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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凜】小草與黑貓




「這樣就好了嗎？糸師凜先生?」
「嗯。」凜微微點頭，那人環顧被紙箱子塞滿的房間後與凜說明一些注意事項後就離去了。

呼……終於整理好了。凜抬手擦了擦汗環顧四周。這是一間簡約的小套房，沙發等家具都被整齊的放好，純白的壁紙及亮白色的日光燈給人一股冷冽的感覺。
在房間某個角落放著一副畫架和繪畫材料，也擺放的十分整齊。

頭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對耳朵，凜晃了晃貓耳後變成貓咪的樣子在房間裡走動，最後在沙發上變回人形。

……去買個植物之類的回來好了。

－這是一個動物能化成人形的世界，你的鄰居到冬天一直沒有出現不必太過驚訝，他可能是需要冬眠的熊；與朋友相約一起出遊他上一秒說要出門了下一秒就到達目的地，他可能是一隻來去自如的鳥兒；兄弟姐妹與你的動物型態不一樣也不用太過驚訝。總而言之，這世界上未發現的事物實在太多，有什麼奇怪的事情都不用太過慌張。

不過凜可沒想到這個狀況。

剛來到這裡他買了一個盆栽，不是需要精心照料的花或是跟本不需要照看的仙人掌，是一盆還在發芽的小草。

帶回來也沒有特別的原因，可能是那兩片葉子在一群植物中剛好被凜瞧見了。

放在陽台，澆水，偶爾看看，變成貓咪的時候控制住用貓爪碰觸的慾望，僅此而已。

那眼前坐在沙發上穿著綠色衣服的小男孩是什麼回事。

雖然穿著類似斗篷樣式的綠衣，他眼睛卻是深藍色的，在陽光照耀下泛著光。
看到凜緊蹙眉頭望著他的摸樣，有點難為情的撓撓頭。

海洋。

男孩看起來只有10歲多，凜蹲下來與他對視，貓尾豎起來。

「你是那個盆栽?」
「對，我是……小草精靈?」
「……」
凜睜大的雙眸恢復平時的冷淡，右手卻不自覺的伸出去摸了摸男孩的頭髮，他的兩撮呆毛晃動著。

男孩笑了笑像是已經猜測到凜會這樣做，一句「我知道你很想摸了」還沒說完凜就收回手。

「咳，抱歉。」貓耳仍聳立著，凜別過頭站起身子。

空氣中尷尬的氛圍持續了一陣子。

「……你」「我……」

「你先說。」

「啊，好。」潔點點頭，凜見狀後又重新蹲下來。

「簡單來說這世界上動物都能化成人形了，植物當然也可以，契機不一定……」男孩原本飄移的視線停留在凜雙眸。
凜挑起一邊眉毛。
他剛剛在看後面。
後面是凜未完成的畫作，只用鉛筆打了草稿。
盆栽擺放的視線剛好能看清楚凜作畫的情形。
「我叫潔世一，謝謝你把我帶回來。」潔露出笑容伸出手，碰到的卻是貓咪的肉墊。

「？」

一隻黑貓出現在潔視線，他露出領會的表情晃了晃貓咪的手掌。

「嗯。」模仿平時聽到的凜的語氣。
貓咪不屑地喵了一聲，綠曈閃爍。

茶泡飯的香氣瀰漫房間，凜穿著黑衣小口啜飲著，拳頭大小的潔坐在書桌上正對著凜兩腳晃著吃著金鍔燒。不久之前兩人去便利商店採買，一位面色冷淡的男子蹲著和一名男孩指著甜食比較的畫面實在引人注目，凜意識到別人目光後就拉著潔快速離去。

「原來凜你也喜歡吃甜的？」潔指著書桌一角的軟糖，凜敷衍的點點頭把一杯茶推過去。

「要配著茶吃。」「好。」

凜盯著茶杯變小而後被潔拿起啜飲的樣子一會兒後拿起素描本，伴隨著唰唰聲一道道輕柔的線條呈現在紙上。

四周安靜下來，只有風吹動樹葉的唦唦聲和不時的蟬鳴彰顯著此刻的季節。

潔盯著凜作畫。一開始擺放的位置沒辦法看到房內，還沒化形的潔只能靠感官察覺著一切。房間的主人步伐很輕有時候甚至沒有聲音，但偶爾的喵喵叫讓潔知道他是一隻可以化形的貓。

至於他的工作或者說興趣……放置在陽台的紙箱裡大多都是畫冊，一旁的畫架也足以推斷。

潔思考過這人是什麼相貌什麼個性，不過想像總沒有實際看到鮮明。

某天下起暴雨他把盆子拿到室內，潔望向畫架上的畫作。那並不是有著溫暖陽光的風景畫而是一片海洋，平靜的傍晚浪潮卻有種悲傷的感覺。

潔抬頭看到他垂下來的眼眸，下一秒他若無其事的搖搖尾巴把潔放到一旁。

隔天潔就發現自己能化形了。

四季更迭來到秋季，涼風吹來青年樣貌的潔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低頭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黑貓。

黑貓的綠曈瞥向潔後打了一個呵欠，繼續窩在潔懷裡。

「所以說真的不化成人形嗎凜，這樣我怎麼去買那個知名甜點……」我知道了以後去電影院看恐怖片的時候不會嚇到撲到你身上……

喵。才不要。

好吧。潔無奈地笑了笑，摸了摸貓咪的耳朵後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踏入熟悉的家門潔心情也放鬆起來，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窩在潔懷裡的貓咪耳朵動了動而後跳到地上，人形的凜踏著有些快的腳步推開往陽台的門。

風吹動著凜的髮絲，他望著陽台愣了愣後回頭看向變成平常樣子的潔。

穿著一身綠衣卻是藍色眼睛，這傢伙就不能換換衣服嗎。

「……之前這邊還沒有花吧。」凜說道。

「是百合，我覺得挺適合的。」潔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到凜身旁，抬頭看著他。

凜低頭看著比自己矮許多的潔後偏過頭。

「百合的花期都快過了，白痴。」
「沒關係，總會再開的。」

潔想起之前翻了翻凜的素描本有一頁畫著小草，旁邊用端正的字體寫著「潔世一」

「真美啊。」潔說道，不知道在說許多打動自己的畫作還是花兒。

「嗯。」凜回應，兩人靜靜地望著逐漸染成橘紅色的天空。

完 2023.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