疤的身體。

「你不泡嗎？」沒給茱莉多餘的反應時間，凜馬上就讓身體隱沒在泡泡中，茱莉也只好趕快脫下衣服，卻選擇了跟凜離一段距離的地方入池。

「所以——來這邊泡澡是你出的主意嗎？茱莉·瓊斯。」

茱莉的手指都快麻花捲了，她的手掌心濕的可以養一隻魚：「不是。是喬安娜。」茱莉非常老實的回答。

「碰！」突然間門外碰了一聲，嚇得茱莉差點一頭栽進浴池。

凜皺著眉，心中想著在級長浴室外還真的有人敢作怪，她枕著大理石的浴池壁懶洋洋地說：「又怎麼了——算了，不管，茱莉·瓊斯。你到底怎麼想？我邀你你還真的來？」

「是喬安娜。」

「又是摩根？」

「嗯⋯⋯」

「你啊，」凜嘆了一口氣，用雙手撈起一瓢水，看著它像瀑布一樣落回澡池，「要不是太激動就是太懦弱，之前是覺得太過激動的你很難溝通，現在又覺得畏畏縮縮的你很難溝通了。你就好好說吧——說你對我的看法，說完就結束。」

茱莉突然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腦袋一片混亂——殊不知門外替她們把風的喬安娜也是腦袋一片混亂。

這件事就必需提到前幾秒中那一聲巨響的來源了。尼可拉斯好笑地看著靠著門縮成一團的喬安娜：「地板不良嗎？為什麼不進去泡澡？」

「裡面有人。」

「誰？哪院的級長啊？」

喬安娜翻了翻白眼：「我怎麼知道？」

「哦？不知道啊？」尼可拉斯逼近了喬安娜，蹲坐少女面前，左手握拳狠狠的打在門板上：「這可真不像你。你不是會浪費時間做無謂等待的人。」兩雙翠綠色的眸子無聲的燃起戰火，誰也不肯示弱。

當然，在隔音良好浴場的兩人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凜只是盯著茱莉看她什麼時候能說出讓她吃驚的話，但世事難料，還不用等茱莉說話凜就徹底慌了。

「湊說你是故意這樣說的⋯⋯」

「嗯。」不要哭啊！凜只能心中無限次的吶喊，雖然表面上還是無動於衷，但她其實快崩潰了。

其實有時候凜會覺得，湊才是那個引起爭端的女人。她什麼都不講的話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但若是她什麼都不講的話，事情也可能往更糟的局面走。

「我…我覺得你是很好的人。你願意讓湊看到你的好，為什麼卻不願意讓我了解你？」

「不為什麼啊，」凜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硬是扯出笑容，「就跟你沒辦法回答我為什麼我這樣傷害你，你卻還願意在這裡跟我對話的原因一樣。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沒有所謂的原因，有的只有殘酷結果。」

「不、」茱莉頓了頓，「事出必有因——即便知道結果是殘酷的也沒關係。我就是想更了解你——你的喜好、你的個性、你討厭的、你喜歡的人事物我都想知道。這些也都構成那些為什麼。我可以自己去找答案、如果你願意讓我當你的朋友的話。」

凜愣愣的看著茱莉，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發酸，她其實不覺得自己會被這種話感動到，或許跟這句話無關吧，而是跟說的人有關。

是茱莉那堅定的雙眼還有那毫不畏懼的語氣，這些是她沒有體會過的——被一個人那麼真誠的對待，毫不猶豫接受她的一切，不過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清清楚楚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感動她的，就是這份「坦率」吧。

「…好吧。」凜被已經到喉嚨的泣音吞了回去。

「當朋友這件事，准了。」凜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你可以當我的跟班。」

要是湊在這裡一定會說：「蛤？說什麼傻話？你好好講話不行嗎？」不過凜不管這些。

「好了泡夠久了吧？皮膚都皺了。」

「⋯⋯神崎大人，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嗯？可以啊。」

「為什麼你一開始要這麼想拒我於千里之外？」

「為什麼？因為我不配啊！我才配不上你勒。」

「為什麼要一直這麼說自己？」茱莉的身子顫抖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因為悲傷，而是憤怒，「明明神崎大人就是很好的人，要說配不上也不是你，而是我！」

茱莉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神崎大人，我覺得我們都應該不要管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們也不是像克拉克家講求門當戶對的家族——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像你跟坎貝爾閣下相處一樣自在，跟湊在一起時一樣有笑容。」

「這沒有那麼簡單，」凜拿起毛巾開始擦拭自己的身體，「你知道——艾維斯跟湊並沒有像你一樣這樣對我『說教』，當然，我沒有說這樣不好，只是這樣的行為就像是在揭開我過去的傷疤硬是逼我面對，而我很明顯做不到，可是我卻看著你已經走出，然後跟我說你走出過後學到的東西，這樣，你真的覺得我能認為我跟你是平起平坐的嗎？」

茱莉完完全全沒想到凜會如此冥頑不靈，於是她也只好自顧自的講下去：「你知道，昆特·布朗嗎？」

「誰？」凜一頭霧水的回過頭，不甚了解為何茱莉提起這個人。

「他是雷文克勞的三年級，這個人曾暗戀過湊，並表明說，湊那樣開朗的人不應該跟你——據他所說是心機雙面女——這樣的人當朋友。你知道湊怎麼回他嗎？」凜愣了神，她從沒聽過這段故事。

「湊說了：『我瞎了嗎？我用自己的眼睛看著，我怎麼看她是我的事，你若是不喜歡你就自己滾遠一點啊！』」茱莉看著已經呆掉的女孩：「你怎麼想自己其實沒那麼重要——重要在我跟湊的眼中你是很棒的人、是值得維護的人。」

「碰！」門突然被打開了，凜和茱莉在嚇一跳的同時也為自己已經換好衣服送了一口氣。

「喬安姊姊？」茱莉怯生生的開口，在蒸汽中確實是一位披頭散髮的女性，但身後還跟著另一個人。

「帕拉斯學長？」凜往前站一步擋在茱莉身前，雖然是因為艾維斯的關係認識的，但她卻打從心底討厭這個傳說中非常好相處的級長，當然，現在進來幫她解除回答茱莉的危機她還是挺感激的，但尼可拉斯本人應該不知道。

「你高興了吧，」喬安娜笑吟吟地問著「我就說裡面有人，現在硬闖——如果學妹們被看光了，你要負責嗎？」

凜雖說跟喬安娜不如海洛伊絲跟湊關係好，但她也看得出來，喬安娜是真的很想掐死這位據說在史萊哲林擁有廣大後援會的少年。

「抱歉啊學妹，」尼可拉斯笑吟吟的到著歉，「啊，神崎學妹，我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

「嗯，我接受。」

尼可拉斯跟凜說著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對話，不過也沒給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間，尼可拉斯話鋒一轉：「話說，你明知道不能帶其他人來，卻還是這麼做了是嗎，喬？」

「學妹們身體不舒服，我覺得泡澡有助於她們解除疲勞，何樂不為呢？」喬安娜理直氣壯的回著：「倒是你，你跑來女性浴池又有何居心？」喬安娜隨意的紮起了馬尾：「走吧茱莉、神崎，我送妳們回房。」

凜和茱莉也順從的走出浴場，不過凜在完全跟上喬安娜前尼可拉斯就靠近她耳邊：「我這幾天晚上都會在交誼廳，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來。」語畢，職業式的笑容又回歸他的臉上，凜也沒有再多搭理，直接從他身邊經過，不過在心中也默默記下這個時間點。

——伊夫斯·坎貝爾，你知道嗎？

凜悄悄握起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