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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嘴》

北漠小兒在這原野上自娛的玩樂又多了一項。

此時的葉苼海不過是個垂髫小子，他紅通圓潤的臉上滿是不該在此齡生出的傲氣，瞧著倒是幾分像他大哥阿爾斯楞。
葉苼海打直了右手，向其他小孩兒展示著他爹爹許下的金雕，他們各個探頭探腦地想湊上去，但又被那雙森森鷹爪勸退，只圍上一個圈。

「哇、苼海，看那喙利的很！」
「這爪子不知道能抓上多少野兔啦！」
「我家那隻還沒你這大呢！」

幾個小兒七嘴八舌，比劃著金雕的身長，猜著這能抓起多重的獵物。
這可把葉苼海得意了，他搔著臉上那些訓練新夥伴時的劃痕，像是在炫耀功績一般神氣，「哈、我同你們說，這金雕力氣可不普通！」葉苼海說完，四處看了眼，想找個靶子給證明這不是空口白話。

他定睛一看，那個不遠處的身影熟悉，不就是最好的靶子嗎？

葉苼河背脊突的一涼。

怪了，這也不過才秋分，草原上的風是大了點，但也不至於抖的這麼厲害。葉苼河雙手抱著手臂摩挲了會兒，便繼續看著腿上的書。
忽地，書頁上一道黑影快速的掠過，葉苼河猛然抬頭，也還沒看清那是何物，便聽到自己兄長在後面大聲的喊道：「跑呀！使力跑！」

葉苼河嚇壞了，下意識的從地上連滾帶爬的一起。

起了，手起了，腳不知怎地也離地了。

突然的失重感讓葉苼河兩腳在空中撲騰地晃，腦袋嗡嗡作響，連自己的叫聲和身後那些叫好也聽不見了。

葉苼河茫的連下來是怎樣地都給忘了。

直到眼前身影遮住了太陽，那是阿爾斯楞大哥抓著葉苼海的領子，像拎小貓似的擋上了躺在地上的葉苼河"觀陽"。

「瞧你小子威風。」阿爾斯楞這年也才十五、六歲，卻已經有能讓人服氣的儀態，沉穩瀟灑、又不失大漠男兒的豪氣，真的就跟他們爹年輕時一個模樣，「海兒，還不快扶你弟弟起來。」
被扔在一旁的葉苼海吃痛的唉了聲，隨後又一副嬉皮笑臉地捏了把身旁那個跟自己皮相一模一樣的人，咧嘴：「這是他不長腦筋，我都叫他跑了！」
「我要去跟娘說。」
「那我去跟爹說了。」阿爾斯楞附和著要去告狀的葉苼河，扶好自己可憐的么弟後甚至推了一把，以示鼓勵。
「你們這是人多勢眾！我要先去跟娘說！」

三步併作兩步，竟然成了兄弟間的原野賽跑。

北漠小兒在這原野上自娛的玩樂又多了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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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多久的事兒了？
葉苼海突兀的笑出聲，在一旁的葉苼河一臉怪異的瞧著他哥，道：「你又想到什麼了？」這次他又要收什麼爛攤子了？
「想到哭啼小兒在草地上滾的畫面。」
「……」
面對兄長的嗤笑，葉苼河的白眼大概能翻出史無前例的弧度，他大概又是想來了哪件自己被作弄的糗事。
「要是你有大哥幾分穩重，我看天下太平了。」葉苼河對著茶樓裡的小二要了新的一壺茶，不禁想著，要是葉苼海的腦袋也能這樣換一下新的就好了。
「我心都冷了－－」葉苼海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笑了，不用說離開大哥跟父親的時候了。

早在那之前，葉苼海就知道自己永遠追不上阿爾斯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