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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名潔/夏祭之約如昨日》

·原作背景前提，兩人交往if
·本章時間線定在藍色監獄剛結束後
·所有設定皆為了劇情服務，請輕鬆閱讀

如以上皆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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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第一次約會」為命題，人們最先想到的是什麼樣的畫面？
是充滿爆米花的甜氣，播放俗套愛情電影的戲院；是伴著抒情曲與咖啡香，一場悠閒的午後談話；是繽紛的水族世界，或者漫天氣球與彩帶的遊樂園，有許多關於約會場景的浪漫想像。
在潔世一遇到黑名蘭世以前，他能想到的情境就是那麼多了；不過現在，潔對初次約會這個的話題，有了明確且清晰的畫面。
夏日祭典的燈火、在衣袖下牽緊的手、宛如流星雨的煙花。
那就是初次約會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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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U20世界盃落幕後，球隊的訓練暫時告一個段落。無論在比賽當中個人表現如何，藍色監獄的日本代表隊成員已在全球直播與賽事中充分展現出個人能力，正如創辦人所預期，職業球隊、海外俱樂部紛紛前來聯繫入會事宜，其中詢問度最高的選手莫過於糸師凜、潔世一等人。
繪心甚八在處理俱樂部與選手的問題期間，並無直接關閉藍色監獄，繼續提供專門訓練的場所，而成員可自行決定離開的時間。

少部分的成員已經確定未來的去處，開始為生涯下一步進行準備。但多數人才剛從炙熱的世界級賽事離場，還無法靜下來思考如此重大的抉擇。也許現在需要的是暫時回歸普通的高中生，好好休息一場，這有可能是最後一年過暑假了。

有天晚上潔先回到寢室，繼續專心研究平板上密密麻麻的職業隊資料。球隊的成員數值、條件及待遇、生活環境等等，諸多需要考量的因素，無法像當初新英雄大戰僅用九十分鐘就決定陣營。

潔用手指頭輕平板，目前大略篩選出幾支球隊，仍然難以抉擇。他列出一些問題，決定明日去諮詢建議，並提出這週內將離開藍色監獄。

事關未來重大的選擇，他必須回家好好跟父母討論。一但決定前往海外發展，能留在家裡的時間也不多了。

專注閱覽資料時，潔感覺床鋪因為另一人的體重塌陷，啊，原來有人回房間了—— 潔倒也不慌，他稍微往後躺，身後的人默契地從背後抱住，兩人親暱地靠在一塊。

黑名將下巴靠在潔的肩膀，他低頭看潔手上的平板，說：「這應該很難決定吧。」
「是啊，這些球隊的條件與數據都很優秀，我煩惱好幾天了。」潔側過頭問：「黑名呢？也還沒確定接下來的事吧？」
「難題、難題，這又不像出門玩一樣可以說走就走，而且我還沒好好跟家裡說。」

「說起來，潔最近要回家了對嗎。」
「對，我也有很多事要跟爸媽說，這幾天就會回去。」
潔放下平板，放鬆身體靠著黑名，久違安靜且親密的時刻。其他室友已經返家，終於等到毫無顧忌碰觸對方的機會，只不過很可惜，他們都清楚這樣的時間並不會持續太久。

「好快、好快，要離開藍色監獄了。」
「真的！好難想像我們進來快半年。」

邊聊著幾個月裡在藍色監獄的事，潔伸手捲繞黑名散開的側髮，再緩緩鬆開。黑名任由他動作，用臉頰貼近潔的手指，舒服地瞇起眼睛。
看著黑名總是直白地展現對自己的依戀，潔難免感到惋惜。藍色監獄是集體生活的場合，說話要小心翼翼，接觸只能遮遮掩掩，更別說比賽和訓練繁重，能留給對方的時間少之又少。

