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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is Nothing

cr.可可可麗露



Character：哨兵克里斯欽／嚮導弗雷德里克
Summary：這裡什麼也沒有。




　　「哈洛先生。」

　　克里斯欽開口，語氣親暱得不像在五分鐘之前，他才挨了此時正盤踞在沙發上的嚮導一拳。那一拳毫無留情，直直往他的鼻樑招呼，若非哨兵的本能反應，八成不是簡單破相了得。


　　「我們怎麼不好好談談呢？」

　　弗雷德里克對此只回以不屑的哼聲。帶有污染的滂沱大雨遮斷了他們與本部的通訊，於是幾個月前才湊合著匹配的兩人此時只得暫時屈就於狹小的安全屋裡。

　　藪貓還弓著背在弗雷德里克的腳邊朝他哈氣，克里斯欽聳聳肩，踩著嚮導劃出的領地邊界繞到老舊沙發的另一側：「好吧，哈洛先生。但我們總得吃個飯？」


　　他彎身，從行囊裡撈出軍用調理包──謝天謝地，他們避雨避得即時，防水布妥當地保護了他們有限的食糧，同時他們的歇腳處具備簡易生火的條件，架個小火爐多少能湊合。

　　年輕的哨兵思及此，甚至有了哼起小曲調的心情。就地撿拾的石塊與金屬條搭起火爐的框架，一點軍用煤油、長在牆角的雜草、幾片碎布與早就沒有用處的任務資料，成果或許還有些遠超預期。


　　沒有多少人真的期待軍用糧食的美味度，但帶有實際熱度的食物，終究能在心理層面提供一定程度的慰藉。

　　當火源上的鋁袋逐漸膨脹，屬於食物的香氣從透氣孔溢出時，弗雷德里克總算願意賞臉投給克里斯欽一個眼神。


　　克里斯欽微微一笑，戴著手套的指尖捏起鋁袋的一角：「哈洛先生，請。小心燙喔。」

　　弗雷德里克白了他一眼，接過他遞來的調理包，拉開封口後蒸氣與合成肉的氣味猖狂地四散，然而嚮導只是沉默地捏著鋁袋，自沙發上起身。

　　等克里斯欽同樣加熱好自己的那份又確認好火源的穩定（畢竟他們今晚同樣需要繼續仰賴這份熱源），才緩緩哼出一聲：「滾上去。」

　　「噢，哈洛先生，」克里斯欽故作訝異，「你真體貼。」

　　領地的邊界變得模糊，藪貓大抵已返回嚮導的精神領域，弗雷德里克沒打算理會他散漫不正經的回應，逕自在火堆的另一端揀了塊乾淨處席地而坐，拆下鋁袋上的簡易餐具開始進食。


　　克里斯欽看著他，笑了笑：「我們其實完全能『分享』這張沙發，哈洛先生。」

　　「想再來一拳？」

　　弗雷德里克啐了一口，然而與年長嚮導外顯態度截然不同，一股寧靜的氛圍正緩緩於狹小的安全屋內擴散。形同虛設的破敗窗戶難以完全遮擋外頭大雨的潮氣，他們的邊界變得「模糊」，於是克里斯欽嗅到了恍如乾燥草原的氣息。

　　他確實是自控能力良好的哨兵，卻不代表他永遠不會抵達極限，更遑論數個小時之前，他們才結束了一場與變異獸的戰鬥，又匆忙趕在強酸的雨自天際落下前躲進屋內。


　　克里斯欽將腦袋斜靠上沙發，瞇起眼，直直望著就連吃飯都板著一張臉的弗雷德里克。

　　天色越發昏暗，火光映著嚮導的側臉，似乎比任何篝火都要來得明亮。


　　「好好吃你的飯，臭小子。」被他的視線看得渾身不對勁，弗雷德里克沒好氣地開口，「估計雨要到明天才會停，省點力氣，我們還得接著趕路。」

　　「好的，哈洛先生。」克里斯欽笑了，「真的不想跟我『分享』這張沙發？」


　　在火光的明滅之中，弗雷德里克只回以他一句粗話。






FIN.