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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岡義勇一直都知道，竃門炭治郎是那種「太懂事」的孩子。
不管受了多重的傷，第一句話總是「我沒事」；
不管多疲倦，也總說「還能再撐一下」。

他總是在照顧別人，卻從來不讓自己被照顧。

有時義勇會想——
要是炭治郎能偶爾對他撒嬌一點就好了。
哪怕只是一句「義勇先生能幫我拿那個好嗎？」也好。
因為他知道，那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那天晚上，屋外下著雨。
任務結束後，他們坐在小屋裡，喝著茶。義勇一邊說著任務報告，忽然聽見一聲細微的呵欠。

「……睏了？」他問。

「嗯——」炭治郎揉著眼，小小聲地說：「義勇先生可以再講慢一點嗎？我想靠著你聽。」

那句話脫口而出，撒嬌的語氣幾乎讓人融化。
炭治郎自己也嚇了一跳，紅著臉慌張道：「啊、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長男，怎麼能……」

義勇卻只是靜靜地笑了，伸手輕輕撥開他耳邊的髮絲。

「沒關係。」
「就儘量對我撒嬌吧。」

炭治郎怔在那裡，臉紅得連耳尖都燙。
而義勇的語氣，像是水花一樣，讓那份「被寵溺」的感覺第一次真實地落在他心裡。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山裡的霧氣未散，潮濕的空氣裡帶著草木的香氣。兩人正往村外走，任務要到另一頭去。

炭治郎打了個小噴嚏，手裡的刀差點滑下。
義勇立刻停下腳步，皺起眉：「感冒了？」

「沒有沒有，只是有點冷！」
炭治郎笑著搖頭，卻不自覺地靠近義勇的背後，小聲嘀咕著：「……義勇先生身上好暖。」

那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像是撒嬌一樣。
炭治郎自己也沒注意，說完就自然地伸手去抓義勇羽織的角落，像小動物一樣跟著走。

義勇腳步一頓。
他低頭看著那隻緊抓著他羽織的手指，微微一笑。

「炭治郎。」

「嗯？」炭治郎一抬頭，還笑得很燦爛。

義勇轉過身，伸手摸摸他的頭，那動作溫柔得像微風吹過一樣。
「我不是說過嗎？」他低聲道，「儘管對我撒嬌也沒關係。」

炭治郎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脫口而出什麼了。
「我、我沒有——！」臉瞬間紅透，「只是、只是因為天氣冷而已！」

「嗯。」義勇淡淡地應了一聲，但嘴角明顯上揚。
「那下次天氣更冷時，也可以再靠近一點。」

「義勇先生——！」
炭治郎氣得又羞又想鑽地，但義勇只是轉過身繼續前行。

那背影看起來一樣冷靜，卻多了種說不出的柔和。
炭治郎抓著羽織的手，最後還是沒鬆開。

午後的陽光從雲縫間灑下，照在樹林的空地上。
義勇和炭治郎剛完成任務，帶著兩名年輕隊士一起回程。那兩個新人都還有些拘謹，見到水柱在前方沉默地走著，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途中，炭治郎注意到其中一個隊士腳踝扭到了，立刻蹲下去幫忙包紮。
他手腳俐落，語氣溫柔：「痛的話要說喔，忍著反而更糟呢。」

義勇在一旁看著，默默把炭治郎那件因為蹲下而被樹枝勾到的羽織角拉好。
那動作輕得幾乎沒聲音，但炭治郎立刻回頭笑著：「謝謝您，義勇先生～」

「嗯。」義勇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可那短短一秒，連站在旁邊的新人都看見了水柱唇角微微上揚。

等炭治郎忙完，新人忍不住小聲問另一個：「那個……水柱大人他、他剛才笑了嗎？」
另一人也一臉震驚：「好像……有耶。」

接著，他們又看到更不可思議的一幕——
炭治郎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理所當然地伸手朝義勇說：「義勇先生，我幫你整理一下羽織！」
義勇竟真的低頭，任由炭治郎替他撫平衣擺，那畫面自然到就像做了好幾百遍一樣。

新人的嘴幾乎要掉下來。
「他、他們是這麼親密的嗎……？」

「嗯？」炭治郎聽見動靜，回頭笑著，「啊，義勇先生平常也會幫我——」
「——炭治郎。」義勇打斷他，語氣不重卻帶著一絲溫柔的無奈，「整理好了就繼續趕路吧。」

炭治郎歪著頭：「欸～可是…」

「別撒嬌了，快點走吧。」

炭治郎瞬間紅透耳尖，兩個新人也不敢再多看，乾脆假裝去檢查自己的衣服。
只有義勇淡淡地看著炭治郎，語氣像風一樣輕：

「回去吧，炭治郎。」

而那句話裡的溫柔，除了炭治郎，沒人聽見。

那晚回到屋裡，夜色靜得幾乎能聽見心跳。
炭治郎小心地拉了拉義勇的袖子，聲音有些不安道：「……義勇先生，我今天是不是又給您添麻煩了？」

義勇轉過頭，眼神溫柔得能融化月光。
「沒有。」他說，「我很高興你願意對我那樣。」

炭治郎低下頭，笑得有點害羞。
「那、那以後我就不忍著了……因為我知道，義勇先生會縱容我。」

「嗯。」義勇伸手輕撫炭治郎的臉頰，點頭道：
「我會。」

於是竃門炭治郎終於懂了——
他可以理所當然地撒嬌，因為那是富岡義勇給他的特權。

戰後的日子終於回歸了平靜。
屋外的風不再帶血腥氣味，院子裡的花也開得熱鬧。
炭治郎一個人在廚房裡忙著做飯。

善逸坐在廊下喝茶，一邊感嘆：「呼～終於能過這種和平的日子了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炭治郎抬頭望著架子上放著的調味料。

那高度明明只要拿個凳子就夠，他卻回頭喊道：
「義勇先生～能幫我拿一下那個嗎？」

坐在院裡賞花的義勇聞聲抬頭，連問都沒問一句，起身走過來，輕鬆地替他拿下。
「這個嗎？」

「對！謝謝～」炭治郎笑著接過，兩隻眼睛彎成月牙。

義勇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卻那樣燦爛—
他看著炭治郎的樣子，就好像在看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善逸忍不住吐槽：「喂喂喂！炭治郎你手邊不是有凳子嗎？！」
禰󠄀豆子在旁邊咯咯笑著，小聲說：「哥哥現在好像只要想做什麼就會喊義勇先生呢～」

「這、這不一樣啦！」炭治郎慌張地揮手，耳朵紅透，「只是……嗯、義勇先生他拿比較快嘛！」

善逸翻白眼：「是啦是啦～『義勇先生他拿比較快』，哎呀真是沒眼看了。」

而義勇只是靜靜站在那兒，看著紅著臉的炭治郎，嘴角微微勾起。
「沒關係。」他語氣柔和，「再多依賴我一些吧。」

炭治郎抬頭，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睛，瞬間笑了。
善逸在一旁嚎叫：「喂！我受不了這氣氛啦！救命啊禰󠄀豆子～～」

禰󠄀豆子只是笑著搖頭，手裡的茶杯輕輕晃著。
她心裡其實明白——
哥哥能在這樣的日子裡，理所當然地撒嬌、理所當然地被寵，那就是專屬他們的幸福。


富岡義勇一直希望竃門炭治郎能多依賴他一點。
而竃門炭治郎也想再多依賴富岡義勇一些。

因為那是——只屬於他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