雙方從互相在意，到確定關係也過有段時間，卻沒怎麼體驗過戀人之間會做的事，以後甚至連見一面都有難度。

「潔。」黑名見潔聊天有點心不在焉，他輕戳潔的臉頰。「很累嗎？今天要早點休息嗎？」

「啊，不是……」
潔緩緩坐直身體，移動姿勢與黑名面對面。黑名有些困惑但關切地望著潔，手無意識摸上潔的手背。

內心像是被細微的表情和動作觸動，原本在腦海琢磨許久的台詞，就那麼輕易又自然地，用話語傳達出去。

潔對黑名說：「離開這裡後，我們去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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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悠閒享用早午餐後，出發至目的地市立水族館，觀看完下午的海洋生物表演，再轉車前往附近的神社祭典，最後在一場漂亮的煙火劃下完美的句點。

這是潔與黑名規劃好的預訂計畫，想到這是第一次約會，雙方對約好的日子感到無比期待。一定要給對方留下很美好的回憶。他們在睡前都是這麼想的。

但凡事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順利——從當天早上的電車延誤開始。
看到一排道歉跟哭泣的小鯊魚貼圖，潔只能回傳貼圖拍拍對方，打電話讓黑名慢慢來就好。是他們錯了，太小看兩座城市的距離以及大眾運輸遲延的影響。

這不完全是黑名的錯，他只是非常不幸運地同時遇到班機和電車延誤。潔甚至開始愧疚讓黑名這般奔波，早知道就不要約在自己家，兩人選個距離適中的城市過夜旅遊比較好。

等到黑名艱難地依著訊息和地圖來到潔家附近時，時間已經下午，原定行程只能取消一半。

潔聞著電鈴去應門，打開門看到垂頭喪氣的另一半，忍不住伸手摸摸黑名的頭髮。
見黑名張了張嘴準備道歉，潔馬上揉揉他的臉蛋：「沒事的，能見到你比較重要。先進來休息吧。」

潔主動拿過黑名沉甸甸的後背包，帶著人到客廳坐下。黑名環顧屋內一圈，好奇地問：「潔的爸媽不在家嗎？」
「爸爸有事出門了，媽媽應該在樓上做家事。」潔從冰箱拿了兩罐汽水，遞到黑名面前。「我有跟他們說我們今天會晚點回來。」
黑名點點頭：「等一下直接去祭典對嗎。」
「是啊，雖然早了點，但這樣我們就能先佔看煙火的地點了。」
「好難過，沒能去水族館看鯊魚……」
「沒事啦，下次再一起去。」

兩人討論晚上的行程，這時他們聽到樓梯間傳來的腳步聲，同時抬頭一看，潔的母親正從二樓走下來。

潔伊世看到家裡有客人，笑臉盈盈來打招呼：「你好，よっちゃん的朋友來玩了呀。」

潔拉著黑名從沙發上起身。「媽，他是黑名，我們在藍色監獄是隊友。」
「您好，我叫黑名蘭世。」突然見到潔的家人，黑名緊張得差點咬到舌頭。

「我知道，よっちゃん有跟我們提過。對了，你們剛才說要去祭典對嗎？」
「嗯！差不多要出門了。」
潔伊世看一眼時鐘，問他們：「好像還早呢，你們要不要換浴衣出門？」
潔微微愣住。「浴衣？不用特地換吧……」

「有什麼關係，機會難得嘛。」
在一旁聽潔和媽媽對話的黑名跟著補充：「我也想看潔穿浴衣。」
招架不住媽媽跟黑名滿心期待的目光，潔最後點頭：「好，我上去換衣服吧。但是黑名他……」
「這個不用擔心喔。」潔伊世眼睛一亮：「打扮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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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正值盛夏，白晝有如永恆，金燦的夕陽與鵝黃的燈光照亮傍晚的城市，與藍紫色的天空相互對應。人群在黃昏時分緩緩匯集，跟著一路點亮的燈籠，走進夏日祭典的序幕。

潔、黑名來到夏祭會場時，四處皆是來自各地的遊客。兩人在外圍的攤位繞了一圈，先買了章魚燒到路旁分食。
吃過兩顆章魚燒，潔把剩下的份留給黑名，畢竟對方白天沒怎麼吃東西。

晚上炎熱，皮膚些微出汗，潔搖搖手中的扇子，試圖消除空氣中悶熱的暑氣。他眺望著黑壓壓的人潮說：「祭典好多人啊。」
「好熱、好熱。」黑名叉起一顆章魚小丸子不停吹氣，等到熱氣被吹散才慢慢吃一口，立刻又被燙得直哈氣。
「小心！」潔趕緊幫黑名搧風。「很燙就慢慢吃，不急。」
「謝謝……」

潔看著黑名專心進食，一邊輪流幫兩人搧風。幸好出門前媽媽讓他們帶著扇子，現在才不至於熱到不適。
不只給了他們這把扇子，黑名與潔身上的浴衣都是潔伊世幫忙挑選的。潔穿著深綠色浴衣，下擺的竹葉圖案與腰封同為銀白色，手提小包也是相近的抹茶色系；黑名的浴衣則是以墨黑為底，深紅與灰白的條紋錯綜，搭配暗紅的腰帶。
除了換上浴衣，兩人也特地整理髮型，潔抓上瀏海，少見地露出額頭，黑名解開辮子，散髮用幾支細髮夾固定在耳後。

稍早準備出門前，潔伊世滿意地看著潔和黑名的造型，開心地誇獎兩人非常好看。
「還好黑名同學能穿よっちゃん以前的浴衣。」潔伊世眼睛笑得彎彎：「感覺好像家裡多了一個弟弟。」

弟弟嗎？潔試著想像一下，如果小時候有個像黑名這樣乖巧的弟弟陪伴，那一定會過得很開心吧。

黑名終於吃完最後一顆燒魚燒，他用紙巾擦擦嘴，抬頭問旁邊的人：「我的臉上還有東西嗎？」
「沒有，擦乾淨了。」
「我還想說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黑名不自在地別開視線：「是不是今天的打扮不適合我？」
「怎麼會！」潔驚呼：「黑名穿浴衣很好看！」
「真的？真的？」
「真的很適合，而且能看到跟平常不同的樣子很新鮮。」

「那我就放心了。」黑名鬆了一口氣，重新將視線放在潔身上，他認真看了半會，說：「潔也好看、好看。」
「是嗎，謝謝你。」被認真注視著，輪到潔感覺不好意思，他另開話題：「黑名等等有想去哪邊逛逛嗎？」
黑名沒有回答，他直接牽住潔的手，不顧對方吃驚的表情，自然地說：「都可以，你帶我去吧。」
「你……」

潔張望四周：「我們在外面……」
「沒關係的，你看、你看。」黑名晃著相牽的手，浴衣寬大的袖子勉強遮住兩人的手，並不算顯眼。

看著對方無辜的眼神，還有越牽越緊的手，潔最後還是默許了。算了，這裡人多，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
難得的約會，他們只是想按著喜歡的方式盡情去享受而已。

兩人牽手遊逛祭典，買了好幾種小點心交換吃，沿途欣賞亮麗的燈景，隨意聊著以前的暑假回憶。中途經過撈金魚的攤位還去挑戰一下，但沒有人成功撈到。
黑名看著潔手中破掉的漁網：「潔的技術好爛、好爛」
潔不服氣：「吵死了，你才沒資格說別人」

一路說笑走走停停，大致繞完祭典一圈，見周圍的人潮開始往港灣方向移動，他們討論著差不多可以前往大會會場。

這時，一陣清脆風鈴聲從旁傳來，吸引兩人的注意力。
朝聲音得源頭望去，斜後方有一攤雜貨攤販，桌面擺滿各式各樣精巧的玩意，而一串串晶瑩剔透的風鈴高掛在攤位前，隨著晚風飄動，敲響夏日的清音。其中，潔第一眼就看見一個藍色與紅色漸層星空的風鈴，風鈴底下的吊墜還是一顆小小的星球。
他們同時移動腳步，停在攤位前方認真地挑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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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煙火施放的時間，港口附近的沙灘和廣場人多擁擠，潔只好帶黑名繞遠路，爬上神社旁長長的階梯，到高處的公園草坪尋找觀賞點。

也有不少民眾在公園集合，他們挑選離別人較遠的位置，背對一顆大樹坐下。這裡視野良好，從高處能一覽街道和港灣的景色，遠方的水面映著城市燈景，抬頭可見萬里無雲的夜空。

黑名新奇地望著眼前的夜景，說：「這裡位置真的很好，潔以前有來過嗎？」
「嗯，以前跟家人來玩，也是在這附近看煙火。」潔問黑名：「還好嗎？走這麼久會不會很累？」
「別擔心、別擔心，只是有點熱而已。」

黑名拿扇子輕晃，停頓一會繼續說：「走一點路很值得的。」
「什麼？」潔偏頭看著黑名的側臉。
「沒事，我只是想說今天真的很開心。」
對方的聲音不大，但潔清楚地聽見了。

「我很高興我們能一起來祭典。」
「潔，謝謝你邀請我來這裡。」

「我……」潔想說些什麼，今晚第一個煙花已緩緩升上最高點，在寧靜的黑夜中綻放。
他們安靜下來，默默凝視眼前盛大的景色。煙火從簡單的細絲，慢慢形成繁複的花紋，絢麗的煙火照亮夜晚，與水面相映的光彩連綿一片。

潔屏息看著天空，手下意識碰到黑名的手指，被黑名抓在手心十指交扣。潔瞥了一眼黑名，對方正饒富興致欣賞煙火，雖然在晚上難以看得清楚，但潔總覺得黑名現在的耳朵跟臉頰有點紅紅的，因為他能感覺自己的雙頰正在發熱，不單純只是因為夏日夜間的高溫，黑名肯定也是。
和喜歡的人相約在夏日祭典，多像少女漫畫般的場景。對一個從四歲以來生活就只有足球的人而言，恐怕難以想像有日能置身如此浪漫的場面。

煙火表演還持續進行，一朵朵形色各異的、熾熱的繡球花伴隨朦朧的煙霧，相繼於空中接連綻開，向人們展示短暫而美麗的生命。一道道散開的火光劃過天空，無數的光芒如瀑布流下，有如一場壯麗的流星雨。

真的好像流星雨。潔望著眼前的煙火想著，如果有幸能看見流星雨，是不是可以許願讓時間停在這一刻。不過，煙花終究不是流星雨，時間從來不會為了誰而停下腳步，更何況他是要成為世界第一的人，自然不能停滯於此。

但是，哪怕只有一點點，現在的時間要是能稍微慢一點點就好了。

再往身旁看去，這一次潔恰巧地對上黑名投過來的視線。他們看見霓虹照亮對方的臉，炫彩的流星雨在兩人眼中流淌，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轟隆的煙火、喧鬧的人群遠去，這顆星球上只剩下我們。
好像只要看著你的雙眼，就什麼都不必說了。因為我們的眼睛映著同樣燦爛的夜景，還有彼此的身影。

黑名扇子擋住兩個人的臉，他們在靜止的時間裡用親吻訴說無聲的喜歡。
願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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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緩緩睜開眼睛，意識有些朦朧，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印象中剛才的夢好像看見了煙火。
來德國以後，每天接連高強度的訓練，週末還必須給獨居的房子打掃。本來只想坐下來休息，卻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換來肩頸和後背痠痛，他決定回房間躺著。

德國的天氣正漸漸步入夏季，高緯度的國家終於要變得溫暖。已經夏天了嗎？體感上昨日才搭乘飛機離開日本，實際上已在德國生活幾個月了。

潔走進房間，發現窗戶沒有關好，細微的風從空隙溜進，搖響掛在窗前的風鈴。窗外的陽光透過琉璃外殼折射出些微藍色與紅色的光，星球小幅度旋轉。一瞬間，方才的夢境突然變得清晰，屬於那一日的高溫回到這個房間裡。

在去年夏日祭典的最後，黑名買下風鈴送給潔，潔也在攤位挑了髮帶贈給黑名。

一回過神，潔已經撥通黑名的電話，日本目前是晚上，對方應該還沒睡。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潔？怎麼了嗎？」

潔打開窗戶，凝望夏季爽朗的天空，心情亦跟著晴朗。

「我沒事。」潔告訴黑名：「我只是想要打給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